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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徒儿当年求过你,求你放过小九,可是你呢!你竟将那毒下在解药里!还让我亲手喂给她!”他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

    任一慈看着他,淡淡开口道:“是皇兄这么告诉你的吧?”

    “没错!如果不是国主告诉我真相,怕是我要被你欺骗利用一辈子吧!”

    任一慈苦笑一声,道了句:“甚好……甚好……”

    伯殷嘴角勾起一抹笑:“师傅,别怪徒儿,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难过美人关,拿不回那白玉虎符,又困不住那唐明琲呢!谁能想到,南越国出了名冷情的三皇子,竟会为了个美人儿连自己也搭了进来?!”

    任一慈强撑着身子,可终究抵不住那软骨散药力,内力被压的死死的,丝毫也提不起气来。

    伯殷看他挣扎的模样,脸上狞笑越来越大:“师傅,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切,徒儿是怎么了如指掌的吗?”

    任一慈冷哼一声,除了淮南王身边那条狗,谁会这么急着咬他一口?!

    “如果我是你,必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把底牌亮出来!毕竟,一切还是未知数!”

    “未知数?!”伯殷大笑出声,最后扯着他的领口阴狠非常的说道,“师傅,徒儿说过,会为您送终!徒儿,今日便把这话履行了吧!”

    “不过请师傅放心,徒儿不会让你走的太孤独的,杀了你之后,我也会送那位小娘子一程,让她陪你好好走这黄泉路!”

    他的声音阴森得如同那索命的恶鬼,惹得苏鸾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了婳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

    苏鸾深吸一口气,伸手拉了拉赵四爷的衣角,轻声道:“四爷爷,你若出手,有几分把握救下他?”

    赵四爷一愣:“你要救他?”

    苏鸾点点头:“嗯,虽说他有那心思害我,可毕竟没害,我被人绑了,他明明可以不现身,可还是来了。当初他可以杀我,最后也没动手。就当还他个人情了!”

    赵四爷略一沉吟,说道:“五成。”

    苏鸾叹了口气,说道:“救吧。”

    活着算他走运,死了那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说罢,三人屏息凝神的盯着外头的动静,只见伯殷自腰间抽出一把闪着银光的柳叶刀,在指间飞快的一翻,随即挥手猛然朝那任一慈的心口扎去……

    而在那刀落的瞬间,一把鎏金匕首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他的手腕。

    一声低吼隐没在喉间,猩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如同红梅一般,绽开在任一慈素白的长衫上。

    苏鸾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地上的血肉模糊的残肢,一阵恶寒。连带着对身边的赵四爷都有些发憷,这是何等功力,竟能生生连骨带肉的斩下一只手。

    “四爷爷,你这功夫,真是厉害……”她咽了口唾沫,有些发虚的说道。

    赵四爷轻笑一声:“刀好而已!”

    还真谦虚……

    伯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紧攥着断腕,浑身颤抖着,死死咬着牙关,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彻底丧失了理智,目眦尽裂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赵四爷伸手她们两人扯开:“躲好!”

    说罢抽出腰间的短刀,直接迎了上去。

    伯殷飞快的从腰间抽出一支麒麟软鞭,左手一扬,那软鞭上的暗刺便如同鱼钩一般,明晃晃的张开爪牙。

    赵四爷神态从容,脚尖轻点,腾身一跃,便躲过他这一击。随后便像逗猫一般,诱着他一连甩了四五鞭,可却连个衣角也没让他沾到。

    而等伯殷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气力已经失了大半,断腕之痛如同万蚁噬心,让他冷汗阵阵,眼前发黑,脚步愈发凌乱虚浮起来。赵四爷看着他的模样,也终于失了耐性,白刃一晃,一刀封喉。

    伯殷睁着眼,直直的跪倒在地。而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任一慈,蹙着眉,闭上了眼,不忍再多看。

    苏鸾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眼睁睁看着活人被杀,可和给死人验尸不同,鲜血的腥气弥漫在鼻息间,她不由的干呕了两声。了婳替她顺了顺气,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苏鸾有些腿软,缓了半晌,才稳了身子朝任一慈走了过去,和了婳一同将他搀了起来。

    外头传来脚步声,了婳眉头紧蹙,有些担忧的说道:“怕是方才的打斗声动静太大,楼下的丝竹声也没能隐住,咱们得快些离开才行!”

    说罢,扭头看向赵四爷:“国公爷可备了马车?”

    赵四爷眯着一双鹰眸看了她一眼,道了句:“在后巷!”

    “好,你们随我来!”说着她朝一旁的雕花垂幔的大床走去,将那被褥一掀,露出一个暗道来。

    苏鸾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感情那古装剧里头演的还是真的啊!这古人竟然当真会在挖暗道啊!

    见她那呆愣愣的模样,了婳一笑:“发什么呆!这里头是绳结的软梯,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骨,下去可得小心些!”

    苏鸾翻了个白眼,心里呐呐道,姐好歹也是山里头长大的好不好!不过是爬梯子,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一马当先的拉着那软梯朝下面爬去。虽然软梯有些打晃,倒也结实。她这头刚落地,只见赵四爷单手架着任一慈,直接飞身而下。

    了婳手脚利落的将暗道掩好,才顺着那软梯飞快的溜了下来。

    暗道又黑又窄,因着密闭,空气稀薄,有些发闷,好在距离出口不远,几人很快就从距离后巷不远的一处枯井里爬了出来,趁着夜色遮掩,飞快的躲进了马车里。

    “坐稳!”赵四爷沉声道了句,扬手就是一鞭,那马低嘶了一声,撒开蹄子一路朝镇外疾驰而去……

    车内,任一慈面色有些发白,无力问了句:“那天的人,是你吧……既然都听到了,为什么救我?”

    苏鸾看了他一眼,托腮想了想,开口道:“大概觉得你命不该绝。”

    这个答案着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他哭笑不得的道了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