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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睁着红肿的眼睛望住他:“是不是漪澜不要你了,你就又想到我了?”

陈晋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而搂住央央的手臂,却是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他虽然用这样的方法将她强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说起来,心底终究还是忐忑不安的,他做了什么事,他自己清楚的很,三年前对她的折磨,三年前死掉的两个孩子,都是他心口里难以愈合的伤疤,更不用想央央心中的感受。

他不敢求得她的原谅,只是想要对她好一点,然后一起,慢慢的忘掉那所有的过往。

开可是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也许央央早已不爱他了,如果不爱,那么他将她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他甚至想到从她的城市离开的那一天,她和那个男人交谈甚欢的样子,那样自然的笑容,那样甜蜜安详的情境,是他给不了的。

说要放弃,却是那么的难,只是再逼迫她,终究不是他的本愿。

“央央。”他忽然一本正经的喊她的名字,没有再胡闹的叫她老婆,央央愣了一下,望住他,没有说话。

“如果,”他觉得自己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垂了眼眸,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如果,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不会再拦你。”

央央豁然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如果你想走,不想再看到我,不想我再缠着你不放,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的伤已经没有事了。”

他终究还是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就不敢再看央央的脸,他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是开心的,轻松的,或许,会有一点点的不舍?

央央默然的站了一会儿,又看一眼陈晋然,他似乎很紧张,好看的眉毛都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皮似乎在微微的颤抖,但是不敢抬头直视她。

她心口里涌上来说不出的酸楚,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来。

伤害她的人是他,现在流露出这样神情的人又是他,说要离婚的是他,说要复婚的还是他,现在说她可以滚蛋了的人,还是他,他究竟是要怎样?

央央只觉得说不出的屈辱,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这么久,呵,他现在醒来了,没有什么后遗症,也不会变成残废,所以,她现在又变成一个多余的人,被他变着法的要赶走了,陈晋然,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央央气的直哆嗦,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了包包,看也未看他一眼,转身就出了病房。

陈晋然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深处的亮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来,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她,真的走了。

他颓然的一个人坐在床上,她一句话都没说,毫不犹豫的走了,看来,她是早就在等这一天,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

陈晋然无力的合上了眼睛,眼前一片的黑暗,似乎那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再也不会明亮了。

算了,既然她心中这样想,他只好尊重她的决定,只是希望,她以后,不要再遇到像他这样的男人,也希望,她以后的丈夫,会疼她,爱她,并且,不在乎,她曾经有过婚姻,有过一个孩子。

寄秋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挣扎着下床,去洗了脸,梳了头发,又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这才重新靠在床上,安静的等着司胤的到来。

不管他是来还是不来,她总归是要等下去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从窗口那里流泻出淡淡的微光,映照出她一个小小的轮廓,那样的寂寥。

她一个人坐在黑夜里,等着自己的心上人,听到钟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响着,八点钟了,也许他刚刚吃了晚饭正在路上,她好看的唇角倏然的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如果,如果,司胤哪一天可以陪她一整个晚上就好了。

他的太太真是幸福,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可以晚上躺在他的怀中,而她,程寄秋,却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连一个小小的拥抱,都要觊觎这么久,这么久。

她听到走廊里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接着那脚步声就停在了她的病房外。

寄秋心下喜悦无比,控制不住的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她听到笃笃的叩门声,声音里已经含了浓浓的温柔和开心:“阿胤,就来了!”

她雀跃的拉开门,想也不想就扑入那个怀抱:“阿胤,你怎么才来啊,我想死……”

寄秋一下子愣住,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那个女人,被她抱在怀中的女人。

那是阿胤的太太,林子彤。

她怔然的松开手,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司,司太太……”

林子彤冷哼一声,嫌恶的抖了抖自己的大衣,那是刚才被寄秋抱过的地方。

寄秋脸色惨白,怔然的站在那里,浑身哆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就是程寄秋?”林子彤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睨住她。

寄秋不答,只是嘴唇快要被咬烂了,她不知道林子彤是被司胤请来的,还是她自己查出来,找上门的,她不敢吭声,害怕给司胤惹麻烦。

毕竟,林家这样有权有势的家族,司胤都要忌惮三分,她更是惹不起,她若是想要弄死她,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