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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不说话,只是像孩子一样伏在亚熙的肩头大声的哭着,空气中的灼热几乎让人窒息,亚熙身上厚厚的工作服被她的眼泪打湿,后背上细细的出了一层汗,他觉得很燥热,却是没有推开她,手掌缓缓抬起,终于还是落下,在她后背,稍稍一用力,将她搂紧在怀中:“欢颜,别哭了。”

他的声音依旧的平和动听,在漫长孤寂而又难捱的岁月里,亚熙是她强大的支撑和唯一的依靠。

“他要结婚了……”

欢颜伏在他肩膀呜咽,三年了,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他已经扎了根,发了芽,根本不可能再移除。

亚熙只觉得心口微微一酸,说不出的怅然,他转过脸,在那封闭的仓库中小小的窗口处看到一片光亮的天际,他搂着她的手轻轻的松开一些,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无力,他的光明,又要多久才能到来?

他再怎么去努力,再怎么样去靠近,好似还是离她那么的远,就像是现在,她就被他抱在怀中,可是他却觉得他们隔了整条银河一般。

“欢颜,你打算怎样?”

他将她从怀中稍稍拉开一些,拿了纸巾出来,只仍旧温和的给她擦着眼泪,没有一丝的愠怒。

“我不知道。”

欢颜摇摇头,她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哭泣有些莫名其妙,从亚熙的怀里挣开,双眼红肿的犹如桃子一般,她苦涩溢出一抹笑:“亚熙,我是不是很傻?”

亚熙轻轻摇摇头,垂下长长睫羽,欢颜,你不知道你有多傻,多固执,可是我就是爱你,爱着这样真实而又美好的你。

“我真是傻到家了,我怎么还可以心里存着希望?”欢颜苦笑摇头:“亚熙,我走了,该去接暖暖了。”

“我和你一起吧。”亚熙除去工作服,去洗了手跟过来说道。

他们并肩走出超市,在七月的暖阳下一步步向前,树梢顶上是翠绿欲滴的色泽,犹如华盖一般给街道披上大片的绿荫,欢颜觉得心底的烦躁一点点的淡去,三年了,她的生命中还可以有几个三年被糟蹋掉?

“我不管苏莱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可是当初你既然可以为了她和欢颜那丫头离婚,想必她在你心里的分量不轻,婚期爸爸已经定了,你要是当真想要申氏在全新加坡丢大脸,你就撤销婚礼吧!”

申少康气的重重的用拐杖捣一捣地,又使劲的咳嗽起来,申综昊神情微微变了两下,看着爸爸好像是在一夜之间苍老的脸,他有些歉疚,却还是不愿意说出一句软话。

从小到大,他就和他们不亲,从小到大,他也不曾把这个懦弱的爸爸放在眼里,可是他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为了保住他的位子,他竟然可以拿出这么大的魄力,瞒着他公布了婚讯!

“可是我已经不爱苏莱了,让我和她结婚,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站起身,撂下一句话,就向客厅外走去。

“不管你爱还是不爱,这个婚必须要结,哪怕你娶了她把她当成一个摆设也好!”

申综昊紧紧咬牙,砰然将房门关上的时候他扬声开口:“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孽障!你是想让你爷爷再地下也不安生是不是?”

闷闷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申综昊大步的向前,出了冷气充足的房间,外面阳光炙热的几乎把人的皮肤烤化!

结婚?还是和苏莱结婚?申综昊不由得连声低笑,他已经把颜颜伤害成了那样,现在还要让这样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再让她鄙视自己一次嘛!

好,你不是想要我结婚吗,你们不是都逼着我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赶快生下一个小继承人吗?很好,我就结婚给你们看!

不过……这三年来,我对你们的纵容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该到头了。

申综昊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他长眸微眯,只是唇角含了一抹笃定的笑意:“阿城,吩咐下去,一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还有,将申氏名下的茂源房产总公司负责人撤掉,三天后,我会派新的总经理去上任。”

申综昊慢悠悠合上电话,目光如同狐狸一般狡黠,他蹙眉轻笑,苏莱,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是不是该去看一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