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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晨听我说到这里,明显地愣了一愣,过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轻声说:吕哥,外边阴着天呢,没有一丝月光,打开窗帘也没有任何作用。

听柳晨这样说,我则立即坚定地回道:没有任何作用也要打开。妮子心中苦闷,我想让她透透气。这屋内的灯光犹如白昼,妮子心里肯定也很烦……

这个……这个……吕哥,这个我得先去和医生专家汇报一声,得经过他们同意了才行。

我知道医院里都有硬性规定,我不能难为这个心地善良的好妹妹,我冲她点了点头,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过不多时,房门打开了,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大群人,我抬头一看,晕,除了专家、医生、柳晨、护士,连满江大哥和杏姐也进来了,更重要的是满江大哥手背上还打着吊针,一个护士站在他身边用手高高地举着吊瓶。

这次专家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医生说话了:小吕,我们医院有规定,像这种特护病房是要保持绝对安静的,打开窗帘就违反了规定,把灯关上这更是不可能的,你女朋友的生命现在是靠输液维持,灯光更是不能关上的。

听到这里,我刚恢复起来的一点精气神顿时消失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什么了。

而满江大哥和杏姐的目光则是一直紧盯着妮子,焦急绝望之情从满江大哥和杏姐的目光中散发出来,使屋中的悲伤因子和绝望因子更浓了起来,憋闷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专家和那个说话的医生对望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那个医生又对我说:你接着进行吧!随后他们就向外走去,满江大哥和杏姐站在床边不忍离去。

我哑声说道:大哥、杏姐你们都出去吧!

满江大哥站着没动,那个给他举吊瓶的护士用手轻轻拽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沮丧绝望地长叹了一声,转身缓缓向外走去。

杏姐看着我,眼神里说不出的凄凉悲戚,我不忍看着她那目光,低声对她道:杏姐,你也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屋里只剩下了iPodtouch传出的旋律,听着这首妮子特别喜爱的曲子,在欣然心语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想起妮子那‘凝坐独幽情,情多累美人’的凄楚娇弱神情和梨花带雨的样子,不光我的心,就连我的身体似乎都被撕裂了,禁不住哽咽地哑声低道:妮子,我们在欣然心语的那一幕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至今想起来都让我陶醉难忘!但……但现在你却变成了这样……,大峡谷……在那个大峡谷中的那一幕已经不堪回首……。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为了阿梅和阿花可以放弃一起,包括我的生命。同样,我为了你,我也会这么做。但我没有达到你的心愿,我没有和你做成水中鸳鸯,老天爷却给了我们另外一种结局,让你昏迷不醒,让我饱受折磨……。妮子,你是信命的,我现在也很信命,我们现在这种局面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吧!如果当时在大峡谷中我也昏迷了,我们也就真的做成水中的苦命鸳鸯了……。但老天爷没有让我昏迷,却给了我无穷无尽的力量,让我来挽救你,这也是命!既然我都把你从大峡谷中挽救上来了,那你怎么还在昏迷着?既然老天爷让我挽救你,为什么不让我将你挽救到底?这……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让我饱受折磨,痛苦不堪,我真痛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在大峡谷中昏迷,却要让我受这剜心裂肺的痛苦折磨……

说到这里,极度悲伤之下,我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吱不出声来了。

我用右手更紧地握扣住她的右手,手心紧贴着她的手心,左手用力合扣住,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重拾我那自创的手心相抵传递心声了,因为嘶哑的嗓子已经堵住了。

心中悲苦地默默说道:妮子,你最喜欢李清照那首《声声慢》了,我现在再吟诵给你听……

由于极度焦躁烦乱,心中怎么也静不下来,那首铭记在心的《声声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更加焦急起来,越是焦急越是想不起来,到了最后大脑竟是一片空白。

我恼怒地抬起左手来狠狠地拍着自己的额头,但越拍却更加想不起来,胸中烦闷到了极致,我顿时感觉自己崩溃了,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随之左手抓住妮子的肘弯处,用力地摇晃着她,嘴里不断地大声喊道:妮子,你快点醒过来,你快点醒过来啊……

我边喊边更加用力地去摇晃她,我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她整个身子都被我摇晃的剧烈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