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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匆匆念想,懊恼自己不够强大之余,谈书润瞬间明白此刻不该与战寰内斗,联手退敌才是正经事,因而正欲软下态度,劝说战寰,谁知战寰却突然开口,但这次说的话,却叫谈书润更加头大如斗。

    “席年,北城战家长子的地位权势,富贵荣华,我都可以不要。”

    “我只要你,只要你嫁我为妻,为我生儿育女,与我携手终老。”

    若是原先,谈书润大概已然心头火起,管他战龙腾是否为长辈,敢背着她父亲乱撩她母亲,真当她谈家无人,软弱可欺吗?谈书润必然是怼着便一顿臭骂狠骂的。

    但此时此刻,谈书润面对战龙腾,却是有些手足无措,哪怕知道眼前人不过是假。

    她此间身处种种,更俱是安先生创造出来的虚妄。

    但,他说,战龙腾对她的母亲,说了这番话……

    是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她的存在吗?若是知道,那位战部长,亦是期待过她的出世的吗?

    不会的……

    战寰知道,是因为战老心底清楚,而战老亲手领她进战家大门,战部长岂能不知其中内情,但是从小到大,他却从来没有亲近过她,还那般冷漠疏远。

    那位战部长比起战寰还不如,至少战寰还曾经待她好过。

    谈书润继续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转身便要往屋外逃,谁知这时,她竟发现,她动弹不得,只余神思可由着自己指挥操控,而随着身遭环境景色的变幻,谈书润登时便愈加慌了。

    ——

    ……

    新界机场的贵宾候机楼,满地落花碎瓷,狼藉不堪。

    谈书润定定站在落地窗前,只能眼眸转动,透过玻璃窗,仔细观察从身后揽着她这副身躯的男人,是战龙腾,只是候机室内宛若被打家劫舍的惨烈状,战龙腾该是与她母亲大大地吵完一架的,为何时下又容忍战龙腾靠近,甚至这般亲昵无间?

    “年年,你不是总说喜欢曼城晚秋遍天的红枫么?”战龙腾不复原先的霸道傲气,附在她耳畔,沉声温和地哄道:“我们到那里去,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谈书润旁观落地窗上的倒影,她的母亲神色淡然,不喜不悲,不怒不怨,轻声道:“只要你肯将文综从狱里放出来,情人,床伴,亦或者其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随你。”

    “呵……”

    战龙腾的温柔体贴没能坚持得再长一些,闻言立即冷笑:“那个你口口声声说是弟弟的男人,对你可不仅仅是姐弟之情,我不喜欢旁人觊觎你,谈世贤如此,文综亦如此。”

    话音微顿,战龙腾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了些,语调虽平缓,却莫名带了丝毫阴狠。

    “谈世贤是谈家人,有我父亲护着,我动不了他;但区区文综,我还动不了么?”

    “你当然是能动的,北城战家满门簪缨,门生故吏遍布华国,想要处置一个小小的文综,轻而易举,但你最好别忘记,我本仅与康峰有血海深仇,但若文综有事,我与你这辈子,便算是彻底了结。”

    谈书润只觉得心脏处疼得厉害,有双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直教她丝毫喘不过来气。

    她挣扎着,试图从战龙腾的怀抱中退出,但几番强硬用力后,她却发现这具身体纹丝不动,果然是不由着她控制的,但还未待她再次深深感叹一番安先生的精神力之强悍,却听她母亲语调淡淡,分明是威胁之意,却仿若仅仅是家常闲聊般,轻声道:“你明白的,如今你能威胁我的,只剩下他,若是他有丝毫损伤,我便再也用不着受你掣肘拿捏。”

    “战龙腾,你到时,还能将我如何?我并非吃硬不吃软,但我不爱你,你哪怕自裁死了,我都不会有半滴眼泪,自然不会心软;或许你也可像上次那般逼迫我,但文综死了,我还能在乎谁?大不了鱼死网破,只是,你们战家贵门豪族的名声怕是不想要了?”

    这些话,连谈书润听了,都不免觉得太绝,她是心底高兴的,说不上来为什么,总归她母亲与战龙腾并非有情爱之私,便教她胸口凝滞的怒意消散了好些;但转念想,又开始暗自担心战龙腾一气之下,若是真的对她母亲动手可该如何是好,但万不曾想,战龙腾听闻此言,却仅冷笑连连,直感叹:“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能言巧辩,但我不信你对我真这么狠心。”

    “年年,我早说过,只要你愿意,全天下我都能舍了陪你走。”

    “年年,我们赌一把,你真想我死?”

    ——

    谈书润是见过那把枪的,便是在她结束上粤大学的交换生课程,回到北城战家大院时,满园紧闭,鸦雀无声,大院主楼,那幢平日里端沉肃穆的殿阁,愈加满是肃杀。

    佣人们恨不能离得越远越好,连素日与她交好,神经大条得令人发指的小侗,都战战兢兢地不敢端茶水糕点进去,直愁着脸求她帮忙,说是战老亦在里头,定然不会将她如何。

    小侗是战家大院里唯有的,将她当做如战檬般正经战夫人亲生的小姐,且小侗平日里待她不错,这忙她自然是得帮的,因而便嘱咐她借口肚子疼,这才转托她帮忙送茶点。

    然而谈书润甫一进门,却是见那大堂之上,跪着的战寰,而向来不常回家的战部长竟也在,他们撞上面,那双冷眸暗得叫人心颤,而后她便见战部长举起配枪,一颗子弹打在战寰腿边,堪堪擦过,怒喝战寰的不孝,看得谈书润胆战心惊,恨不能直接扑上去与战部长互殴。

    那时候,那把枪,便是眼前这把,上面有战家族徽,亦有零零的编号,世间独一份。

    而此时,那把枪便由战龙腾塞进她母亲安静的掌心,黑黝黝的枪口抵在战龙腾的心口。

    “……我的命给你了,我战龙腾今日便要赌你的一滴眼泪……”

    ——

    谈书润突然便想起件事情来,虽说在这个虚拟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按照安先生的主观意志来行事,但大多仍旧是需要遵循基本法的,比如现实世界里存在的人,与之相关,但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是断然不可能出现的……那么,战龙腾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当初必然是只有她母亲与战龙腾两人知道的,那还有谁能如此复刻出当时的境况?

    谈书润敛眸,只愣愣瞧着那把冷硬森然的枪,可笑地想,她是否可以这般料定,当年战龙腾亦是如眼下这般,毫不顾忌,肆意妄为,大咧咧将生杀予夺之权交由了她母亲安静决断?

    既然战龙腾还活着,那么按着逻辑倒推,那日她母亲手中握枪,却是并未扣下扳机的。

    谈书润正好奇她母亲究竟会如何反应,是否会如她所想,放弃这难得的摆脱战龙腾纠缠的机会,但未曾想,画面一转,她倒是重新回到了别墅三楼。

    从三楼客厅往外远望,可见的便非常多了,比如焦急的越礼与大高个俩人,越礼明明是官家淑女,此刻却灰头土脸,满身血腥,拍玻璃似的敲打着些什么。

    再比如那位黑衣妖娆男士,战家护卫队长,竟然是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比如得那俩只几乎将她逼得走投五路的铁鳞尸怪,此刻不知道受了何等刺激,竟是趴在断壁残垣间,小狗似的甩着那条其丑无比的蛇尾巴~~~

    而战寰,正风干的肉肠似的被挂掉在半空中,随着蛇尾巴晃动,来由乱飘……

    莫名诡异的画风,谈书润视线一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自己呢?她在哪里?

    ……

    周遭陡然暗淡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耳畔有粗喘声响起,带着鼻端可闻见的好些黏腻的腥臭味,教人恶心反胃。

    “是谁?”

    无人回答,倒是有风声拂过枝桠,带来落叶飒飒。

    谈书润警惕,抬手默默攥紧了脖颈上的戒指,等等……

    她脖颈上的戒指?!

    等等,这不是她母亲安静的身体吗?为何她与越烬的婚戒,竟然能出现于此?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谈书润自从陷入这座虚拟世界后,便如同那人事不懂的稚子小儿般,活脱脱十万个为什么,没人觉得不耐烦,倒是她自己先烦闷郁躁起来,干脆揪着戒指,在原地转圈圈。

    适才,她母亲口中的文综是谁?是她所知的三合帮那位文老爷子——文丹的父亲吗?

    她倒是不曾听说过,她家还有姓文的这门亲戚好友——能够令向来清冷的母亲,这般动怒,甚至为那文综,不惜与战龙腾撕破脸皮,说出‘文综死了,我还能在乎谁?’的话来……

    谈书润握紧了拳,抿唇,却憋不住红了眼眶,那么她父亲呢?她父亲算什么?

    待她那般好,自小将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疼着,她喊了两辈子的父亲呢?!

    Kim,战龙腾,文综,多多少少都受过她安静真心的照顾,得过她席年或多或少的不忍心,但是她的父亲又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你叫做,阿书?”

    突然间,便在谈书润满腹怨气时,有道苍老的男低音落到耳畔,像是质问,但更多的却是疑惑,连带着些许的惊讶:“这是你的小名?你的全名叫做什么?阿shu?是哪个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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