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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谈书润追问,战寰终究是没有告诉谈书润,越越的下落。

    谈书润因此担心了一整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来屋里帮伤口换药的白衣小护士,正忙活着,谈书润挺尸般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向小护士打探越越他们的下落。

    “你们住院区有没有个子很高,一米八七多,身材高大,笑起来极好看,有时候有些冒傻气的男人?”

    小护士摇摇头,认真回答了谈书润没有,她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么,戴着眼睛,长得很精致的男人,有么?他戴着的是金丝框圆形眼睛,吊儿郎当的,跟个流氓似的!”

    小护士摇摇头,“没有。”

    谈书润郁闷,要么是越越真的不在这里,要么是战寰吩咐了手底下的这些人禁言。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在战寰主动提出她解禁前,她怕是要将这屋底坐穿了。

    时间溜走了五六分钟,谈书润不死心,又问:“那么小孩儿呢?大概五六岁大,皮肤晒得有点黑,但是眼睛极大极其有神,扑闪扑闪的,特别的有礼貌,总是甜甜地喊人姐姐诶!”

    小护士依旧摇头:“没有。”

    护士姑娘面无表情、惜字如金的回答方式,刺激得谈书润瞬间郁闷,差点儿便抓着脑袋直接崩溃了。

    “所以呢,有什么是你们这儿有的啊?有什么是你们这边知道的啊?!”

    快来人啊!!!!……救命啊!!!!……

    ……

    一个月后,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越越,白起两人,迎来了铁门打开的动静。

    警卫员上前,宣布了高齐准备替他们接风的消息,并且准备了新的住所,让他们洗漱换衣。

    ……

    宴无好宴。

    白起如此想着,却压抑不住热烈蓬勃的好奇心,越越已然收拾妥当准备赴宴,他却突然蹦出来拽住了越越的手,嘴里嚷嚷着:“别拉我!别拉我!我不会跟你去的!”

    越越一头雾水满脸黑线,正欲甩手,白起却又迅速地换上了勉为其难的表情,别别扭扭,嗫嚅道:“哎呀,既然高齐都那么热情地邀请我了,你说我不去多不好!算了,今天就看在战寰你的面子上,我去一趟,露个脸就好了!”

    越越盯着过了把戏瘾的白起,看了半晌,无奈地甩手,跟了上去。

    ……

    白起和越越抵达设宴的天合阁时,只有高遥远和战寰在场,高齐因为临时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耽搁了时间。

    早先便听说过南京菜的大名鼎鼎,以典雅大气的六朝古都风韵受到豪贵名流们的喜爱,江南地区的望族设宴更是均以“京苏盛宴”为最盛情标准。

    越越默默地看着今天晚上围坐聚餐的几人,虽然说主人还没来,但晚宴侍者已然按照高齐的吩咐,将菜品一一呈了上来,炖生敲、芙蓉鲫鱼、金陵盐水鸭、金陵扇贝、菊叶玉版、叉烤鳜鱼……

    均是有名的南京菜,看得出来高齐对今晚的晚宴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极为看重。

    然而,越越对这些菜品没兴趣,他更加好奇心的是,高齐将这些人聚集到一起,怕不是只有吃饭如此简单,此间别有用心地太明显。

    高齐不会不清楚白起和高遥远两人间的嫌隙,同桌吃饭的结果最后无法是鸡犬不宁,但高齐敢试,怕是对于这两个人的看重程度,并不像外界所传言那般,十分看重高遥远。

    落座后,白起便拿在手上百无聊赖扯了纸巾叠小船,叠好后又拆开,乐此不疲。

    坐在他对面的高遥远正好见了,不屑又嫌弃,但碍于高齐之前对他的警告,只得忍着怒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视线飘荡在屋角的花瓶上,假装不在乎。

    席间,悠扬的小提琴缓缓流淌,警卫员在旁边候着,见几人神色各异,却没有直接干架,终是松了口气。

    白起的视线在聊天的高遥远和战寰身上来回打量,附到越越耳边,小声道:“你看,这俩人前面还斗鸡眼儿似的,现在都能聊起来了,绝对有猫腻!你说,等会儿我要是和高遥远打起来,你帮不帮我?”

    越越挑眉,白起立马get了他动作下的潜台词,忙不迭地解释:“我和高遥远有些从根上便存在的矛盾,现在简单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bro~~”白起笑眯眯道:“咱们俩好歹也是共过患难的,你~~~”

    话未说完,便被人未到声先到的高军长打断,众人齐齐起身,高齐缓步踏入,解了身上的披风,递给旁边的警卫员,挥手示意道:“不好意思,众位请坐,劳烦众位久等,刚处理了件紧急军务,来晚了。”

    “高军长事务繁忙,还能记挂着为大家接风洗尘,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几句寒暄回合下来,原先充斥在四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倒是缓和许多,曲水流觞,觥筹交错。

    高齐一军之长的名头还真的不是白得的,言语间,不知不觉,关系微妙的四人,却是已然酒过三巡。

    ……

    战寰笑意深浓,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高齐,高齐正欲和越越搭话,谁知越越高冷依旧,不搭不理。

    其实他根本不相信,越越不顾一切突破庆城陈启河的封锁线来到南京监狱,仅仅为了关心谈书润的安全。

    越越的行踪诡异,不知来路不明去向,究竟有何背景?

    战寰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而此时高军长举办接风宴的举动;还有原先已决定将越越、白起等人看押起来,结果一个多月过去,却突然改变主意……

    战寰暗自揣测,难道越越和南京军区有关?

    若事实果真如他所想,作为高家人的白起和隶属于南京军区的越越,两人之间的亲近倒是可以理解。

    既然如此,高军长看来并不满意高遥远这个长子。

    高遥远察觉到一股探寻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抬眸看向战寰,顿时直觉窘迫难堪。

    在监狱地宫被那个叫做阿柳的女人欺辱,现在战寰又知道了白起的身份,虽然现在他们暂时达成联盟,但总归,合作的关系不会长久,到时候这些场景,可都是他留在战寰手里的黑历史。

    高遥远侧过身,压低了声音,朝战寰怒道:“看什么看?还想打我啊?!”

    战寰不慌不忙,浅笑,“我打人,一般一次就会把人打服帖了。”

    高遥远突然想起几年前在北城被战寰围堵狠揍,再联想到近日来,他冒着被父亲发现的危险去见战檬,战檬却是对他连正眼都不愿施舍,心底顿觉羞愤,因而又恨恨地瞪了战寰一眼,这才装模作样地转过身。

    本想假装看月亮星星,谁知外面狂风骤雨,乌漆麻黑。

    “……”

    ……

    临近接风宴尾声,高齐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面前。

    “战公子,有件事情,我这里,怕是还需要你们的帮忙。”高齐收敛了轻松神色,面色肃然道:“咳,事情是这样的……”

    高军长将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而后手肘搭在椅沿,正襟危坐:“我这里派出去的手下,派一批便死绝一批,没有人挡得住那些怪物。因为情况危急,虽然战公子是来我南京军区做客,但战公子在黑蝎里面的名号,我在南京城也有所耳闻……现在只能厚着脸皮请战公子出手帮忙。正好,也让犬子遥远跟过去,好好地跟战公子学学。”

    话落,原本神色轻松的呃战寰不由得敛眸,认真起来。

    高齐这一通夸来捧去,甚至拉上高遥远和他搭上一条船,怕是绝不会就这么放过他这个免费的劳动力。

    幸好早些时候,他便将庆城陈启河的情况告诉了北城那边,北城那边也及时开始着手调查处理。而黑蝎刚刚也发了消息过来——派来增援的人马后天早上八点便能抵达南京城,既然如此,那么除掉那些疑似从地宫里面逃出来的怪物,也算是顺手。

    战寰漆黑的眸子,目光沉沉,道:“既然出现了这种伤人的怪物,为了普通民众的安全,作为华国的军人,晚辈自然责无旁贷。”

    高齐笑开来,眼角的皱纹加深,没了严肃的气场后倒更像个帅气和蔼的中年男人。

    高遥远看着父亲,莫名将他推上前线战场,还是丢给他的宿敌战寰,为什么?

    他看向旁边咬鸡腿咬得欢乐的白起,真是智障儿童欢乐多,高遥远的眉毛跳了跳,心有点塞。

    “还有,白起……你身上还背负着死刑犯的称号……”高军长看向白起,“这次和遥远一起去执行任务,若是能够为这次的任务做出贡献,便算作将功抵罪,之后,南京军区,你可以待下来。”

    话音未落,高齐的语重心长还未结束,气氛紧张的房间内,突兀地响起白起的一声嗤笑。

    “我说过我稀罕南京军区这破地方了?要不是我bro还在这里有事,我一秒钟都不稀得在这里待着!”

    被白起落了面子,高齐却难得没有发火,他吩咐高遥远,“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明天早上出发前,我要看到白起出现在队伍里。若没有,你自己知道怎么办。”

    啪,发飙的白起腾地站起身来,将面前的椅子一把踹翻,转身径直离开。

    场面一度尴尬,战寰沉默,高遥远心中冷笑。

    至于,越越,指尖在椅把手上无聊地画着圈圈。

    地宫爆炸之后只会将所有的怪物全部深埋地底,然而那些怪物,却出现在了南京监狱附近的石湖镇作恶吃人……这件事情怕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怪物肯定是暗中被人放出来,而这个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