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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文哲,你别去,外面危险!”

就当我站起身救走时,顾盼盼拉着我的袖子,冲我摇头道:“那么多人打架,你过去待会被误伤怎么办?”

“我艹,我们家盼盼真是个好女孩!”

“这是对你刚刚的啊,武文哲!”

“还是听顾盼盼的,陪她好好说说话才是,你去凑什么热闹!”

班上的同学纷纷叫嚷道。

我甩开陈飞拉着我裤子,就准备拽着我坐下的手,冲顾盼盼抱歉道:“对不起,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许静瑶就在那家店里。”

顾盼盼的神色异常难看,班上的同学也都纷纷安静下来。

陈飞松开了我的手,尴尬地冲我笑了笑。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都看出了畏惧或者是不屑。

我知道,我一提到许静瑶在附近,无疑在众同学中泼了一盆凉水。没人希望在聚会上谈到许静瑶,更不想看到许静瑶。

我咬了咬牙,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奔出饭馆。

其实,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只知道,在听到丁香花饭馆打架的时候,我就再也放不下心。

丁香花饭馆和聚会的餐馆真的很近,刚冲出去跑了几十秒,远远地便看见丁香花门口,许静瑶拿着电棍,电棍上蓝色电弧不断跳跃,冲在最前面。

在她身后,店里的十几名男员工各自拿着锅铲或者盆子,椅子。

在这些男员工身后,几名女员工包围着中年女人,一个个战战兢兢。

在他们前面,一个胳膊上刺满纹身,光着膀子的黄毛,带着十几个非主流青年,拿着铁棍正和许静瑶还有十几名男员工打斗着。

在两边的人打的正酣时,吃瓜子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们包围着,不嫌事大地看着热闹。

人群异常拥挤,看着丁香花饭馆的人明显处在下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拨打了110报了警,却只听到了另一端的女声不耐烦道:“来了来了,都派出去,急什么急!”

“小子,还报警,这个黄毛可是这附近的一霸,附近的片警吃了不少好处,哪里会真过来。等打完了看他们来没有来!”

就当我被电话的女声气得想要破口大骂之时,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冷笑着对我道。

我刚想问原因,却听到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吓得我几乎亡魂皆冒。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许静瑶被人一铁棍扫在手上,电棍都飞了出去。

黄毛带领的这群非主流青年见状,气势更为嚣张,其中两个人各自拿着铁棍,朝着被打得几乎要疼昏过去的许静瑶头顶就是砸了下去。

人群中发出几声尖叫。

眼看着许静瑶这一下子就要玩完,我只感觉自己心脏都裂开了!

“谁他妈再打一下试试!”

我怒吼着,脑子里几乎没有了任何想法,从身旁一位拿着西瓜刀的大叔手里夺过西瓜刀,顺手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非主流大腿上就是捅了下去!

惨叫回荡在人群上空,鲜血顺着西瓜刀飙射而出。

一把拔出西瓜刀,我感觉自己牙齿都要咬断,朝着短暂被惊呆过去的非主流青年人群中就是冲了过去。

多少年后,每每提及这段往事,许静瑶老是会一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说我那个时候真是帅气,看得我每次都脸红心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提着西瓜刀,奔到发愣的黄毛身前,一刀子朝着他肚子就是捅了进去。

我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一刀下去之后,我的这一辈子,或许就会在监狱里度过。

只知道,这一刀子下去,黄毛倒了,这群非主流青年就像没了脑袋的苍蝇,没有了战斗力。

而事实上,确实如我所料。

在黄毛捂着肚子,倒在了地面时,这群非主流青年,甚至丁香花的男员工还没追上来,他们自己倒仓皇逃窜了。

而我,在看到黄毛身下流了一地的血,才猛然清醒过来——原来,我刚才杀了人了!

这之后,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生第一次,我意识到,我真的杀人了,一切都完了。

当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坐独自坐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四面都是灰色的,什么都没有。

墙壁的四周,只有一个小窗户和一扇铁门有亮光照进来。

巨大的惊恐充斥着内心,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萦绕在心里。

然而,庆幸的是,没有等到多久,我迎来了一个熟人,那个中年女人。

后来我时常在想,自从和许静瑶第一次恋爱以后,我的人生充满无限的阴暗,实际上,我的人生才正式开始步入光明。因为,我开始渐渐遇上了那些在艰难险途中给予了我和许静瑶帮助的人。

这些帮助,有些很大,有些很小,却在每次给予了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中年女人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道:“不用怕,没事了,我来接你回去。”

我抱着中年女人在那里嚎啕大哭,那种由绝望中看到希望的兴奋,成了我后来遇到任何艰难险阻都会走下去的动力。

出了监狱,我在监狱门口遇到了我父母。

原来,在我被抓进监狱的第一时间,中年女人就联系了我的父母。

从我父母的嘴里,我才得知,莹姐,也就是中年女人,为了救我,紧急卖掉了丁香花饭馆,用100万才私了了此事。

莹姐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贵人,也是牵引着我和许静瑶重新走到一起的人。

对于莹姐的恩情,我想,我一辈子也无法还清。

为了庆祝我出监狱,莹姐请了我和我父母,还有许静瑶在市中心一家小餐馆吃了一顿接风酒。

在餐馆里,当看到打着绷带的许静瑶哭着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深深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酒席过后,莹姐坐着飞机回了她的老家,送她上飞机以前,她只是祝福了我和许静瑶一次,绝口不提那一百万的事情,就离开了。

虽然后来偿还了这一百万,可是,这份情谊,却让我始终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