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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朝歌剑眉微挑,冷笑:“圣旨的事先放一放,李大人还是先谈好赔偿的事。”

    其实,早在姬卿卿知道闯进去的人是李怀瑾,她便没了要与他计较的心情。

    面对姬朝歌的纠缠不放,李怀瑾不悦沉眸,问姬卿卿:“郡主想要李某如何赔偿尽管说,只要李某能做到,定不会推迟。”

    “真的?”姬卿卿眸光微亮,不放心的追问:“说话算数?”

    “算数。”李怀瑾颔首,认真的点头。

    姬卿卿放了心,小手一拍认真道:“我要的赔偿就是你永远不许再纠缠我嫂嫂。”

    “噗!”赵歆月正在喝茶看热闹,闻言转头喷了清风一脸。她决定了,待会就让白樱去将街上所有的糖葫芦都买回来,直接吃死姬卿卿这死丫头算了。

    “你呀。”姬朝歌宠溺的掏出手帕替她擦拭嘴角,眼染挑衅的看向皱眉的李怀瑾。“舍妹所求,李大人可答应?”

    李怀瑾眸光阴翳,睨一眼期待的姬卿卿,抬眸深深看向赵歆月,“郡主恕罪,此事恕李某做不到。”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哥哥和嫂子都成亲数月,你还想从中作梗搞破坏不成?”姬卿卿见他不肯答应,立刻便急了。“看你也是出生将门,饱读诗书之人,怎么能做纠缠有夫之妇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赵歆月真想给她鼓掌,顺便夸两句有长进。果然跟她混得久了,再木讷含蓄的女生,也会变得伶牙俐齿。

    李怀瑾眸光微冷,扫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赵歆月,倔强的抿唇。“郡主无需多说,此事请恕李某做不到。”

    明明是他说,要求随便她提的,她就提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他却又说做不到!姬卿卿气呼呼的瞪着他,不悦道:“我就这一个要求,你若做不到就要对我负责。”

    此言一出,便是赵歆月也不由得多看了姬卿卿两眼。这丫头莫不是疯了吧,她可知道要李怀瑾负责是什么意思?

    “卿卿,不得胡闹。”姬朝歌皱眉,不悦低斥。“婚姻大事,不得儿戏。”

    姬卿卿张嘴便要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嘴里就被人塞了一块核桃肉,将她想说的话全部堵住。“嫂子!”

    “别说话。”赵歆月又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核桃肉,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这是男人与男人的对话,你不要插嘴。”

    可说的是和她有关的事,她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姬卿卿急了,用力咽下嘴里的核桃肉,伸手捂住嘴巴以防她再强塞,不满的嘟囔:“可是我才是当事人啊,不是我最有权利说话吗?我就是不喜欢李怀瑾还惦记着你,除了这件事他补偿什么都弥补不了。”

    唉,这只小笨蛋,聪明是聪明,可惜太不懂人心

    赵歆月稳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参与到姬朝歌和李怀瑾的对话中,盯着她的眼沉声道:“相信你哥哥,不要去给他添乱。”

    “可是那个人他……他还惦记着你呀!”姬卿卿满脸忧色,“我怕他会为难哥哥。”尤其他手中还有皇帝的削藩令,若趁机为难哥哥那可怎么办?

    赵歆月抬眸看向那抹青色,抿唇轻笑:“他不会。”

    “为什么不会?人心隔肚皮,他是来宣读削藩令的,若是趁机为难怎么办?”姬卿卿急了,嫂子怎么一点都不为哥哥着急?

    他是将门虎子,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便是死也要站着死,要做就要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样的人,他根本不屑趁人之危,更不屑在人生留下污点。

    “因为他是李怀瑾呀。”赵歆月眨巴眨巴眼睛,可眼泪还是从眼眶滑落。

    纵然他们已经情断,她依旧容不得旁人说他半句不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与维护,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姬卿卿见她突然落泪,吓得手足无措,小心喃呢:“嫂子?你别哭呀,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

    察觉到四道视线骤然集中到她的脸上,赵歆月抬手盖住眼睛,囔着鼻子叹气,“情之一事,当真恼人。你别怕,我没哭,真的没哭,是眼泪自己不听话的往下掉,和我没关系。”

    瞧瞧,又是这种耍赖的口吻,一如当年每次偷溜出宫被他发现。你别恼,我没想偷溜出来,真的,是心拐带了腿非要出来见你,和我没关系,真的。

    “歆儿。”李怀瑾心一抽,仿若被人用力揪着往地上丢,扯得生疼生疼。“歆儿,歆儿,歆儿。”

    一连唤了三声,每一声都如同锤子一样敲在姬朝歌的心上,令他不爽令他醋意翻滚,连最基本的风度都快要维持不住。

    “叫魂啊,我还没死呢,有事说事。”姬朝歌还没发怒,赵歆月先一步炸了毛。

    望着炸毛的赵歆月,姬朝歌只觉得心底的愤怒全都悄咪咪的溜走,只剩下对她的喜欢,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喜欢。“歆儿,过来。”

    赵歆月坐在原地没有挪窝,淡淡的看了看两人,低头继续砸核桃,并没有参与进两人对话的打算。“你们慢慢聊,我坐在这边挺好。”

    见她没过去,李怀瑾嘲讽的瞥一眼姬朝歌,扬唇冷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笑什么?”姬卿卿见他还敢嘲笑自家哥哥,立刻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声质问。

    李怀瑾没看她,转身走到一边坐下,对姬朝歌冷笑:“陛下削藩势在必行,南阳王可想好退路?”

    “此事不劳你费心。”姬朝歌神情冷漠,薄唇抿成一条细线,如利刃般滑过众人心上。

    “事关歆儿,我不得不多问一句,你可有为歆儿留好退路?”李怀瑾执拗的摇头,清冷的眼逼视姬朝歌,而后者亦是寸步不让。

    姬朝歌终于怒了,眼神阴翳,眸底隐有翻滚怒意,“歆儿也是你能叫的?她是我的王妃,我自会护她周全,用不着你个外人操心。”

    眼见着两人又要唇枪舌战,赵歆月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所有人皮子一紧。“李怀瑾,我问你,你说有人将你引去了后院,那人是谁?又是作何装扮?”

    她了解李怀瑾,这人是个什么品性,她比谁都清楚,不说清心寡欲却也是严以律己。谁能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引得他魂牵梦绕,竟然不管不顾的闯入王府后院?

    王府后院那是什么地方,她不相信他不知道。单身闯入女眷之地,他是见着了什么才会失心疯?

    李怀瑾咬紧后槽牙,清凉的眼如同蒙上一层灰,哀戚的凝视着她。

    “不肯说?没关系,王府那么多人,总有人亲眼看见。”见他不肯说,赵歆月也不恼,转身看向宁良冷声问,“之前花厅发生了什么,可有看见是谁引他去的后院。”

    宁良不敢隐瞒,便将之前的歌声和红色身影都说了,越说越见王妃脸色微妙,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王妃,来人身段婀娜歌声动人,确实非常美妙。”

    美妙?赵歆月眯眼,似笑非笑的看向李怀瑾,“一首长命女都能勾了你的魂,看来在佛前蹲着的这两年,你是素狠了吧。”

    心思被人当众揭穿,李怀瑾反而松了口气,凝着她的眼轻笑:“长命女不勾魂,勾魂的是你。”

    “不要脸!”姬卿卿一听这话,跳起来指着李怀瑾便骂。“别以为你巧舌如簧,嫂子就会被你蒙骗。”

    杜源听不得旁人这般辱骂李怀瑾,上前一步对赵歆月行礼,“殿下,怀瑾这是心病,早在两年前就落下的心病。”

    他有心病赵歆月不知道,但他这心病是怎么来的,大抵她却能猜得到。“是因为我吗?”

    “嫂子。”姬卿卿急了,想上去拉她的胳膊,身子刚动就被白樱一把拉住,回头见白樱缓慢的对她摇头,气得一阵跺脚。“哎呀,我不管了!”

    晚风吹过花厅,吹得满园花枝乱颤,花香浮过众人鼻尖。赵歆月迎风而立,任由晚风穿堂而过吹乱她的长发,迷乱她的眼。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这心病因我而起,那就由我再为你解开。”

    姬朝歌隐约猜到她想干什么,却并没有阻止,尤其是看到李怀瑾脸色阵阵发白,他更是没有阻止的必要。

    “白樱,去准备东西。”赵歆月素来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要解开他的心结,自然不会含糊以待。根本不问李怀瑾是否愿意,毅然转身去偏厅更衣。

    白樱没想到长临送来的红色舞衣这么快便会派上用场,双手捧着梨花木的木盒轻轻放在她的面前。“殿下,这是长临公子为您做的舞衣。”

    长临送来的,那必定是天底下最好的舞衣。赵歆月微微颔首示意她打开木盒,只见眼前霞光一闪,接着泛着红光的火色舞衣便闯入视线,如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般非常具有视觉冲击。

    “好漂亮,他的眼光果然好。”赵歆月偏爱红衣,尤其舞衣素来独爱红色一款。如今这么漂亮的舞衣就在眼前,她哪里还能压得住心头的喜欢。“白樱,替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