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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培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没干过,不知道能不能干好?”

夏生培说:“你也是大学毕业,这不是什么难事,我相信你能干好。”

我说:“只是不能从事新闻工作了,还挺遗憾的。”

老实说,我还是属于那一类有新闻理想的人。总觉得通过干新闻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在各种新闻中间,我又觉得电视的影响力大点,至于报纸虽然不错,可是毕竟现在读书看报的人越来越少。

而电视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个文盲也能看懂。

不过,我的想法却遭到了不夏生培的嘲笑:“你说在我们国家有新闻吗?”

我说:“有。”

夏生培说:“有个屁,我一个电话就能叫某篇稿子下来,还把记者弄下岗,你行吗?”

虽然我极不情愿相信,但也明白老夏说的是个实情。因为我自己也有过好几次稿子被毙的情况。其实都是一些屁大的副面报道,但是领导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不能允许哪怕一点点的批评意见。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是。”

夏生培说:“所以,我看你也别当什么狗屁记者了。”

我说:“当秘书也行。”

夏生培说:“我还有一个要求。”

我说:“你说,你给市委书记当秘书,但暂时不要跟夏青青来往。”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青青已经问了:“为什么?”

看得出来,夏青青比我紧张。这让我心里也是一阵高兴,要想赢得一个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赢得她的内心。我脑子也是一闪念,我说:“如果不能跟夏青青在一起,别说是给市委书记当个秘书,就是给个市委书记,我也不当。”

夏生培说:“此话当真?”

我说:“当真。”

夏青青也看了我一眼,把手伸过来,抱住我的胳膊,好像外界的力量要把我们分开一样。而夏青青则是不舍。

我相信我说的这些话一定会起作用的,果然,夏生培哈哈大笑。

我说:“夏主任,你笑什么?”

老夏说:“小袁,你真的有那么爱我们家青青吗?”

我说:“当然。”

老夏说:“好,好。”

我说:“你别想把我们分开。”

老夏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们家青青,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把你当女婿来培养。”

我看老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酒喝高了,也有些真情流露的意思。说起来老夏也可怜,本来他儿子也可以培养的,凭着老夏的能量,应该当个乡镇党委书记问题不大吧,可是这个儿子喜欢打架,喜欢赌钱。

也让老夏伤透了脑筋,只能让他去当警察,慢慢再磨炼几年。

老夏说:“我让你当老周的秘书是有目的。”

我说:“什么目的?”

老夏说:“做我的探子。”

我说:“探子?”

老夏说:“就是间谍。”

我吃了一惊。官场果然复杂啊,看起来老夏也是四大家领导之一,可是也得看一把手的脸色行事。如何才能赢得斗争中的胜利?还是得跟一把手保持一致。

老夏说:“有什么情况,要及时跟我通气。”

我说:“我明白了。”

老夏说:“所以,你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跟我女儿在谈恋爱。”

我说:“可是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老夏说:“当然可以。”

我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夏生培,本来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想到会有如此复杂的一面,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他。

看着我的样子,夏生培又哈哈大笑:“小袁,官场争斗复杂的很,你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明白吗?”

我说:“以前看官场小说不是这样的。”

夏生培说:“看过什么官场小说?”

我说:“王跃文的一些,什么《今夕何夕》《国画》之类的。”

夏生培笑了:“那些都是比较低级的,真正的官场斗争,不是他们那此文人可以写出来的。”

我说:“哦。”

我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作为一个读书人来说,特别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总是想着改变这个世界,如何改变这个世界?

当个什么官,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生培说:“考虑好了吗?”

我说:“再想想。”

夏生培说:“好,认真思考一下也对。”

说完,夏生培一笑,十分自信。

吃完饭之后,夏生培说要走了。同时,他也要我和夏青青一起回A市去,但是,夏青青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要我陪她在省城多玩几天。

没想到夏生培同意了。

但是老夏自己马上就要走,我看了一下表,此时是下午两点钟。夏生培就要告辞。

我说:“既然来了,就在省城多呆几天。”

夏生培说:“算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另外,你也早点回去。”

我说:“我的编制?“

夏生培说:“放心吧,没那么快炒掉你,你先干着,以后事业编制再转公务员编制。”

我说:“这个容易吗?”

夏生培说:“要看谁来办这件事。”

我看着夏生培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在夏生培的掌握之中。我送夏生培一直到楼下,然后握手告别。

夏生培说:“小袁,可不许对我女儿不好哦,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放心。”

夏生培说:“给你们放一个星期假,一个星期后必须得回来。”

我说:“一定。”

然后,夏生培的车子启动,我看着夏生培离去。

回到宿舍里,我脑子还有些发懵,这事这么快就有了变化,我马上就可以当上市委书记的秘书。虽然也不算什么官,可是这年头,狐假虎威,在领导身边当个秘书,下面的那些部门领导也得看你脸色啊。

以前我当记者时,有时出去采访,别人还不当回事,要夺摄像机,这样的事情我也遇到过。

夏青青问:“江涛,我爸爸说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哦。”

我说:“我对你不好吗?”

夏青青说:“不好。”

我说:“不好?这几天晚上可是让你舒服得很啊。”

由于跟夏青青在同居,两人都是年轻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上忙活一番,多则三五次,少则一次。反正每天晚上没有空过。

我也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取悦夏青青啊。

夏青青说:“你以为人家光有性要求吗?”

我说:“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一起说出来。”

夏青青说:“我希望你能陪我去逛街。”

我说:“就这?”

夏青青说:“就这,能满足我吗?”

我说:“当然可以。”

说起来也叫人惭愧,虽然来到省城好几天了,可是一直在工作中。没有陪夏青青好好玩过,夏青青从小就在A市长大,连读大学也只是读了一个A市的烂学校,很少来省城来过,来了,自然想好好玩玩。

而我天天却忙于工作,没时间陪她。

我说:“对不起啊,是我不好,天天忙于工作。”

夏青青说:“男人都是事业为重,我不怪你。”

我说:“青青,谢谢你。”

老实说,我还有些感动,虽然夏青青是一个官二代,出身富贵之家,但身上没有娇骄二气,能这么懂事,这么善解人意,也是相当难得啊。

我说:“青青,居然你这么善解人意,我当然得表示一下。”

夏青青说:“怎么表示?”

我说:“我也得善解人衣。衣是衣服的衣。”

我是边说边做,马上动手去解夏青青的衣服扣子。夏青青也咯咯笑了起来,并没有拒绝。嘿,恋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就是这么让人难忘。

两人正准备欢乐,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小燕姐打过来的,也不敢大意,接了电话:“小燕姐,有事吗?”

小燕姐说:“小袁,在哪儿?”

我说:“在家里呢?”

小燕姐说:“机器带着吗?”

我说:“带着。”

还好,我用的是一台Z50的小机器,平时没什么事,我也喜欢带在身上。因为住的地方离台里也不近,如果真要发生什么新闻了,再临时回台里取机器也来不及了,所以,平时就带在身上,放在家里。

小燕姐说:“好,在高荣街有十多个农民工讨要工资跳楼,你去报道一下。”

我说:“允许报吗?”

小燕姐说:“这你就别管了,抓紧拍回来,别采访警察。”

我说:“好。”

因为我也明白,这种事如果采访了警察,一是他们不会接受采访,二来,他们可能会通过领导施压的方式,让这条新闻播不出来。

这样的话,我们就白忙活一场了。

我说:“我这就去。”

然后,小燕姐把电话挂了。我对小燕姐还是有点佩服,虽然当了制片人了,按说有很多事情可以不必过问,可是她是对任何事情追求尽善尽美的那一类人。别人干的事,她也不放心,很多事都要插手管一下。

我对夏青青说:“有新闻,我得出去了。”

夏青青说:“我要跟你去。”

我说:“危险,你就别去了。”

夏青青说:“不嘛,我要去。”

我说:“好吧。”

看在夏青青如此坚持的份上,就带上她吧。再说了,也不是去开什么重要会议,会有红包之类,如果多带人了,回去也会被小燕姐说,这样的社会新闻,去拍的时候多带一个人,帮我拿话筒也是好干的。

我们一起出门打的赶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