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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少尊带着水悠凝出了九离王宫之后,本来想着将人带到自己的住所,谁知道刚出王宫没多久,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来人一身武夫的装扮,手握长剑,但看此人身上的气势就知道此人身手不凡。

步少尊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人:“阁下有何指教?”

若是放在平时步少尊自然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一个功力不如自己的人说话,但是他身边带着水悠凝,出手有所顾忌,赢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

谁知道那人并没有出手,而是一脸尊敬地说:“步大侠,这里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大夫为王妃诊治。”

王妃?步少尊打量了一下来人,试探着问:“你是九离王宫的人?”

那人微微点头。

“那水悠凝遇险的消息也是你放出来的?”步少尊不是傻子,很快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事权从急,在下也是没有办法,这天下也只有步大侠能够将王妃从天狱间救出来。”

步少尊肯定不相信他说的话,纵然这个人的身手没有自己的好,但是对付天狱间的那些狱卒还是绰绰有余的。

“步某想听真话。”

“在下并没有说谎,其实在王宫还潜伏着一位高手,此人武功和步大侠不相上下。”

听了那人的话,步少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个江湖能够和他不相上下的人并没有几人。

而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向来活得恣意潇洒,怎么会在皇宫中呢。

江湖和皇宫虽然表面上安然无事,但是皇帝私下里对江湖势力却是虎视眈眈,一直想收服这些江湖势力为自己所用。毕竟这江湖势力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也有它的好处。

但是江湖人自有一身傲骨,自然是不愿意被皇家任意驱使。所以两者之间一直是对峙的状态,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可是现在却有一个罕见的江湖高手被皇家人驱使,这不得不让步少尊重视。

“既然这样,步某今天为什么没有见到那个人?”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步少尊打量了那人一会儿,见对方一直坦然地任由他打量,就知道对方是真心想帮助他,加上水悠凝身受重伤,若是真的跟着步少尊回到他的住处,恐怕会更严重。

“如此就麻烦你了。”

两个人带着水悠凝来到一出偏僻的地方,步少尊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感慨这个人果然是聪明人。

九离的行歌城布局仍旧沿用的是安国时的布局,住宅区、商用区等划分非常严明,而且不管在九离还是在安国,商人都是最末等的职业,所以也很少被官府重视。

这人将地方安排在一家药铺的后面,一来可以随时给水悠凝提供药材而不被发现;二来可以藏身。

在大夫给水悠凝治病的时候,步少尊才有机会真正了解这个帮助自己的人。

“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在下常封。”

“这次多谢常兄弟,以后常兄弟遇到困难,自可以来剑雨山庄。”

“这次是在下求步大侠相助,是在下欠了步大侠一个人情才是。”

“步某就水悠凝不过是因为因果而已,和旁人无关。”

常封听了步少尊的话心中很是疑惑,但奈何步少尊却是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过了好久,给水悠凝看病的大夫才出来。

常封和步少尊纷纷上前询问水悠凝的状况。

“病人失血过多,寒气入体,加上心思不宁,身体太过虚弱,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大夫不住的摇头。“既然病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及时治疗呢。”

“王大夫,还望您能够救救她。”常封心中焦急万分,王大夫的医术他是知道的,不比宫中的太医差,既然王大夫这样说,就说明水悠凝这一次能不能活着就只能靠运气了。

“老夫自当尽力而为。”王大夫说着就出去开药方了。

在常封和王大夫说话的间隙,步少尊却大步迈进了房间,虽然这有些不合常理,但是人都快死了,要那些常理做什么。

床上的水悠凝已经换了一件衣服,白衣裹体,脸色几乎要与这白衣融为一体,脆弱地好像轻轻一握就会离开。

步少尊的眼神晦暗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步大侠。”常封将一切事情安排好之后,也进来了,然后就看到步少尊看着床上的水悠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照看好她,我去去就来。”步少尊不待常封答应,转身就离开了。

时间一晃而过,常封这几日一直守在程墨烈身边,至于水悠凝那边,程墨烈只好派暗一守着。但是水悠凝受伤颇重,即使有王大夫在,也只能保住水悠凝不死,让她醒过来却是不能。

这天,常封照旧守在程墨烈的身边,突然看到程墨烈的手动了一下。

“陛下!”常封立刻凑到程墨烈身边,激动地喊道。

程墨烈慢慢的挣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但是梦里梦到什么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水。”程墨烈有气无力地说。

常封这才清醒过来,对着外面喊道:“陛下醒了,端水过来。”

一盏茶下去,程墨烈靠在软枕上,打量了一下常封,皱眉说道:“你怎的这么狼狈?”

“陛下昏迷已有数日,臣怕陛下被小人所害,所以片刻不敢离开。”

“诩之呢?他为什么不在?”程墨烈皱眉,既然他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以袁羽影的谨慎,不可能不在他身边守着。

听了程墨烈的话,常封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的,但还是实话实说:“袁夫子和王妃被人陷害有染,王妃被王后关进了天狱间,而袁夫子则被打入天牢。”

“王妃?”程墨烈听了常封的话,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孤何时有过王妃,再说诩之怎么可能和孤的妃嫔有染。”

常封听了程墨烈的话,心中更加吃惊了:“陛下刚刚登基就娶了水知节之女水悠凝为王妃,难道陛下不记得了吗?”

“水悠凝是凌致宇的未婚妻,孤恨不得将凌致宇削皮挫骨,怎么可能给他的未婚妻王妃之尊。”

“陛……陛下,您难道真的忘记了吗?水悠凝是你的王妃,是你最喜爱的妃子啊。”常封仍旧不能接受程墨烈忘记水悠凝这件事情。

程墨烈听常封越说越离谱,摆摆手,让他去将袁羽影叫过来。常封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恐怕也只有袁羽影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此时的袁羽影并没有时间去理会常封的想法,因为今天天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后是想让袁某帮助你欺骗陛下?”袁羽影坐在地上,气定神闲地看着贺忆茹。可是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悠闲。他没有想到贺忆茹真的敢对程墨烈下手,而且出手就是这么严重。

忘忧蛊,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却是能够控制人记忆的一种蛊,雌蛊种在人的体内,下蛊的人通过雄蛊控制人的记忆。若是下蛊之人将人全部记忆抹除,那人就会变成什么都不懂的痴儿。

现在贺忆茹将水悠凝从程墨烈的记忆中抹去,下一次又会抹去谁的存在?

“不是帮我,是帮助陛下。”贺忆茹苦口婆心地劝袁羽影,“陛下数次犯病都是因为水悠凝,现在陛下不记得水悠凝了,这病自然也就不会再犯了。”

“王后当真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程墨烈定定地看了贺忆茹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如此,袁某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贺忆茹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劝服了袁羽影,之前准备的一套说辞完全没有用上。

“既然袁某已经答应了王后,那袁某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大约是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贺忆茹完全没有发现袁羽影在她的面前并没有用“属下”。

“这个是自然,来人给袁夫子开门。”

袁羽影刚出天牢,就看到常封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常封,袁羽影忍不住皱眉,明明交代他要照看好程墨烈,现在却擅自来到天牢。

但是常封的一句话就让袁羽影直喊不好。

“袁夫子,陛下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好像不记得王妃了。”

“什么!”袁羽影还没有说话,贺忆茹就坐不住了,她没有想到程墨烈竟然醒的这么早,也没有想到常封竟然这么快将水悠凝的事情告诉了程墨烈。

“袁夫子,我们之间可以有过协议的。”贺忆茹直接将视线落在了袁羽影的身上。

“王妃放心,袁某自有办法。”

贺忆茹见袁羽影这样说,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落地。

厢心殿里,程墨烈坐在床上,他总觉得自己一觉醒来,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心中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却想不起来。

“水悠凝?”程墨烈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