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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义走在路上,心里很急,但胳膊痛得要命,时不时的一阵阵的钻心发痛,正在这时侯,后面突然响起了喇叭。

“嘟嘟”的声音一下子刺破了夜的寂静,一绺灯光直射到了张一义的跟前。

张一义忙躲到了一侧,夜很暗,他看不到车里的人,只是数着后面的车辆,大概有十几辆吧!车队也是朝山上的方向行进的。

等张一义让过了疾行的车队,准备继续行进时,突然后面又过来一辆车,张一义又躲到了一边。

车子到张一义的跟前,走得慢了一些,因为这里的上山的路很窄。

车子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车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下来。

“玉娟,你也来了!”张一义一眼就认出了是邵玉娟。

“一义,你的胳膊怎么了?”邵玉娟赶紧过来扶着张一义,“上车吧!”

张一义没有拒绝,在邵玉娟与司机的搀扶下上了车。

“邵部长,我们走吧!”

“开慢些,别癫。”邵玉娟命令了一句。

“玉娟,你们怎么来了?”

邵玉娟哪里肯听张一义的话,两只手轻轻抚着张一义的胳膊,眼睛里只产淌泪水。“一义,你又不是公安局的,干吗跟那些恶人斗呀!刚才霸天给我打电话了,那个恶徒一定要严惩,我已经给公安局刑侦处的刘大队长通过话了,那个恶徒绝不轻饶。”

“玉娟,我没事的,医生说了,固定下有一个月就好了。”

“什么一个月,是断了,要接的,一义,你别强了。”邵玉娟说着从衣袋里取了一千块钱塞到了一义的手里。

“一义,这一千块钱你先拿着,待后面工资发了,我再给你一些。”

“玉娟,别,我们不缺钱的。”

“一义,你别挡了好不好,我欠你的太多了,一义,咱啥话都不说了,行不,钱,你拿着。”邵玉娟眼泪直流,她硬是将五百块塞到了张一义的手里。

“玉娟,这,房子的事多亏你了,你看这还?”

“一义,你跟我还客气!不说了,好吗?我心里明白的,那三万块盖个房子根本不够,一义,后面我还会给你的。”

“这?”张一义何尝不知道,盖一座平房至少也得五万块,而国家给的只有三万块,那两万正没处着落呢!本来想跟红义说一下从信用社贷一些,但还没顾得上说,红义就出事了。

“拿着,一义,你不拿,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张一义点了头,将钱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一义,装进衣袋。”邵玉娟解开一义的纽扣,从内衣袋子里取了一个很破旧的钱包,然后将五百块钱装进了钱包里,邵玉娟觉得这个钱包有些面熟,花色虽然没有了,但样子她还仍然记得。

“玉娟,这是我的第一个钱包,你爸送你的。”

邵玉娟一听,眼泪立马滚了下来,这个钱包是爸爸当时年终的福利,当时的钱包是长方形的,但偏短一些,颜色是褐色的,上面有几片粉红的花瓣,很好看,爸爸拿回家里让大家看,哥哥金生本要拿走,玉娟抢到手就再没给出去。

周日下午到学校,这就成了邵玉娟送红张一义的礼物。

“我的!”邵玉娟吃惊的拉了一下拉链,里面仍然存留着一张旧式的饭票。

“一斤饭票!”邵玉娟早已泣不成声,过去的岁月虽然已经逝去,但这些存留的东西仍然记录着历史,一个钱包,一斤饭票,让邵玉娟突然回到了从前。

“我送你的,你家里为什么没用?”邵玉娟拉泣着说道。

“玉娟,那是你送的,我辞职回家后一直留着,就算饿死我也不能吃,我要留作凭证。”

邵玉娟抚着这个热热的存留着一义体温的钱包,心里亮堂了许多,她静静的看着有些苍老的张一义,虽然瘦削,但他的模样没有变,那个时侯存留的很多东西让她都记忆犹新。

“一义,我明天给你买个新的吧!这个给我行不?”

张一义点了点头:“玉娟,二十五年了吧!这钱包我一直戴在胸口,我要把那段美好留下来。”

邵玉娟笑了笑:“我的钱夹给你吧!是女式的,但有些旧了。”邵玉娟将自己的钱夹到了出来,将五百块钱塞到了新的钱夹里,然后将自己的卡跟其它东西塞到了旧的钱包里。

邵玉娟装好了自己的钱包,又帮着将那个半旧新的钱包塞到了张一义的内衣袋里,又帮一义扣了外面的纽扣。

“一义,等房子盖起来了,我跟斯明回来热和一下。”

“嗯!玉娟,有一个月就可以起来。”

“邵部长,到了!”司机说道。

邵玉娟赶紧擦拭了一下泪水,搀着张一义下了车。

陈书记和宁县长站在最前面,后面站了很多人。纪霸天跟张五子手里拿着手电筒在那里照亮。

“陈书记,损害有十多亩。”旁边的一个白发男人在给陈书记解释。

“刘书记,你这是怎么搞的,我都三令五申的跟你说过了,你看看竟然出了这情况。”

“陈书记,唉!是我们的错。”

旁边的宁县长瞄了一眼旁边的众人:“刘书记,王乡长呢!他可是跟我签过合同的,人呢!”

宁县长正唤着,突然人群后扑过来一个壮年的男人,嘴里吐着酒气不说,还唏呵唏呵的扣着纽扣。

宁县长立马火了:“王乡长,你给我汇报得那么仔细,你人哪儿去了!”

看着宁县长的威势,王乡长笑了笑,用手拍着宁县长的胳膊:“宁县长,朋友请喝酒,又跟老婆回家热和了一阵。”

旁边的刘书记赶紧用手碰了碰王乡长:“你睁开眼睛看看,陈书记,宁县长,各大领导都来了,你以为是咱家呀!”

喝得烂醉的王乡长吓得收了手,哆嗦着摇着头。

“各大常委都在这里,王乡长,你的官从现在起没有了,乡长我收回来了,你回家去喝酒,去跟你老婆热和吧!”

宁县长一声命令,旁边的常委都跟着点了点头。

“我们的官员天天喝酒,把什么事都不当一回事,那我们的百姓谁来管,山区改造工程是平林的大事,陈书记三令五申的强调其重要性,你们看看,我们县里投入了多少心血,王乡长,你竟然这般糊涂。”

王乡长被宁县长的一声命令吓得酒醒了许多,忙意欲上前辨解,旁边的刘书记拉了一把:“你看看你喝酒也不看时侯,领导正生气着呢!等后面再说吧!”

王乡长没敢再说话,跟着刘书记在后面走着。

张一义磨蹭到了纪霸天的跟前:“纪村长,红义现在怎么样了?”

“一义,你回去吧!红义犯了法,有公安局的处理呢!”

张一义点了点头,退了一步,纪霸天跟张五子拿着手电筒一直朝前面紧走而去。

邵玉娟拉了一把张一义:“你回去吧!红义的事不小呀!破坏了这么多核桃苗,肯定会被拘留的,我来时还听说茶花也出事了,是那两个记者干的。”

玉娟的话跟纪婶子的没有差池,所以这事肯定是真的了。

“玉娟,那我回去了!”

邵玉娟点了点头,示意后面的司机搀扶回去。

“叔,我送你回去吧!”年轻的司机笑着将手放到了张一义的胳膊上,农村人的衣服有些脏,身上有味道,这城里人估计搀不惯,只好不时的撮鼻子,但邵部长的话他不得不听,只好硬着头皮搀扶着张一义向纪家村走去。

张一义感觉到了这一点,忙用另一只手推搡了一下:“小伙子,不用管我了,你回去吧!我都这个个大人了,不用管的。”

“叔,那您走好。”

张一义朝后看了几眼,小伙子穿一身西装,扎着领带,虽然只是个司机,但很有官体,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张军平也能很快步入政界。

回到家里,卢秀红并没有睡,而是在炕上纳鞋底。

“一义,你回来了!”女人赶紧放下东西。

“秀红,这帐篷里有些冷,要不明天我在上再搭些东西。”

“没事!一义!这炕是现成的,又不小,房虽然塌了,但炕还在,不打紧的,你快点上炕。”卢秀红扶着张一义坐到了炕上,然后又去取自己的鞋底。

“唉!”张一义唉叹着将外衣褪了下来,然后将头靠到了炕沿上!

卢秀红知道肯定事情不妙,所以没有问,她怕问了又惹一义不开心。

“唉!”张一义突然挥动另一只拳头砸了一下卢秀红的臂膀。

“嗯!”卢秀红吓的惊坐了起来,“一义,胳膊又疼了吗?”

“没,你个死人,干吗不问我去都干了什么,老是不说话,你想让我烦死呀!”

“没,没有啊!一义,你说呀!”

张一义一缩身子,突然内衣袋里掉下来了个粉色的东西,卢秀红忙一把拿到了手里:“一义,你买给我的吗?”

“丑娘们!”张一义一把夺到手里,“玉娟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