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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红梅发觉自已只顾着辩解个人的问题,而将单位的底细透露给了顾雪桦。

这让她的神情万分难看,犹如这寸缕薄衫突然被人撕去全完裸露出身子一样,这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她绯红的额头上渗出来,将本来化了妆的脸流成了一道白色的印痕。而她本就丰胰壮阔的胸部,随着这紧张的心绪,起伏更为频繁,一鼓一鼓的,更显伟大。

她一边用纸巾擦着额际的汗珠子,一边吞吞吐吐回答县长顾雪桦:“这个呀,这个呀……我们……我们确实是有七个编制!可是……”。

其实这事儿她压根就是瞒不住的,有多少编制这一查就清楚。吃公家饭的,还怕查不出来?顾雪桦甚至不屑问她,一通电话打到县编办,自然问得清清楚楚。她要让程红梅亲口说出来,莫不就是能现场证实这件事情,让她心里知道今天事情的严重性,让她知道她们单位的事儿县里边也知道!这不是法外之地!

程红梅唯唯喏喏加口齿不清地亲口承认了有七个编制这事儿,顾雪桦的眼线更黑了。

她内心波涛起伏,想发火,想骂人,但她总不能丢了一县之长的风度。空气沉静了十多秒,那是顾雪桦在平缓和调整情绪,待情绪好些,她声色平静,却又万分历害地再问程红梅:“你们有着七个人的编制,就算有二个人休假,你在值班,那还有四个人呢?他们难道也生病了吗?!”

对于这种刨根问底地问话,程红梅想不答都难,就算她不答,在座的纪委的同志也会让她回答,并记录在案。

程红梅见隐瞒不住什么,索性说开了:“我们单位虽然有7个人的编制,我刚才所说了有三个人,还有四个人分别是李再春、阳欢、杜雪娥、蒋芳;其中李再春今年有五十八岁,已近退休年龄,又是老同志,而且以前还当过县里的局办负责人,对我安排的工作,爱理不理!”

“好,就算这一个老同志刨开,那还有三人?”

“还有蒋芳,是文联以前调过来编制文档的,她倒也经常来办公室,昨天还来的,可来了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做,后来就走了。”

“那,不有两位呢?

“哦,这两位啊……这么说吧,顾县长,自打我上任以来,到现在已经快二年了。我是前年来的,来了这么我,也不骗你,我也见有过我这单位上的这两人!”程红梅知道这事情不说穿,大家是不会走的。

可她这话说出来,大家就觉得更有意思了!一个单位上的一把手,连自已单位上的职工都没有见过,这算什么回事?算什么领导?

而且这连人也没有见过的人,却领着招标办的薪水,占着县里边公务员的编制,可真是让人想不通。

“这不是就是纯粹的吃空饷吗?”

这样的人,顾雪桦以前就听说过,在清源市来说,在去年的时候,还处理过一批。这事儿虽然并不是清泉独特的产物,但这回被她碰上,倒还是头一回。

“是,是,确实是这样的!”程红梅的脸被顾雪桦问得红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你怎么还允许她们领薪水?这个主任怎么当的?”顾雪桦没有顾及她的情面,继续为难她。

“这……我……其实,这在我来之前就是这样,我能说什么?我就是新来几个月,以前就是这样在,我也不能太过于例外!。”程红梅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多说,只顾着用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水。

顾雪桦见此情形,也不愿意花更多的精力细问下去。

细问下去没有什么意思,只会给自已添堵

而是交待后来的两位纪委的同志,让他们逐一做好记录,对单位的每个人都做到问寻,调查一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头,他们在上班时间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以待秋后算账!

顾雪桦可没有忘记今天此行的目地,这来抓招标办的人上班溜班,甚至是清查吃空饷的事,都不是她的目标,与罗简同来,调查清泉县以前各项目招标竞标情况,看看是不是如罗简说的那样,完全就是由项目业主单位说了算,这才是此行来的目地。

在问得程红梅狼狈而又尴尬的时候,顾雪桦停了下来,她放慢语速对程红梅说:“程主任,我们此行来的目地,并不是我们想找你什么事,而是来查找之前项目招投标的一些记录,这位罗主任,是中医院城西分院的项目负责人,你现在就请帮我们帮中医院城西分院的招标档案翻出来,让我们看看。”

程红梅正被顾雪桦问得心急如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下倒好,她不问了,而是要她找这档案。她正巴不得!她说后,点点头,忙着站起来,肥大的屁股一煽一掀,在她身后那个大文件柜子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她将一大堆文件资料和档案抱出来,统统地摆到桌上,然后说:“顾县长,您请看。”

罗简与顾雪桦一起凑上前。罗简一看,这资料倒全是中医院城西分院的,但是顾雪桦明显地看不懂。

她连哪栋楼在哪个方位也分辨不清,崩说什么钢筋水泥的造价了。

她只得将资料递给罗简:“喏,你看看,有哪些有疑问的,你可随时与程主任咨询。”

罗简凭着的对工程的熟悉,以及在工地上的时候,也学会看这建筑图纸。他掂过顾雪桦手中材料一看,厚厚的一堆材料,确实是中医院城西分院的,主楼,家属楼,都归划在内,而且工程造价的数字,也与他以前掌握的差不了多少。这主楼是7200万,附楼和家属楼一共是1400万元……从这看,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随着罗简继续翻找,让他心生疑惑的就是竞标的几份材料,让人有些不禁有些想法,这眉头也不由拧起来。

“你看有什么不妥吗?罗简!”站在一旁的顾雪桦问。

“暂时还没有看出有什么不明显不妥,但也有些小小的疑惑。你看,从材料上来看,当时参与竞标投标的,应当有三家公司。这家尚得喜的北河建安就是其中的一家公司,另外两家是清源市的公司,分别叫洪胜建筑和天远建安。这三家公司共同参与中医院城西分院主楼这栋几千万的工程竟标,就有些怪怪的,这么大的工程,不论是放在清泉市还是河东省,那也是能排得上榜上有名的,可这外地竞标的公司一家都没有!”

顾雪桦挨在他的身边,“哦哦”地点着头,那一头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顾县长,你再看看这个”,罗简将洪胜建筑的投标资料拆开,然后逐一对各行数字进行清理,然后他的手指停在一行数子上:“你看,这是整个工程预算款的投标数目,这家公司是12000万元,比北河建安多出了整整5000万元;而另一个天远建安公司的报价里,竟高出了离谱的一个亿!你说说,这……靠!”。

罗简不愿将自已发觉的这些事情说得太清。其实说与不说,大家心里已若明镜。

这样的一次招标,公司就三个,且有二个是乱报价,没有认真考察,调研,等于在纸上画图纸,等于是没有进行这项工作,拱手相让将这工程给了北河建筑。这是特别明显的,就是让你发包方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公司却也高出几千万元,同样的质量,择性价比好的公司承建,这是招标的基本原则。

顾雪桦看着罗简,也没有谴责更没有动怒,然后吩咐罗简道:“除了中医院城西分院的,你再翻翻其它的项目!”

罗简听命,只得将中医院城西分院的材料推到桌子另一边,任程红梅整理去,而他从档案袋里,再翻出二个材料。这一看,差不多与中医院的类似,那就是参与竞标的人少,或者根本就没有报名的人,即使是有竞争对手的,那也是很明显地就是围标或者自已注册几个公司与自已公司竞争罢了。

顾雪桦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待罗简翻了两本档案后,顾雪桦说:“算了,估计也就这样了。”

罗简回头望了一眼顾雪桦,只听她说:“走吧,再翻,还不是这样!没意义!”

说着,她顾自先行离开了招标办,留下罗简和江小丰,与程红梅草草地打了招呼,也下楼。

刚刚走到楼梯道口,同行的纪委随行的小崔和小董,凑近的顾雪桦汇报:“顾县,这几个吃空饷的人,查出来了”。

说着,小董将手写一纸纸条给顾雪桦看。

顾雪桦一看:“蒋芳,女,49岁,前县审计局干部,调入招标办三年;杨再春,男,59岁,县人大农工委副主任调入;阳欢,女,40岁,文联调入;杜雪娥,女,42岁,县统计局调入……”。

趁着顾雪桦看着名单时,纪委干部小崔附在顾雪桦的耳边说:“顾县,还有些情况,就是这杨再春,是因到年龄提拔主任无望,自动提出入职招标办的,而这阳欢,听说是政协李主席的老婆;杜雪娥是黄县长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