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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新回头对妹妹陆芸小声说:“小芸,刚才我出去,罗简给我打电话来了。”

陆新向妹妹传达的信号,就是你们吵架的事我已经知道,你怎么来的这里,为什么来,罗简已经在电话中全告诉了我。而陆芸听了他的话,她本来正朝嘴里送着东西,却停下来,瞄了陆新一眼。

见陆新脸色没有所表示,陆芸的脸当即一沉,嘴里不悦地哼道:“哼,哥,你什么意思?你好好地你提他干吗?还让不让人吃东西?哦,你是想赶我和虫虫走,是吗?那好,你明天将我送到湛江好啦!我们自个到三亚玩去!”

按陆芸的想法,哦,那你既然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你还这态度?妹子受了委屈,你当哥的不埋汰罗简几句,不帮着出出气,情况刚好相反,那表情平静得好像是反倒是我犯错误一样,那不是撵我走还是什么意思?我还真不指望你了。

陆新见陆芸的这表情,其实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他低沉地继续说:“小芸,哥不是想赶你走,而是刚才罗简打电话来,他现在在医院里,我也打电话给爸妈了,他们正赶过去陪着他呢。”

陆新这样一说,陆芸的心里一嘀咕,他在医院里,爸妈在陪他?他为什么在医院?

难道真如他之前发给她的短信一样,说我要真的与林婷婷有那回事,我出门就被车撞死!——这是罗简给她发多条短信不见她回之后,赌咒发的誓言。

陆芸当时还在想用得着这样吗?要死要活的还像个男人嘛!但现想不到这条短信莫不是真的应验了,罗简遭了报应,她心里又一阵悔意,当初要是回短信给他,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虽然心里对罗简充满关心怜爱,但她嘴里却是冷哼一声:“撞死他才好呢!不是还没有死嘛!”

看着陆芸有些呆愣的神情外加咬牙切齿的话,陆新实在不待见了,很不高兴地对陆芸说:“小芸,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先不说别的,这想法就很不好。你瞧瞧你,你这样还是当老师的人说的话吗?一点儿素质都没有,我都听不下去下了”。

“那又杂样,当老师的,就不容人家生气了?老师也是人,不是神!”陆芸还真是要与她哥杠上了。

陆新的老婆欧莎见陆新和陆芸说话都有点冲,这忙着从中间调和。

她拉拉陆新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陆新刹不住车,继续说:“好吧,咱就不说你是不是老师,可你当着虫虫面说他爸爸怎么样怎么样,他会怎么想,现在孩子是记不住,可长大了呢?他想起你说这话多心寒?你说是不是?”

陆芸听着哥哥陆新的话,觉得理倒是这个理,但见陆新这不便不帮自已说句公道话,还极力维护罗简,心中更是气愤难平。她将虫虫的手拉上,然后说:“虫虫,咱们走啦,回酒店去。”

见妹妹这样执拗,陆新也感觉气愤了,将脸扭到一边不说话。

倒是在一旁的欧莎,挺着大肚子拦着陆芸,一个劲地说:“小芸!小芸,不要听你哥的,你坐下来,听嫂子说话。哈……”。

欧莎长相端美,就是皮肤有点黑,再加之年龄本身就比陆芸要大,现在都三十二三了,这怀了孕没化妆更是显得有些憔悴。而更重要的,陆新与她结婚八年了,一直怀不上,是她的一侧输卵管堵塞,而现在怀上了,更加珍视这上天好不容易赐给她的儿女。现在她有五六个月了,肚子挺起来特别的明显,行动不是特别方便。

看到嫂子这样极力地挽留自已,陆芸只得悻悻地坐下,然后向陆新诉苦:“哥,嫂子,你就知道说我怎么样,没个老师的素质,你们怎么又没有问我,我又经历了什么呢?我心里的苦,我难受,谁又能理解?”

这回轮到陆新有些懵逼了。也是,他一路给罗简打电话,知道了他与妹妹吵了架,也知道他现在受伤住在医院,但是却没有问他为什么与妹妹吵架,原因是什么?这自已心急还是真将最大的问题给忽略了。

被陆芸这样一问,陆新只得保持暂时的沉默。欧莎眼见陆芸啜泣的样子,忙不迭地给她抽纸巾,然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别这样,小芸,这过日子,有点磕碰总难免……”。

“嫂子,这真不是过日子的磕碰问题,而是原则性问题他触犯了。要说为钱,或者别的什么,我都无怨无悔,也不会来你们这里。可你们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我在上课的时候,发现我一个学生老捂着肚子说疼,我当时请人代课后便骑着车将这孩子送回去。可你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陆芸接过欧莎递过来的纸巾,然后接着说道:“我看到罗简那王八蛋与他一个女同事从平林酒店里出来,堵着他们开房了。而且那个女的是咱们清泉有名的公交车,狐狸精,她那时就与罗简在一个办公室!这……这让我能不气吗?”

陆芸说的话,彻底让陆新和欧莎都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又是一阵沉默和叹息。

叹息过后,陆新将拳头捏起来,捏得咯吱响:“妈蛋,罗简这王八蛋,我明天就与你回去!这不是欺负你老实嘛你!你这么多年跟他受的苦还少吗!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陆新就是这样的性格,热似火,冷如冰,对他好的人,他恨不得扒心肝,他对恨的人,就是恨不得扒人家的皮还不解恨,还得再将骨给剔了。

“你别骂骂咧咧的!”欧莎提醒陆新注意形象,这是公共场合,很多人听到他的暴怒而纷纷侧目。她转而又说:“这小罗也是,就这么没有抑制力?……哼,不过,凭我对他这个人的感觉,他应当不是这样的人呢,会不会其中有误会呢!”

陆芸肯定地说:“误会,那还有误会吗?他倒是说这女的前一晚在这酒店被人灌了酒,醒过来难受,他才去看看她,可是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就是别人相信,我也不相信!这女人除了你罗简就没有别的男人吗?她需要照顾那不是分分钟就找人过来,非得要让你罗简来?”

陆芸的分析,到是丝丝入扣,合情合理。这弄得陆新一直咬牙切齿,拳头紧握。

相反在这时候孕妇欧莎还特别冷静,她说:“小芸,罗简和那女的事儿,迟早是要清楚的,你暂且可以相信了一回嘛,算是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已一个机会。怎么说嘛,这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罗简呢也不是满嘴跑火车的人,而且,这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还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欧莎这样说,顿时就将话题的导入点改变了。也是,陆芸都觉得自已一直都是埋怨他的不对,责怪他行为不端正,可是,却不知道,他在医院里怎么样?为什么会住到医院去的?这还一无所知呢!

这样一寻思,她激昂的语调平缓了,刚才打了鸡血一样的悲愤交加的情绪,也缓缓平息下来。她扭头朝着陆新问道:“你不说他在医院吗?怎么就到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