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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乘风旋青花,花飘叶落玲珑伞。”谢韫悉看着他说道:“你听过这句话吗?这是我爹告诉我的是说他的一位结拜兄弟。如果我没猜错,这把‘九面玲珑’是叶儒英父母的东西。而雅挚身上带着的正是‘风旋青花’,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姐姐。”

    “姐姐?”听雨感到一丝惊讶。

    雅挚拿着画卷,他自来到常风镖局渝州分舵之后便三日都没有离开这个别院,饭菜均有人送过来,而温子骁与南宫雨鹭被管事的分到其他地方,看来这个镖局的人还是不相信自己。这时候屋外传来了温子骁的声音。他轻易打发了门口的小仆从,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南宫雨鹭跟在他身后。

    温子骁见雅挚还对这画发愣,开玩笑说道:“我方才和鹭鹭打赌,我说我能进来。她还相信我。我们都担心死你了,没想你这傻小子在到这屋内偷偷看人家画像,看来你现在对男的也不放过了。”

    “她是我姐姐,亲姐姐。”雅挚没有搭理温子骁的玩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温子骁收起不正经的表情,认真说道:“你怎么能确定?上次苍仿你的容貌画了一位女子来限制你,你不记得了?万一这又是什么骗局。”

    “我姐姐与纳兰家的大哥纳兰旭懿有婚约。而且哥哥的手上有个婚镯,上面刻着姐姐的名字。”

    “然后呢?名字是名字,人是人,那么这个名字就是那个人了?”温子骁追着说道。

    “旭懿哥哥喜欢莲花,而这人眉心上是一个六瓣莲,这个图案是他画在他的朱砂盒上,几乎一模一样,极为私人。”雅挚说着。

    “可是总有人画莲花啊,琼羽阁内就有很多乐师歌姬使用这个…不过她们都挺俗的……”温子骁看了一眼身旁的认真听的南宫雨鹭,又看向雅挚眉间的朱砂印记:“你额头前也有啊!”

    雅挚见温子骁一脸惊讶,便向他解释道:“纳兰家的都有,你不用这么惊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想知道我这个印记的来历吗?”

    “快说说,快说说。”温子骁一副听好戏的样子,好似即有兴趣。

    “小时候我记不清楚了,但依稀有些片段。很小的时候,我姐姐有一次从纳兰家回来,她的眉间多了一个六瓣莲,一个劲的向我炫耀,她说是旭懿哥哥给她画的。后来我家出事之后,我被纳兰家收养,见到了姐姐口中所说的旭懿哥哥,我便问他为什么是六瓣莲,他说姐姐六月所生,所以画了六瓣。”雅挚说着说着,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他这七日以来第一次笑。

    温子骁看在眼里:“所以你三月生,就画了三瓣莲?”

    “是啊,我便让旭懿哥哥给我画了一个和姐姐相同的。只不过我的莲瓣是朝下的。”雅挚想到了什么又说一句:“我耳朵上这个流苏耳饰是我娘的,我娘给了姐姐。那一夜姐姐被人抓走了,我本想抓住她的手,但是没有想到抓住了她的耳饰,所以她的左耳上一定会有个伤痕,虽然画中被头发挡住了,当见到真人是可以辨认。”

    “原来如此。”温子骁细细想着:“看来这画并不是有人针对你。”

    “听他们说你姐姐也会用玄天罡气,可能她也有叶叔叔的二层功力,且她用的比你要好。”南宫雨鹭也思索着:“她可能知道怎么化解你体内强大的罡气,能找到她就你就不用受苦,也不用忌口。”

    “的确。我爹说过这个事情。”雅挚看着南宫雨鹭,他的眼神再次黯淡了下来,南宫雨鹭并不知道找到亲生姐姐只是第一步,而重要的那个人快要出嫁了,这两个人对雅挚缺一不可,解不解开已经对他无所谓了。

    “不过,现在有件棘手的事情,就是赶快摆脱嫌疑。”温子骁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徐溯大哥已经跟他们谈了三天了,看来已是没有消息。”南宫雨鹭看了一眼窗外,说曹操曹操到,徐溯的身影在外面晃动:“有人来了。”

    雅挚被徐常风请去厅堂,这一路上见到他的镖师们都剑拔弩张,神情恐惧。而在雅挚眼里,这些镖师们亦有不少伤者,整个镖局都充斥着哀嚎。徐溯走在最前,他神情严肃,雅挚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表情,看来事情并非想象中的简单。一入厅堂,这里面摆满了棺材。而徐常风站在其中一具棺材的跟前,他一身衣物整齐,但是发丝略乱,脸上皱纹深深,苍白的肤色透着深浅不一的斑,他的目光空洞,久久盯着棺材之内的人。

    “爹,我将雅挚带来了。”徐溯向这老头说了一句便站在一旁。

    “雅公子好雅兴,这三日在我这除了吹笛便是吹笛,丝毫不怕镖局的人。”徐常风张口便带着刀锋。

    雅挚听后,先向他作揖,随有不慌不忙地回答他:“徐前辈您见笑了,我受伤了,带着‘绝’,又被你们囚禁与别院,我还能做什么呢?不就是吹吹笛子,解解闷罢了。”

    “公子是认为我招待不周?”徐常风转身看着他,一旁的徐溯忧心忡忡。

    “晚辈不敢,镖局的招待相当的好,竟然知道我有忌口,天天都送斋菜来,我还要感谢您。”雅挚看着徐常风,目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失去兄弟儿子的伤心人而已。

    “油嘴滑舌。”徐常风走到了雅挚的跟前,雅挚目光直视他,徐常风看着他目光灼灼,竟有一丝坦荡,心中颇生一股佩服,这种少年无畏,是他这种**湖再也做不到的。

    “你不是叶儒英。”徐常风看着他说道:“但是听说你会玄天罡气,镖局里的镖师都害怕你,所以锁住你我也并非情愿,我要保证大家的安全,希望你能谅解。”

    徐溯看到父亲没有针对雅挚,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

    “晚辈明白。”雅挚也没有与他争辩什么。他身后的温子骁一直在观察。

    “你也看到了,这里都是我的镖师们遗体。而我身前这位正是我的次子徐煜,左边这位是我的五弟徐渊。他们都是死与玄天罡气之手,哎……”徐常风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哽咽。

    雅挚看了一眼棺材里躺着的徐煜,伸手想去触碰,却被身边其他镖师阻拦。徐常风招招手,他们立刻安安静静。

    “我身后这位姑娘是清汇医馆医师南宫雨鹭,她除了擅长医术而擅验尸。前辈您应该听说了京城真假忠王一案,她便是负责忠王妃验尸,而从中查出了重要的证物。”雅挚看了一眼身后的南宫雨鹭,笑着说道:“我虽懂医术,但与我有关,我还是避嫌为妙。”

    “是吗?竟然是位姑娘。”徐常风眼神惊讶,他看了一旁的徐溯,徐溯向他点头。

    南宫雨鹭向他行礼:“正是小女子。”

    温子骁瞅了雅挚一样,心中颇有一丝不爽,但是还是为南宫雨鹭说了好话。徐常风让她过来,徐溯赶紧上前帮忙,当她摸了摸徐凛身体之时,感到一丝诧异。接着她查看了一眼徐渊的尸体,又走到了徐凛的身边,拉起了他的手腕把脉。

    “他们已经去世多久了?”南宫雨鹭问道。

    “大概已有十日左右,姑娘可看出什么原因了吗?”徐常风关心异常。

    “人死后身体便会呈现不同程度僵硬,但是徐二公子的身体并未有一丝异常,与活人无意,他的脉搏非常微弱,时有时无或许而活着。徐渊前辈其实也是这样症状,但是他身上有数条致命创伤,是失血过多而亡。他的身体上都已经出现尸斑,伤口腐烂比其他的受难镖师状况要好一些,所以我推断凶手并非想要他们的命。”南宫雨鹭认真说道:“如果是死于玄天罡气,应该筋脉寸断而亡,他们都是完好的。”

    “你的意思是说煜儿还活着?”徐常风神情紧张,他看着南宫雨鹭,这样的他依然没有方才的霸气。

    “我不确定是否还活着,他的体内有罡气……”南宫雨鹭边说边看着雅挚。

    雅挚看到她渴求的眼神,环视了四周,最后他的目光定在厅内一盆睡莲上,随后他抬起右手来,瞬间盆里的水面波动了起来,最后凝成一颗冰珠向雅挚而来。身旁的镖师们立刻拔刀而向,雅挚毫不理会,继续运功他将这颗冰珠打落在徐煜的额头上,瞬间这冰珠消失殆尽。

    “他不是带着‘绝’吗?为什么还能够运功?”

    “他方才是使用什么妖法?”镖师们纷纷议论起来。这时候徐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抬手就是对这雅挚一掌。雅挚瞬间拉起南宫雨鹭向后一撤,温子骁见着情况立刻上前接下了徐凛一掌,说道:“徐前辈你怎么能够不守信用?”

    “谁知道他要对二哥做什么事情!大哥也不防备着,怕是被这人洗脑了。”徐凛无理取闹了起来。

    “凛儿,你不要胡闹!”徐常风叱喝他,徐溯转身看着父亲,三弟原本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地骂过三弟。也从来没有让他单独出镖。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他发现他的父亲变了,徐溯这三日向他解释,求着父亲放了雅挚。现在父亲连自己最信任的儿子也不再相信,一时间心中难受无比。徐溯看着怀中的二弟,他苍白的脸色忽然出现了一丝血色,让徐溯惊讶不已。

    “看来唯一能让大家信服的方法就是夺回‘九面玲珑’。那这个小东西,我也不用遵守了。”雅挚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机关‘绝’,将一组细小的发丝绳窜进机关匣子的锁缝中捣了捣,瞬间这个盒子“咔嚓”一声弹开,雅挚拿着这个机关,在手中玩了起来:“我已经给足了前辈您面子了,在机关术面前,我敢说中原机关术还没有能够难倒我的。”

    说罢雅挚将这个盒子扔给了徐凛。徐凛气急败坏,在没有限制的雅挚他也不敢上前。

    “那你是想要在我的底盘上动手咯?”徐常风看了雅挚。雅挚感到一丝强烈杀气,他使用“追风捕影”在经过温子骁身后瞬间拔出了一把他的一把弯刀,雅挚刀一横,横在了徐溯的脖子前,下一秒徐常风的一抓移到了雅挚的面前。

    徐溯看了一眼父亲那冷漠的神情,他轻轻放下徐煜的身体。

    “徐前辈,你猜我的刀快还是您的拳快?”雅挚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徐凛看到雅挚挟持了大哥,气的立刻囔起来:“他终于露出了正面目了,你们还不快救人?”

    “你们不怕我这罡气可以上来一试。”雅挚依旧面不改色。

    “我觉得你不会下手。”徐常风冷漠地说道。

    “你也是。”雅挚一只手搭在徐溯肩膀上,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徐前辈,你们不要派人再去西北,我会把‘九面玲珑’带回来的。但是我要借你大儿子一用,十五日时间,到时候一定奉还。”

    “我凭什么相信你?别以为你身前身后都是王爷的人我就会怕你?”徐常风也不客气。

    雅挚压低声音说道:“前辈,你想让徐大哥接任镖局,可他数年不归家毅然缺少威信。这镖现在没有人能够接管,只要徐大哥办这件事情成了,闲言碎语也就不攻自破。这魔公子是我认识的人,你不信我还能信谁?”

    其余人没有听见雅挚说了些什么,但是在他身边的徐溯却听的一清二楚,他僵在原地,心中惊讶:雅挚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徐常风收回了手,笑着说道:“雅挚,是我小看你了。你们散开吧,让他们走。”

    雅挚见徐常风同意了,便向温子骁扔刀而去,温子骁也不接刀,只是转一个身,弯刀自动回到刀鞘内。

    徐凛跑到徐常风身前,抱住他的父亲,满脸委屈。四周的镖师们只好让出一条路,雅挚一行人向徐常风行礼之后拉着徐溯就走。徐常风抬头看了徐溯一眼,一改之前的冷漠,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徐常风摸了摸徐凛的头,这时候一旁的徐煜伸出了一支手搭再棺材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