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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韬他们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在他们空闲的时间练习,从十月份就开始准备,就是为了练的足够好,把华尔兹轻盈而优雅却富有活力的舞步练习得让观众惊艳。

    即便多少年过去了,她仍旧对那段付出了汗水和激情的岁月记忆犹新,仿佛那些舞步就要深入骨髓一般,而作为舞伴的另一方,因为有太多的互动,顾文韬那张帅气的脸庞就跟中了魔咒一般,严肃的、高兴的、生气的、讨好的、留着汗水的、努力的……好像,要把他的所有的表情都印在脑海里。

    元旦的迎新晚会,他们顺利成为了焦点,赢得了足以掀翻房顶的掌声。这个舞蹈,在1993年最后一天,成为了那个还十分保守的校园里最让人回味不尽的场景。

    而作为主角的曾以柔却迎来了人生第一次最大的打击。

    元旦后上学第一天上午,她就被叫了教导处,被顾文韬的母亲周自珍当着他们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面,训得体无完肤,说什么她在勾引自己的儿子,她一个私生女多么不检点,……一个小时下来,曾以柔的心理防线就彻底被击垮了,她的人生也跟着画上了转折号,——她被退学了,还被在档案里重重的的写了一笔“行为不检”,断了她求学之路。

    这对教育局局长的周自珍而言轻而易举,却从未想过,这个被迫害的女孩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

    因为风言风语,曾以柔的母亲曾若兰卖掉了石原市的房子,带着曾以柔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至于之后的事情,现在曾以柔已经不想再回忆了,每想一次都是对她心灵的一次折磨和煎熬。

    现在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面对,那就是周自珍,那个即便是现在,曾以柔想起她还十分的胆颤的女强人。

    只要一想到今天周自珍火力全开,把自己直接从平顺的人生轨迹上拉下来,从此再也没有学可上,握着书包带子的手就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早晨,变得冰冷,白得发青,好像失去了血色。

    她不能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了。

    从她高中被退学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停地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读更多的书。之后,忙着找工作挣钱后悔;再之后,跟顾文韬相遇后悔,再之后,一个人孤独地在大城市打工漂泊后悔……

    今生,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她要读书,不为看着自己叹息的母亲,不为在顾文韬面前的自卑,只为自己,她也不能在周自珍面前败下阵来。

    脑子快速地思考着,自己今天该怎么办。其实,这种场景,她后来一个人在外打工,因为自己的学历和学识被人看不起的时候,曾经在脑海里演练过很多遍,从不成熟,只是单纯的发泄和赌气,到经历过太多之后的深思熟虑,一些想法早就在心里酝酿。

    只是,吧,她不太确定自己能否真的去实现这些念头,毕竟面对的那个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而是给她前世留下太多阴影的周自珍。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她自带鸵鸟性格的本性,即便是有机会重生了,也不见得能改掉。

    前世,她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漂泊,虽然面上看着坚强了很多,但那些都是被逼出来的,为了生存,她才被逼着一步一步走到最后。

    从一个服装厂的打工妹,到一个小主管,最后因为厂子倒闭,一个人带着一堆卖不出去的衣服,被逼着去摆摊,赚取生活费,最后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店面,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对她来说,重生了,也没有多么远大的理想,也仅仅是看着母亲长命百岁,远离顾家,好好地活着而已。

    不知不觉中,曾以柔已经走到了市一中的校门口,看着多少次魂牵梦绕的学校大门,她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心跳再次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真的回来了!

    曾以柔踏着轻快的步伐,不错眼地看着明明十分简陋却觉得美不胜收的校园景色,轻车熟路地绕过小花园,站在了有些历史的教学楼前。

    周围都是来来去去匆忙的学生,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真没有多少人有心情来欣赏冬日里光秃秃的风景。

    曾以柔跟着人流,也上了楼,耳边却捕捉到一些低声的碎语。

    “今年的新生真厉害呀!元旦晚会上的那支舞蹈跳得让人热血沸腾!”

    “什么呀,男生和女生抱的那么紧,穿得那么少,多有伤风化呀!”

    “我也觉得,他们这次做的有些过了。我当时坐在前排,看到学校领导的脸都黑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教训呢!”

    ……

    曾以柔上楼抬起的腿顿了一下,脸色不大好了。

    她是不是该庆幸,当时跳舞的时候,他们都带着面具,所以,自己作为主角才没有被认出来,成为被人眼中被讲究的对象?

    果然,跟顾文韬,不对,只要是顾家有牵扯,绝对没有好事!

    很快就到了三楼高一(9)班教室的门前,曾以柔紧紧书包的背带,站在门口,看着教室里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心神都跟着恍惚了起来。

    “喂!”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曾以柔的肩膀上,拍得她踉跄了一下,心都吓得蹦到了喉咙眼儿。

    曾以柔一回头,眼睛瞪的老大,瞳孔都变小了。

    她见到了顾文韬!

    就在自己的身后,近的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

    心,要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了!

    顾文韬修长的丹凤眼眯了眯,皱着眉头,心里念叨着,这曾以柔认识自己都半年了,怎么还胆子跟针尖一样大小,这么不惊吓呀?

    “大清早的,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发什么呆?想堵着不让人进门吗?”

    说完,手轻推了一把曾以柔,两人跨过教室门,顾文韬直接擦过她,进了教室。

    曾以柔呆愣地看着顾文韬的背影,脚不由跟着,她跟顾文韬是同桌。

    顾文韬才迈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