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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旗山气得简直嘴皮子都在发颤,呼吸猝然急促起来。

    他此刻想起,年轻气盛时,拔过刀,开过枪,也是嚣张狂妄,目中无人。

    有人胆敢与他这般说话,不说抄家伙,一拳一脚就能打得掉牙断骨,若是有把刀,定是能砍得血流成河,仿佛神经都在烧灼,他兴奋,恨不得普天同庆。

    他个娘是鸡,爹是赌鬼的旮旯穷小子,也有踩在别人头上肆意蹂|躏践踏的一天。

    由着别人仰他鼻息,当老子一样捧着。

    可他老了。

    身手不敏捷,拔刀的手都会抖,枪重了,他怕拿起会砸脚。

    身上无数伤疤,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根又接好重新长起,年老来,没逢阴雨天气,全身痛,不欲生一般。

    他孙子有想法,想重操旧业,他有人脉有底子,他给孙子铺路。

    看中十四k的行情,想上去刚,不正面抗,劫货也能是叫做偷。

    K哥年轻,有胆识有胆量有勇有谋,说他心狠手辣,心肠歹毒,是比他年轻时还要狠上三分。

    秋水港的人是他的,死的人命是K哥的,K哥不拿点什么出气,心里怎能畅快。

    混道儿的都知道,情谊在前,钱财在后,因为有了兄弟,才有今天。

    十二条。

    说少也多。

    说小也大。

    他做事隐密,没想也还是被查出来了。

    对,在秋水港。

    他藏着没人发现。

    可还是被找到了。

    怪谁?

    谁也不怪,只是他衰,也是个衰佬。

    “你想怎么样?”

    唐旗山抬起权杖重重敲了两下地面。

    那黑压压的洞口收了不见,人也散了。

    管家佣人都不在。

    只剩他和裴亦坤。

    裴亦坤勾了勾唇角,跟他往常一样,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就有一大堆女人扑上来,一声一个“K哥”,一声一个“爽”。

    “晚辈想的有点多,不好说。”

    裴亦坤笑着,用了晚辈两字。

    唐旗山立马吹胡子瞪眼。

    乖乖。

    会卖乖,态度不强硬。叫他如何拒绝?

    深深吸了口气,唐旗山还不至于大发雷霆,犀利的眼死死盯着裴亦坤。

    “说。”

    竟也是老当益壮,咬牙切齿。

    “货得一分不少的送回来,道歉就不用了,免得拂了唐老的面,秋水港不是唐老的地儿,也别去想多占几分,人命不好说,近来十四k开支大。”

    顿了一顿,裴亦坤正襟危坐。

    眸眼微微一掀。

    “不仅要养兄弟还要养女人,听闻唐老手上有块价值连城的翡,不如施了晚辈也好给地底下的鬼交差。”

    唐旗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今日他颜面无存,只能忍气吞声。

    将从C市捞回来的极品翡赠与他人。

    还不满意,要他退出秋水港,不允许指手画脚。

    要让他冠上被“偷”的窃贼。

    送走了老祖宗。

    孙子外面风流回来一看,脸色惊变,大发脾气!

    “说给就给!不是说给我?翡翠我留着送人你个糟老头是痴傻过头?货呢?被那个扑街仔拿走?当初怎么说,让我直上青云!果然是老了,就该喝茶颐养天年,掺事用不了啦!”

    唐旗山猛力拍桌,怒不可遏:“谁教你这样说话!你老子都不敢,你是很野?想要翻天你去啊!那小子等着你去砍!最好砍个几百刀不然别回家!”

    孙子脸色稍霁,骂骂咧咧直接走人。

    谁还等着被训,又不是痴线嗦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