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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及五毒之言,靠山王三人神色微微一变,三人此次前来,自是知晓孔必武要包庇千古秀等人的,也准备了些于自己看来算是万全的应对策略,可是千算万算,也未曾算及君家的态度——将君莫笑召回,也就罢了,你保护你家女儿也无可厚非,但是听五毒所言,君家也要包庇那千古秀,莫非君战衣默认了他家女儿与千古秀的事,当真要毁去当初诺言?难道他当真不怕引起众怒,千夫所指吗?

    庄生听五毒言语,虽依旧悠然自得,却也由衷的笑了——这君战衣,却也不像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呢。

    想到这里,庄生轻笑着对五毒道:“五毒兄请放心,他们几人现在不在别尘院内,被院长安排到别尘秘境修行去了。”

    五毒并不答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孔必武却是好生恼怒的瞪了庄生一眼——你这小子,又往我身上甩锅,还嫌我不够烦么?!

    靠山王冷哼一声,质问五毒道:“君战衣这是何意?当初是他许下诺言,要他家丫头终生不得化为女儿身,誓死不谈婚嫁,怎么?如今他家闺女打了他的脸, 他不觉惭愧也就罢了,反倒是要包庇他家闺女,包庇他家闺女的姘头?若是让天下知晓我唐国军帅乃是食言小儿,我唐国军威何在?我唐国颜面何在?哼!”

    五毒依旧一副棺材脸,半点面子不卖与靠山王,冷冷言道:“军令如山,我只管做君帅要我做的事,旁的,自然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一句话噎的李越几乎要跟五毒动起手来。

    “哼!君战衣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我唐国军士,都成了他家私军不成?!”李越甩手怒道。

    李广闻言也是心中不悦,自古以来,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他皇家本就顾忌君家兵权,军中一家独大,五毒言下之意更是表明了除却君战衣的话,他谁的话都不听,当下冷哼一声,不悦道:“阁下莫要忘了君家,乃是李家的君家!”

    五毒不搭话,复又沉默的坐在那里。

    李不凡心思玲珑,与李广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莫恼,然后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番情景出现一般,嘴角噙笑,转而向孔必武道:“院长明断,暂且不提君莫笑,单说千古秀几人,我听闻,他们一众里,有个叫小刀的,乃是天下正道通缉的少年魔头,手上沾染鲜血无数,也听闻,他们一路前来我别尘的路上,造下许多骇人听闻的凶案,那千古秀,也是杀了好些正派中人,譬如留云宗,竟因得罪了他们,门下弟子被杀不算,整个宗门的人都离奇失踪了,如此行径,人神共愤,天下正道欲杀之而后快,院长切莫被他等蒙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庄生冷眼看了李不凡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倒是扣得好大的帽子!”

    李不凡拱手笑道:“晚辈不敢,只是将所知晓的一些事情,讲与院长说,给院长提个醒罢了。”

    李广收了李不凡一个眼神,与李不凡打着配合,故作震惊道:“凡弟所言可属实?万不可不敢在院长面前造谣生事,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可是要负责的!”

    李不凡重重点了点头,沉重道:“完全属实!”

    李广痛心疾首,一副识人不明的模样,切齿道:“我听闻昨日之事,当是我别尘来了一个不世出之才,本满怀期待想与他结交一番,却不想是个杀人魔头,院长深明大义,自是会给我等一个交代,只是想来他年纪轻轻,就犯下如此罪行,如此凶徒,我必须要禀告父皇,敕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孔必武见李广与李不凡一唱一和,端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庄生自是了解千古秀性格的,想来若是留云宗招惹了他,杀他几个门人这种事,定是做的出来的,却也不想自己兄弟背上魔头的称号,冷哼一声,道:“你等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李不凡似乎早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从袖口抽出一幅画像,正是小刀的通缉令,笑着展示给在座的众人看。

    靠山王李越好似大吃一惊般,喊道:“倒真的是个被通缉的少年魔头!孔院长,此等凶徒,是万万不可留在我别尘的,想我别尘,乃是东方大陆正道标杆,还需早日将他等驱逐出院,不要使我别尘蒙羞,院长切莫犯了迷糊,晚年失节啊!”

    孔必武苦笑着看了庄生一眼——你这帮小兄弟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此番,要我怎么保他?

    庄生亦是头疼,李不凡几人,有理有据,倒是真的没什么理由来为千古他们开脱。

    李广见孔必武只是苦笑却不回答,步步紧逼,说道:“院长还需思虑些什么?如今事实明了,早做断夺的好,莫要寒了我别尘莘莘学子的心!”

    孔必武实在是无言以对,干脆心一横,假装睡去,呼出鼾声来——该配合你表演的我演视而不见,看你还能耐我何?!

    李不凡见状,心道是不来些猛药,今日是每个结果了,与靠山王打了个眼色,靠山王心中会意,悄然将手缩到袖中,捏碎了一枚玉简。靠山王与那李不凡好似胸有成竹一般,拉着李广坐下,三人拉些家常,摆明了要当坐地炮。

    捏碎于剑的动作虽轻微,却也逃不过庄生的感知,他修逍遥,最是讲究自然,自然是他,他便是自然,自然中的一个细微变化,哪里能不知晓?

    庄生却也不戳破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等着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来。五毒依旧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若说庄生为自然,与周遭环境都融为一体的话,那么五毒便是影子,即使整个人在哪里,也好似不是实体一般,看到的,也只是影子。

    几人就这么干耗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阵刺耳的怪笑从别尘仙院上空传来“孔必武何在?幽冥宗王傲然特来拜访!桀桀桀桀•••••••”来人居然是幽冥宗宗主王傲然!

    靠山王与李不凡闻言面露喜色,拉着李广除了屋去,抬头看着天上来人——这是援兵到了呢!

    庄生微微皱眉,他自是知道靠山王捏碎玉简是要有些动作,却不曾想来人竟是幽冥宗的人,也不曾想,这王傲然竟然敢如此嚣张的出现在别尘仙院——这靠山王,想来与魔宗交情,不浅呢!

    庄生瞥了一眼孔必武,见他依旧打着鼾,起身缓缓向院外走去——孔必武不理睬,庄生自是不能让王傲然继续肆意下去的。

    庄生不紧不慢,悠然的走着,极具道韵,竟好似踩着楼梯一般,一步步走到别尘仙院的上空,到了王傲然的面前。紧接着又有几道身影疾速掠了过来,与庄生一并站着,警惕的防备着王傲然。

    下方,亦是聚集了好些人,议论纷纷的看着空中几人。

    “阁下好修为!”王傲然由衷赞叹道。

    “兄台谬赞了,不知兄台来我别尘仙院所为何事?”庄生淡淡的看了王傲然一眼,古井不波道。

    “要人!”王傲然答道。

    “要人?”听到王傲然的话,与庄生一并站着的几名老师还有下方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人好大的胆子,孤身前来找我别尘要人?”

    “是啊,他来要什么人?莫不成他魔宗有人被我们别尘囚获了吗?”

    “••••••”

    庄生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微微蹙眉,问道:“近年来,据我所知,并未有什么魔宗的人在我别尘,你所指的,是什么人?”

    “无他,几名我宗门下的少年罢了,桀桀桀桀•••••••”王傲然怪笑道“想来你也是认识的,正是前些日子,刚刚入了你别尘的千古秀、小刀、宁小三与那女子阿蛮!”

    “什么?碎蛋手千古秀是魔宗的人?”底下群众闻言一片哗然。

    “难怪他们几人出手如此狠辣,若是魔宗的人,也难怪!”有几个与耿长川、李不凡等相好的人在底下煽风点火道。

    “说来也是,莫非他们真的是魔宗的人吗?”

    “••••••”

    庄生听到人们的议论,眉头锁的更紧——这王傲然,定是靠山王安排来抹黑自己拿几个小兄弟几人无疑。

    庄生冷言道:“这几人我倒是熟的紧,可是却非你魔宗门人,反倒是我庄某人的结拜兄弟!“

    李不凡与靠山王相视一眼,心中满是吃惊——千古秀几人是庄生的结拜兄弟?!这个消息可从未打探到!只道是孔必武顾及君家才包庇他们,却不想有这层关系存在!

    李广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底下人听到庄生言语,又议论,有些佩服千古秀等人的学生,方才听他人议论千古秀等人是魔宗的人,此刻大声叫道:“你们听!千古秀等人是庄前辈的结拜兄弟!怎么可能是魔宗的人?”

    “没错!他们几个虽行事乖张了些,却也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才发作的!若是没人惹他们,谁见他们主动生过事?”

    “••••••”

    孔必武此刻却也不睡了,半倚着门框,对着天上的庄生喊道:“我说老庄,人家都打到自己家门口了,你跟他废那话作甚?!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真当我别尘无人了吗?不打他留着他下小的?”

    庄生闻言,不再过多言语,抬手微微指向王傲然,口中喝到:“破!”竟是言出法随!

    那王傲然只见庄生抬手,轻喝一字,便觉好大压力朝着自己胸口袭来,想避竟避不开去,无奈只好真气灌满双臂,连续几拳挥出,硬抗庄生这一势。

    庄生势到,王傲然只觉得自己好似挥拳打到了山上,震得双臂发麻,虎口崩裂,“蹬蹬蹬”退了几步才将将稳住身形,喉间“咯咯”作响,喷出一口鲜血来。

    “桀桀桀桀,阁下好手段,王傲然领教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王某再来拜会!”王傲然不敌庄生,也不恋战,转身便向远处掠去——本来他的目的就不是强行要人,话说到,便就够了。

    “庄某让你走了吗?”庄生轻哼一声,向着王傲然掠去的方向迈步,看似缓慢,这一步竟迈了百丈——竟是缩丈成寸!

    庄生几步就走到了王傲然身后,伸手便朝着王傲然抓去,王傲然听得身后动静,扭头一看,竟是庄生到了自己身前,大吃一惊,他幽冥宗只是魔宗的一个宗门,自知不是庄生对手,却也没想差了这么多去,当下爆喝一声“幽冥变!”一道身形竟化作百个,每一个都好似实体,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去。

    庄生不慌,冷哼一声“鹏!”双手似是大鹏展翅,一双手臂竟化作鹏的翅膀,无限扩大,好似垂天之云,尽数将王傲然所化的身形揽入其中。

    庄生收手,却并未抓到王傲然,手中握的,竟是数十个米粒大小的人形微雕!——这幽冥百变,倒真是幽冥宗压箱底的幻术!

    “桀桀桀桀,今日算是我栽了!但是你们记住,一日为我魔宗的人!终生为我魔宗的人!桀桀桀桀••••••”王傲然不见身影,声音却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整个别尘!

    庄生冷哼一声,复又走到孔必武的别院,仙院的学生议论着庄生的神威,也都围到别院跟前,眼神中满满的崇拜。

    靠山王李越见目的达到,虽不是尽善尽美,却也事半功倍了,张嘴道:“孔院长!你也听到••••••”

    李越话讲到一半,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来,只是在那吹胡子瞪眼。

    “老夫今日有些累了,若是无事,便不久留了,三位请便吧!”孔必武好似有些疲惫道。

    “孔院长,这千古秀等人••••••”李不凡自是不知靠山王正经历着什么,见他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只是做些表情,还想说道些什么,却被庄生打断了。

    “千古秀等人,乃是我庄某人的结拜兄弟!谁若是想动他们,先且问过我庄某人的鲲鹏!”

    庄生的话,亦是响彻别尘,乃至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