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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凝神看着宁惠心,眼神锋利的像把刀子。宁惠心是为了宁柔溪而来,难道是前段时间请凤月帮忙的事被宁惠心知道了,现在来讨要好处不成?

“姐姐不必紧张,我来找柔溪确实是因为有好事。”宁惠心言笑晏晏的,她今天是有备而来,面对紧张女儿而又摸不清她的底的宁夫人,她可是很有耐心的。

说她上门是因为有好事?宁夫人可是一百个不相信。宁惠心当年就有把莫弘雅逼疯的能耐,现在只怕更甚,她若是真的打上的宁柔溪的主意,那她也不介意将宁惠心当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一件件摊开来,看谁能斗得过谁!

“妈?”宁柔溪站在楼梯口,看着面色阴沉的宁夫人,叫了一声。

宁惠心闻声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宁柔溪,立马笑得更温柔了:“柔溪原来在家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姑姑,姑姑今天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呢!”

宁柔溪看着坐在自己母亲对面的那个女人,脑袋一时间有些木。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她虽然见得少,但是听说的却不少,能自称是她姑姑却又如此显年轻的女人,除了宁惠心也不作他想了。

自从那日在和凤月一起出去,在凤月的车上目睹了她撞人之后,宁柔溪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凤月警告她不准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她就真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是一闭上眼她仿佛就能听见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和人体落地声音,而后整个世界全是一片血红。宁柔溪知道自己是收到了惊吓,连夜的噩梦缠绕着她,逼着她不断地去回忆当时撞人的情景,她总是梦到坐在她身边的凤月变成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吞噬掉了被撞倒的那个行人,然后反过身来就要吞掉自己,她想淘宝,可是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月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柔溪?柔溪?”宁夫人见宁柔溪直愣愣地盯着宁惠心发呆,担心地叫了她两声。

宁柔溪猛地回过神来,见宁夫人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而宁惠心却是嘴含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那笑意凝在嘴角,让宁柔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妈……”她怯弱地叫了一声,然后顶着宁惠心地视线走过去坐在了宁夫人身边。

宁夫人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手心还冒出了冷汗。

“柔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宁夫人担忧地问。

宁柔溪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整个人都恹恹的,吃得也少,眼下黑眼圈有点重,可见晚上睡得也不好,整个人都瘦了许多。

她躲避着对面宁惠心越来越刺人的视线,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不能把自己的苦恼和恐惧告诉宁夫人,因为一旦宁夫人知道了,那宁龙扬也就知道了,如果宁龙扬知道了,她也许又会被关起来。而且如果凤月知道她把事情说出去了的话,肯定回来找她兴师问罪,因为一时的不喜,凤月就可以去撞人,如果凤月因此恼怒自己,肯定也会报复的。

宁柔溪紧紧地攥这自己的手指,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凤月的美貌来自与她的母亲,此时宁柔溪被与凤月有几分相像的宁惠心盯着,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梦里的凤月,正张牙舞爪地啃噬这她的血肉。

“柔溪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宁惠心看着宁柔溪苍白的脸蛋和不断躲闪的目光,心里得意一笑,“如果还没有的话,就不知道是谁,可以有这么好的福气了。”

宁夫人此时整颗心都系在宁柔溪身上,唯恐她有什么不适,听到宁惠心的话,冷笑一声:“过奖了,谁不知道你们家凤月才是真正的花容月貌美若天仙,都是得了你的遗传。”

宁惠心掩嘴轻笑,一副被夸了不好意思的模样:“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呀,也没见带个男朋友回家。我们家比不过姐姐家,就怕招不到好女婿。”说着眸光一转,恰好碰上了宁柔溪略带惊恐的眼睛,“毕竟,也不是谁家的女儿,都能做权氏总裁的未婚妻的。”

宁惠心这话一出口,宁夫人的脸色就冷了。宁柔溪和权霸天的婚约早就解除了,而且男方已经结婚了,宁惠心现在提起这个事,分明就是故意让宁柔溪难堪的。

宁柔溪因为权家的出尔反尔,受尽了周围人的奚落和嘲笑,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宁惠心竟然还敢提起,这让宁夫人怎么能不生气。

她冷哼一声,道:“我们家柔溪从小就单纯,在感情上容易被人欺骗利用,家世再好又有什么用,比不过你们家凤月,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身边又有你这么好的榜样,哪里愁找不到男朋友。”

宁惠心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笑意,当做听不懂宁夫人话里的意思一般,笑着说:“是呀,月儿的两个哥哥都很优秀,凌轩已经结婚生子家庭美满,就是亦宁,到现在也没个消息,所以我才想到了柔溪。”

宁惠心一脸慈爱地看着宁柔溪,越看越满意,柔声说道:“柔溪长得这样好,人也乖巧,年纪和亦宁也合适,所以我才来姐姐这儿探探口风,想着能不能给两个孩子牵个线。说起来,亦宁还是柔溪的大学学长呢,说不定两个人比我们相像的要熟悉。”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宁柔溪这会儿终于惊恐地抬起头来瞪着宁惠心,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儿更白了。她简直不可置信,凤月的妈妈尽然会想要撮合她和凤亦宁!不,绝对不可以!她一点也不喜欢凤亦宁,也绝对不想嫁进凤家!

宁柔溪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眼眶里泛起了水汽。

“妈,我不太舒服,想回房间休息。”宁柔溪小声地对着宁夫人说。

宁夫人看着女儿憔悴的面色和尖削的下巴,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说:“去吧,待会儿我让阿姨熬点粥,你多少吃一点,不吃饭身体受不住。”

“恩。”宁柔溪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起身上楼去了,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宁惠心。

宁惠心看着宁柔溪像躲避怪兽一样地躲开自己,心里更加笃定她是心虚。表面看着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其实心机不知道有多深,不然凤月怎么会被这个小丫头给蒙骗了呢?宁惠心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一脸担忧的宁夫人,心中冷笑。

她们还能得意多久呢?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抢了未婚夫的宁柔溪已经成为了人们耻笑的对象,可她偏偏还不听话,又惹出了绑架的丑事,惹得宁家的老夫人都恨不得不认她,所以也怪不得她再将车祸撞人的是告到老夫人耳边。她就是要看看,敢惹到她宁惠心的人,最后会输得有多惨。

宁柔溪逃跑似得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自己的房门。她靠着门缓了两口气,然后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手机,给凤月打电话。

宁惠心为什么会来?宁惠心为什么要撮合她和凤亦宁?宁柔溪有满心的疑问想问凤月,她想问凤月是不是把撞人的事情告诉宁惠心了,不然宁惠心为什么要突然来给她做媒,是不是就是为了拉拢她?

宁柔溪紧张地握着手机,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最后因为一直无人接听而挂断。宁柔溪赶紧拨了第二次,可是这次还是一样无人接听,第三次第四次,宁柔溪锲而不舍地不断地拨打着凤月的电话,期待着下一秒就能被对方接通,而凤月呢?她此时又在哪里?

酒吧里灯光闪耀,音乐声震耳欲聋,热浪一阵又一阵掀过,众人的欢呼声和口哨声也不停。台上的DJ旁若无人地打着拍子,台上的舞者挥汗如雨地扭动着腰肢,在群人乱舞的舞池中,凤月也跟随着大家一起拍手欢呼,大声疯闹。

在医院看到于美娜从自己手中跌落下去的那有一刻,凤月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感觉一直郁结在心中的一口闷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她踩着高跟鞋,如同一个女王一样从躺在地上呻吟的于美娜身边走过,仿佛那个人只是她脚下的蝼蚁。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凤月觉得,这就是于美娜该付出的代价,是她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该付出的代价。

一曲结束,凤月和身边的人挨个击了掌,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出了一口恶气,她的心情无比畅快,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地方喝酒欢呼庆祝,连自己正在禁足也忘记了,把宁惠心的告诫全都抛到了脑后。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可是酒吧环境喧闹,凤月一点也没有听到。

盛威也是闲得无聊才被朋友拉出来喝酒的,本来两人正在吧台边喝酒闲聊,可是身边的朋友却突然被舞池里爆发的阵阵欢呼声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