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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F宝搜530988841可以每日领红包~每天都可以领!  “他怎么能这样?!”蔡夫人皱眉:“读书人不事生产, 他家母亲年老亦不劳作,全靠你做木匠养活一家。槽糠之妻不下堂, 他好不容易考进京城, 到了你享福的时候,却把你赶出家门?!若是你没有犯大错, 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我们得帮你讨回公道。”

    原身上辈子听了吴英祈说的, 也不主动来拜访,导致孤独赴死也没人知道。他不来见, 不开口,不来往的人怎么能知道他的遭遇呢。

    现在,两年没见面的蔡夫人有帮忙的心意, 卢?安已经挺感激了:“谢谢您的好意, 只是,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蔡夫人微怔。

    是了,付出过一腔心意的家, 却把他赶了出去, 谁想回去, 摇尾乞怜?

    再者,家事难管, 要是那吴英祈在被他们这些外人说教过之后, 才肯接卢?安回去, 卢?安也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

    蔡夫人问道:“你可有容身之处?我府上还有客房, 不如你就在我这住下吧。”

    卢?安此时已顺利取出了一套桃核雕, 双手送到蔡夫人面前,再一次谢过蔡夫人的好意,却拒绝了蔡夫人的邀请:“我打算借住在雷恩寺的山脚下,那里比较方便每天上雷恩寺摆卖我的手工雕制品。请看,这是祝贺蔡先生五十大寿的五福献桃、这是送给蔡夫人您的流云百福、这是送给您两位公子的岁岁平安,都是用桃核雕制而成的。桃木催吉避凶,桃核更是桃木精魄,有合家平安、百年好合等美意。那位吴家公子,身上也佩戴着我雕给他的金榜题名桃核雕。我今天厚着脸皮过来,是希望蔡夫人能喜欢我的桃核雕,若是能帮我美言两句,那就最好不过了。”

    蔡夫人低头看到那四枚雕工精美细致的桃核雕,虽然不知道卢?安是如何在如此细小的桃核上雕出来这样的精品,但这不妨碍她脸上流露出惊叹的表情。

    雕工精细,不知废了多少心思,况且,在桃核上雕刻,简直闻所未闻。在有识之人的眼里,将会是无价之宝!

    朝中风气崇尚收藏精美工艺品,打江山的将军亲王们家里富得流油,平常的活动就是不停地花银子,互相攀比家中珍品。这样具有潜力的作品,卢?安竟然出手大方,一下子就送了四颗给他们家,这也太贵重了。

    卢?安见蔡夫人脸上有推拒之意,连忙说道:“这些作品,在一些懂得欣赏的人眼里,是珍宝,可在另一些人的眼里,也就是只能观赏的手工艺品。如果蔡夫人能喜欢,欢迎您帮我介绍一下,雷恩寺有一位姓卢的核雕匠人,您的桃核雕就是那位卢匠人的作品。”

    蔡夫人不禁笑了,说道:“你竟然如此直白实诚。你的作品颇具心意,我的确喜欢,不过就是说一两句话的事情,这个忙我帮了。”

    卢?安感激道:“对您来说,只是一两句话的事,可对我来说,却是能帮我挣得银子赡养老父亲的大事,我实在十分感激,请受我一拜。”

    说罢,卢?安站起身来,拱手一拜下去。

    蔡夫人连忙扶起他。这本来也就是顺口一两句的事,可蔡夫人见到卢?安如此有孝心,便暗中记下,决定不止说一两句了,又问道:“你的父亲身体可好?”

    卢?安叹息道:“未知,从前一心扑在别人身上,希望现在补救为时未晚。”

    ……

    与蔡夫人倾谈一二,卢?安留下了礼物,便带着包袱告辞,前往京城以外的雷恩寺山脚下寻住处去了。

    这次来蔡夫人家里,也是碰运气。蔡夫人以前帮过原身,把原身介绍给安平书院的桌椅采买人,让原身得以有一笔进项,是个热心人。这次再帮一回,机会也大。

    卢?安自问带着离家出走的包袱前来送礼,实在动机不纯。幸好蔡夫人没有怪责,并且答应帮他介绍一二。

    在雷音寺上摆摊,不是没有机会遇到贵人,但如果有蔡夫人帮忙推广,事半功倍。

    卢?安十分感激。

    ……

    蔡夫人送别了卢?安,得了四枚精美的桃核雕礼物,既喜悦又叹息地走进书房,去寻她的夫君蔡伯年去了。

    在蔡伯年的书房里,除了年近五十的蔡伯年,还有一位英伟魁梧的年轻男子。他拧着眉头,站在书房的一侧,提笔练字。

    只见那字如其人,明明是在抄写治国策,字迹却凌厉非常,如同沾了血的刀刃,刀刀入`肉;又如同蛟龙入海,天翻地覆。连人带笔,不像是在静心练字,反倒像在沙场杀敌,透着寒光,招招见血。

    蔡夫人对这位男子的存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熟练地行了个礼,向在书房的另一边安然看书的蔡伯年小声献宝道:“今儿得了不得了的贺礼,夫君你来看看!”

    蔡伯年悠然地放下书籍,看到那四枚桃核雕,顿时两眼放光。他掏出蔡夫人随身携带的方巾擦干净十根手指,才敢拈起其中一枚流云百福,因为眼睛老花了,蔡伯年伸直了手臂,把那枚流云百福端在高处细细察看。

    越是细看,蔡伯年的目光就越为着迷:“层层的流云依存核纹雕刻,缥缈动人,百蝠亦精细非常,夫人,这是哪位雕刻大师的作品?”

    蔡伯年惊叹的声音引得书房那侧年轻男子的注目,他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又把视线转回来,提笔继续练字:“先生何须惊叹,不过是奇巧淫`技,于国无益。”

    第一次被揍的那天,还下着雨,街上没什么人,揍人者的脚印也被冲刷个干净。要不是丞相之女约他出来,吴英祈本来都不想在雨天出门。结果无端端被揍了,也没有赴约,幸而他护住要害,只是,腰背部肿了,痛的不行,外加风寒伤病了而已。

    第一次是不知道被谁揍了,吴英祈还能理直气壮地去报官请求抓人,第二次就惨了。

    第二次他鼻梁都被打歪了,眼青鼻肿的,说话都不利索,连腿都被打折了,却连官都不敢报。

    在蔡先生大寿的今日,吴英祈惨兮兮的卧病在床,吴老太太亲自端来一碗小米粥,一边喂吴英祈,一边不停地骂道:“朝廷命官都有人敢打?这人也太胆大了!我儿可怜哟,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吴英祈只管喝粥,一声不吭。

    揍他的人……吴英祈自知理亏,只能认了,不敢反抗。

    这小米粥,都糊了,有焦了的味道,和从前卢?安精心准备的早餐粥差得太远了。

    如果卢?安还在,他也不用吴老太太服侍了吧。

    吴老太太一边喂,一边又骂道:“我儿别嫌弃难吃,现在的人牙子都没有好货,介绍来的都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我儿是要娶丞相女儿的,身边能放不干活的小姑娘吗?而且介绍来的长工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几天就不干了。等几天再找个厨子,味道都好吃了,先忍忍,啊。话说你都卧床好几天了,丞相那边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来看你的?”

    吴英祈闭上了眼睛,满心苦涩,艰难地嘶哑着声音回道:“他们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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