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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子开动起来后,勇哥看我脸色不对劲,便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跟勇哥说是因为郑欢的事情,便只说昨晚没睡好。

勇哥就关心说让我注意休息,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说着话,我们就到了人民医院,我和勇哥在门口的超市买了点水果,便提着进去看江哥,到了江哥的病房外面。

外面负责保护江哥的几个小弟站起来跟勇哥打招呼,现在勇哥是解放西的管事,真正的老大,包括江哥都算是他的手下,这些江哥的人也归勇哥统领。

勇哥笑着回应了那几个小弟一声,然后问:“江哥在里面吧。”

那几个小弟纷纷说:“勇哥,在里面呢。”一个小弟还给开了门,向里面的江哥通报了一声。

我跟着勇哥随后走进病房,江哥看到我们,当场想坐起来,勇哥连忙上去扶住江哥说:“江哥,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兄弟,就别客气了。”

江哥笑着说:“勇哥,你现在是咱解放西的管事,这都是应该的。”说着脸上却是有些苦涩之意。

江哥不但比勇哥出道早,为集团立下的功劳也更多。本来这次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最应该上位,可是一次中了老虎钳的圈套,人躺在医院,便失去了竞争管事的资格。

由此可想而知,江哥心里是不怎么情愿的,这也是我担心的原因,万一江哥不服勇哥的话,解放西可真的就是乱了。

勇哥笑着说:“江哥,什么管事不管事的,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说完强行将猛江哥按躺下,随后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江哥,伤养得怎么样啊。”

江哥笑着说:“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可能下个星期我就要出院了。”

勇哥脸上现出喜悦的表情说:“那可是好事啊,江哥出院了,以后咱们解放西就多了一员猛将,更不怕老虎钳的那帮人了。”

江哥说:“我算什么猛将啊,上次被老虎钳埋伏,不但自己受伤,还连累了兄弟。”

勇哥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也在所难免,一次没什么,千万别灰心,兄弟们等着你回归呢。”

就这样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了起来,虽然看似气氛融洽,但我看得出来,江哥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而勇哥也是说话试探江哥,比较忌惮江哥。

看到二人这样,我心中更加担心了,千万别发生内斗啊,那样的话只会鹬蚌相争,让老虎钳渔翁得利。

虽然我很想消除他们的矛盾,但也知道自己地位比他们低,实力没他们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勇哥在病房中待了一会儿,就接到一个电话先走了,临走时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说我想留下陪江哥说一会儿话。

在勇哥走了后,江哥看了看我,笑着说:“庄子,恭喜你,当上副手了,咱们解放西可从来没人像你这样升得快。”

我笑着说:“江哥,您就别笑我了,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只是运气好一点,海爷和刀哥都看得起我而已。”

江哥笑着说:“傻小子,海爷和刀哥同时看得起你,你还觉得不够?有他们看重你,只要你别乱搞,以后想不出头都难。据我看啊,咱们解放西的人中,以后最有出息的一定是你。”

我笑着说:“仓杰也很好啊。”

江哥说:“仓杰虽然不错,敢打敢拼,但没你聪明,不怎么会动脑子,以后充其量能做到管事。”

我笑着说:“江哥,你就别夸我了,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勇哥说:“不是夸你,我说的是实话。”说完叹了一声气,继续说:“我和仓杰蛮像的,遇事从来不退缩,集团有事,第一个冲的就是我们,可我混了一辈子,现在连……”

我知道江哥的不甘,也替江哥感到憋屈,以前坎子哥在,他屈居坎子哥之下还能接受,现在坎子哥走了,又要屈居于勇哥之下,心里肯定很难接受了。

“江哥啊,有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不说呢又觉得很不舒服。”我叹了口气说。

江哥说:“咱俩谁跟谁,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说吧。”

我说:“不管怎么样,咱们关起门来就是自家人,应该团结是不是,现在上面已经决定了,咱们就应该服从。”

勇哥看着我说:“是不是勇哥让你跟我说这些话的?”

我连忙说:“不是,是我自己想说,我真心希望咱们团结起来,对抗老虎钳,现在老虎钳有钱有势,咱们和他们争斗本就没多少胜算,再闹分裂的话,更不是对手了。”

江哥看了看我,笑着说:“你是怕我不服勇哥,和勇哥闹分裂吗?庄子,你也太小看江哥了,江哥像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放心吧,该怎么做我知道。”

我听到江哥的话心中大喜,没想到江哥这么识大体,根本没和勇哥闹的意思,当即惭愧地跟江哥说:“江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哥笑着说:“这也不怪你,谁都会这么想,勇哥恐怕也不放心我对吧。”

我说:“勇哥没这么说过。”

江哥说:“不管他有没有说过,我只想说我罗江绝不会做出坏规矩的事情,没错,我是有些不舒服,但我还不至于做出那种事情。”

和江哥在病房中交谈了一次,我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落了下来,原本我一直担心江哥会不服勇哥,会生出什么乱子,听得江哥的保证,也就放心了。

临走的时候,我跟江哥说,他出院的时候通知我,我和勇哥一定来接江哥,江哥欣然答应。

出了医院后,我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勇哥:“喂,勇哥,我刚才和江哥谈了一会儿,聊了很多事情。”电话一通我就说。

“你们聊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勇哥关心的说。

“说到了,江哥跟我说,让你放心,他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以后会听你的命令行事。”我说。

勇哥听了大喜,激动的说说:“他真这么说?”

我点头说:“千真万确!”

勇哥随即称赞起了江哥,说江哥果然是一条汉子,他自愧不如,难怪坎子哥生前最信任的就是江哥

确实也是这样,在坎子哥还在的时候,江哥几乎等同于坎子哥,坎子哥的话即他的话,他的话,坎子哥也绝少有反对的。

坎子哥这么信任的一个人,自然不会是我们猜疑的那种人,看来是我们多心了。

和勇哥通完电话后,我就回了住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什么也不想做,锻炼没心情,外面的事情也不想去处理。

可是即使是电视里的剧情很精彩,我也根本没看进去,因为我心不在焉,我在等电话,郑欢的电话。

尽管我知道郑欢的手机被没收的可能性很大,可我还是期盼有一个电话打进来,然后欣喜的发现,是郑欢的电话。

现在我也不敢期盼,能够见到郑欢,只期望能听一听她的声音,在她临走前。

郑欢明天要走了,一如当初我知道李沁走一样,一样的难过,一样的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李沁离去的伤口才刚刚好了一点,却没想到,郑欢竟也要离我而去,我心中的伤口又一次被剥开了。

这一天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手机的屏幕,害怕错过了郑欢的电话,但一直到深夜,还是没有她的电话打进来。

倒是陈伯打了一个电话来问情况,我告诉陈伯,在广场开设新的棋牌室的计划被勇哥否决了,陈伯失望无比,说没办法,只有另外物色了。

和陈伯通完电话,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我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卧室睡觉。

第二天,我早早地醒过来,再等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郑欢的电话打进来,便起了床,去洗脸刷牙。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一夜之间,我竟然白了将近一半的头发,胡茬也是冒出了尖。

那种沧桑感,好像隔壁的大叔,哪里还有以前的半点风采。

我找来刮胡刀,刮了胡子,我坐在沙发上思索,郑欢今天要坐飞机去省城,我可以去飞机场等她,哪怕不能和她说话,看看她也好。

想到这儿,我快速去换了一套衣服,便出了门,坐出租车到了机场。

到达机场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前天晚上和郑欢打电话,郑欢说她要坐的是五点钟的飞机,也就意味着还有三个小时,郑欢将从这儿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令无数人向往的陌生城市。

在机场门口一等就等了一个小时,时间已经三点钟了,可我还没有看到郑欢和她的家人出现,心底琢磨,要坐五点钟的飞机应该要来了啊。

再等一个小时,四点钟了,还是没见到郑欢和她的家人,心里更是疑惑,难道要最后一刻才到?

又等半个小时,已经开始检票了,郑欢还没有来。

五点钟了,嗡嗡的声响,一辆白色的巨大的飞机从头顶飞过,往远处飞去,最后消失于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