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景律都已经这么烦了，展凌还在他身旁尖叫，“啊啊啊啊，嘉嘉小哥哥好帅！”

压根不像是那个除了医学研究，什么都不在乎的医学天才。

智障！

顾景律冷冷瞥了他一眼，视线转向唐昕。她手里举着牌子，嘴里高声喊着几个少年的名字，看上去远比展凌激动。

她就这么喜欢那些小崽子？

顾景律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台上那些鬼哭狼嚎，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紧紧盯着情绪亢奋的唐昕，可她看都没看他这边一眼，只是牢牢盯着台上的人，像是被摄了魂一般。

顾景律没忍住，站起来，朝唐昕走了过去。可还差几步到达她跟前的时候，表演结束，唐昕作为这一组的指导员，按照流程上台。

他眼睁睁看着上面的几个练习生笑着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上去。手里的矿泉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险些控制不住砸过去。

“阿律，你这样会挡住别人！”展凌回过神后，就赶紧过来，把他拽了回去。

顾景律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唐昕的手笑着搭在身旁的练习生身上，面色阴沉沉一片。

“老实说，糖糖带的这组还不错。资质差……说资质差也不对，这几个人普遍基础差些，可是够努力，而且颜值也摆在那儿。阿律，你当老板的觉得他们怎么样？”

展凌丝毫没注意到顾景律已经打翻的醋坛子，自顾自地问道。

“不怎么样。”顾景律硬邦邦道：“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糖糖竟然喜欢这种唇红齿白的小崽子？

展凌听他这话里语气不对，终于舍得将目光分些给他，“你又不用。”

这两句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旁边有女粉丝朝这边看过来，小声嘀咕——

“那个禁欲帅哥是攻？”

“应该是。这两人长得这么帅，可惜了。”

“听说长得好看的都内部消化了，哎。”

展凌听得奇怪，问顾景律，“他们为什么说我们可惜了？什么意思？”

顾景律冷着脸离他远了些，然后等唐昕下台后，起身走到了她身旁。

“二……”唐昕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见到他身形时，一喜，但只喊出一个字，便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刘瑶跟何佳慧也在这儿，兴许他不是来找她的。

一旁的刘瑶远没有这么多顾忌，她看到顾景律时，便觉得他是来找她的。她就坐在唐昕身旁，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

“顾总，您怎么来了？”刘瑶说话的时候刻意放大了音量。

她跟顾总只是传了些绯闻而已，就有不少资源主动送上门。若是顾总专程找她的事情传出去，来给她送资源的人，岂不是更多些？

何佳慧也站了起来，柔声道：“顾总这么忙，怎么还专程来一趟？”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顾景律身旁，一个明艳大方，一个小家碧玉，还都很亲昵的状态。而他前面，则坐着正牌未婚妻唐昕。

只是唐昕此时一声不吭，面色苍白。

气氛十分微妙。

练习生跟几个导师都坐在这一片，此时齐刷刷看了过来。唐昕紧紧攥着拳，只觉得面上一阵阵滚烫，难堪到了极点。

她都想要站起来走了，然而这时，顾景律冷声道：“我来找我未婚妻，还需要跟你们解释？”

刘瑶跟何佳慧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唐昕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替她说话？

唐昕心中闪过这个想法，但下一秒，就被自己否定了。他以往说过的那些话时时刻刻警告她，他已经不喜欢她了，她不应该自作多情。

这次他这么做，应当也只是为了顾氏集团的名声。

坐在唐昕另一边的导师主动让开座位，让顾景律坐下。他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唐昕身旁。

她看着他手中的应援牌，问道：“这是你为嘉嘉他们做的应援牌吗？”

应援牌是展凌硬塞给顾景律的，他刚才过来的急，就顺手拿过来的。他觉得这种东西拿着很傻，正要否定，唐昕已经先一步开口。

“谢谢你支持他们，这几个孩子平时没信心，看到自己的应援牌，会很高兴。”

顾景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点头承认了，只是说话都冒着一股酸味，“我支持他们，你很高兴？”

“嗯。他们都挺不容易的。”唐昕没听出来他话里的酸味，而是认真回答。

他看着她这样子，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冷着脸看向台上。

知道心疼别人，怎么不知道心疼他？

唐昕不知道哪儿又惹到他了，想要开口，却又无从下手。最后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跟他一起看向台上。

见两人气氛不太融洽，何佳慧心里才舒服了些。她婷婷袅袅地挪到顾景律跟前，蹲下身子，上身微微前倾，那抹弧度刚刚暴露在顾景律眼底。

“顾总，这段时间奶奶总是念叨你，你不去看看她吗？”他不过去，她怎么有机会跟他培养感情？

顾景律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讥讽道：“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用不用给你要个社区主任当当？”

“我只是觉得奶奶一人待着可怜，想让你过去看看而已，没别的意思。”何佳慧咬了咬唇，十分委屈。

顾景律这才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就把视线挪开了。

她脸上的浮粉过于辣眼睛。

“你嘴里的奶奶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奶奶。你觉得你奶奶可怜，就回去陪着。”

其实何佳慧口中的奶奶，明显就是指顾老太太。顾景律这么说，明摆着不认何佳慧这个前干妹妹。

人群里一阵哄笑声，声音不大，却让何佳慧脸上一片滚烫。

顾总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讽刺她一个女人？何佳慧黯然神伤地攥了攥衣角，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的。

刘瑶比何佳慧识趣些，见顾景律不愿意理会她，便没再主动往跟前凑。

唐昕倒没想到顾景律会这么不给何佳慧面子，低着头偷偷笑了下。她自以为做得很隐秘，身旁却突然传来顾景律的声音。

“很好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