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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景律讥讽地扯了下薄唇,偏头看她一眼,猛地把油门踩到了底部。车子骤然加速,唐昕吓得脸色都白了,紧紧抓着座位不松手——

“二哥,你冷静点,我那晚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跟我同归于尽啊,我还不想死!!!”

她还没成为一线女星,还没有拿过奥斯卡小金人,真得不想死啊!!!

而且到了地狱,阎王爷问她死因,她要说是醉酒强奸二哥,结果他恼羞成怒,跟她同归于尽,其他鬼会笑话她的吧?

“……”

顾景律抿抿唇,车速降了下来,只是掉了个头,驶向另一个方向。

车子一个大加速,又一个大减速,唐昕手紧紧抓着安全带,胃里翻涌不已。幸好她在飞机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然现在非得吐出来。

可即便没吐,也好不到哪儿去,小脸煞白。

顾景律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面色,眸色沉了沉,拿了一瓶水扔给她。唐昕拧开瓶子,喝了几口水,这才好受了些。

可也不想说谢谢,要不是他瞎折腾,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唐昕鼓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生闷气。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回他们家的路啊!

她心里有些慌,想问他这是去哪儿,可看到他冷漠的脸色,她又怂巴巴地缩了回去。

反正他又不会卖了她,怕什么?

然而,这个想法在看到车子顺着山道盘旋而上时,荡然无存。

“二、二哥,你要带我去哪儿?”把她卖给山民做媳妇?杀人抛尸?

顾景律不回答,唐昕快要被自己的脑补吓死了。她紧紧贴着车窗,胆战心惊地同他商议——

“二哥,我想下车!”

“我知道错了,二哥,都是我醉酒乱性毁了你的清白,你就饶了我吧!”

“阿慧知道我上了你的车,要是你把我杀了扔到山里,她会告诉爸妈,爸妈不会轻饶你的!”

唐昕威逼利诱求饶全都用上了,可顾景律一个字都没回答。他一开始还给她点关注,后来只是专心开车,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车子盘旋而上,唐昕都说不清自己是担心受怕而感到头晕,还是车子绕的圈数太多,转得她头晕。

车子一停下,她立刻打开车门往外跑。

只是才跑两步,她就被顾景律拽住了,紧接着她的身子悬空,被他抱了起来。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可他的手就跟铁钳似的,动都不动。

五月份的下午三点多钟,太阳没有那么烈,阳光照在人身上,刚好暖洋洋的。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偶有野花成团绽放,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鸟鸣声,应当是十分惬意的。

——如果唐昕没有被顾景律抱着站在悬崖边上的话。

唐昕一低头,就见前方半米处就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从盘旋在半峰间那几乎小成黑点的鸟就知道,他们现在站得有多高。

她一阵头晕眼花,腿都是软的。山涧凉风一吹,她的衣角翩飞,只觉得不寒而栗。

唐昕的尖叫软在嗓子里,几乎下意识的,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搂住了顾景律的脖子。就怕他一松手,她便尸骨无存!

顾景律没料到她会用这么大力气,他喉咙被卡着,几乎无法呼吸。

“松手。”

“不!!!”

“……你力气小点。”

“你是不是想让我力气小点,然后趁我不注意,掰开我的手,把我扔下去?我不会松手的,就是死,我也会拉你当垫背的!!!”

唐昕又害怕又愤怒,语速极快地说完,猛地一口,使劲咬在他肩膀上。

顾景律闷哼一声,修长浓密的眉皱了下,“你属狗的吗?”

他怎么不知道她被逼急了还有这个臭毛病?不对,那天晚上,每次她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咬他的肩膀。

想到那晚的香艳场景,他眸色深了些。

唐昕没回话,咬得更用力了些,嘴里满都是血腥味也不松口。

顾景律也不挣扎,只是冷声道:“你为什么要发那条微博?”

“……你先放我下去!”唐昕松开他的肩膀,压根不敢再往悬崖下看一眼。

顾景律垂眸看了她一眼,小妮子平时那么野,这次竟然怕了?

他一松手,准备把人放下去。但手上力气刚小了几分,挂在他身上的人就开始嚷嚷,“不是放这儿,你抱我回车里!”

她现在腿都是软的,要是他把她放这儿,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

顾景律又重新抱好她,却没有答应她的条件,而是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你送回车里。”

对死的恐惧冲淡了对他的害怕,唐昕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讨价还价,“你先把我送回车里,我再回答问题。“

她真是一点点都不想站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回答什么破问题!

顾景律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清冷道:“说吗?”

他这一步走得太过突然,唐昕满脑子都是‘我要死了’、‘我离地狱又进了一步’、‘我不想死啊’,一时没来得及回答。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继续问:“说吗?”

“说说说说说,我说!”唐昕胆子都被吓破了,所有力气都用到了两条胳膊上,“二哥问,只要你问的问题,我一定端正态度竭尽全力真诚回答!”

他可千万不要再往前走了!

“你为什么发那条微博?”顾景律凉声道。

他这会儿已经很疯狂了,要是被他知道,她之前跟何飞只是逢场作戏,在撒谎,那他还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疯狂事!

唐昕只是考虑了一瞬,便心虚地选择了以谎圆谎,“我们……我们是男女朋友,发条秀恩爱的微博怎么了?”

她尽量说得理直气壮。

“男女朋友?”顾景律沉声道,“你们如果是男女朋友,那你为什么还是第一次?”

他怎么又说那天晚上的事?

唐昕又羞又臊又害怕,远处传来鸟悠长的叫声,提醒着她如今站在万丈悬崖上。

她急得抓耳挠腮,突然灵机一动,“我们谈得是柏拉图式恋爱,不重欲望,我之前跟秦州那个渣男交往的时候,连嘴都没有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