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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太爷笑道:“放心,老夫心里有数。”他说着抬了抬下巴,也不知道对谁下了命令,“把她抓回来。”

    谢老太爷在一旁看着他,回头对身后的谢殊道:“看这老儿,跟抢人的盗匪似的。”

    “怎么?怪我?”王老太爷一巴掌拍在手边的案几上,撇了眼崔远道,“如果不是崔家晚到了一步,没有拦住那三个吏部的人,老夫用得着到这里来捞人问话?”

    站在崔远道身后的崔?道:“是?晚了一步。”

    说话间,房门已经开了,女孩子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身后两个黑衣暗卫,正要说话,便听王老太爷开口了:“你进宫一趟把陛下克死了啊!”

    女孩子脸色微变,忙探头看了看左右,而后一步跨进屋内,反手关上了屋门。待关门之后,她才看向说话的王老太爷,心有余悸的模样:“老太爷,话不能乱说,祸从口出啊!”

    王老太爷看着她笑:“老夫看你刚才想跑,就推你一把试试。”

    女孩子看着他道:“还不是怕您跟我走的近了,让旁人错认了您的立场就不好了?”

    “臭丫头,阴阳怪气的将老夫是吧!”王老太爷也不以为意,“话确实是老夫说的,这里没有旁人,这边上几个屋子都没有人,不会有人看到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女孩子笑了笑:“出宫的又不止我与伯父,不是还有三个么?”

    “那三个被裴家抢先一步带走了。”王老太爷道,“下手倒是快,出了个能未卜先知的国师就是不一样啊!”

    卫瑶卿听闻道:“老太爷,你想多了。裴宗之这样的人会同知裴家才怪?你们慢了一步就慢了一步,还埋汰上了?”

    王老太爷也不生气,笑着瞥她:“你同实际寺关系不错啊!”

    卫瑶卿道也笑了:“其实同先前和您的关系差不多。”

    一来一回,看着如同前后辈的谈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旗鼓相争的意味,一旁的几人对视了一番,谁都没有出言打断。

    王老太爷冷哼了一声:“臭丫头,跟原来一个样。看来,”他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找你还真找对了,就算当时在宫里的所有人都糊涂,你绝对不糊涂。”

    女孩子笑容未变:“老太爷,我祖母那里……”

    “知道了。”王老太爷打断了她的话,看了眼身后的王栩,“举手之劳,救回一条命,这种事情老夫总会做的。”

    “说的那么好听。”谢老太爷挪瑜的看了他一眼,“你王翰之见死不救的事情也没少做啊!”

    “去去去,随你怎么说!”王老太爷作赶人状,“现在问正事呢,臭丫头,说说吧,怎么回事。”

    “事情其实就是怀国公和他手下的那群江湖术士杀了陛下,伤了我们,逃了。”卫瑶卿摊了摊手,“我们尽力了,我还受伤了,但没抓住人。”

    “看你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也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伤。”王老太爷打量了她一番,“怎么?让他们杀了陛下,你们这边毫无所获,丢不丢人啊!”

    “也不算毫无所获吧!”女孩子道,“我捅了怀国公一刀。”

    咦?屋中原本只是侧耳听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望来,谢老太爷看了看身边几人,率先开口:“他怎么样了?”

    “没捅死。”女孩子道,“那一刀我扎的,我心里有数,不过他也不会好过就是了,至于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他身边那群术士想不想保他的命了。”

    原来是这样……听那女孩子还在说着:“那群护龙卫禁军守卫一个都没有伤到呢,我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真出息!”王老太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崔远道在这时出声了:“薛行书为何今日要刺杀陛下?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场?”他顿了顿,看着女孩子,“总觉得有些突然。”

    “薛家突然报丧情也很突然。”女孩子声音轻轻的,很好听,内容却并不柔和。

    看看,来了,就是这样,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将你碰回来,偏偏还无法反驳。王老太爷眯眼坐在那里看着崔远道,这种感觉,不知道这座“菩萨”感觉如何。

    崔远道道:“你的意思是这是薛家的意思?”他说着仿佛有些疑惑,“说不通啊,仓促动手,自掘坟墓。”

    “这个要问薛行书本人了。”

    这种时候薛行书躲都来不及,一时半会儿谁找得到他?再说了,这个年纪,被捅了一刀……这活不活的成,还真不好说。

    这个时候,谢老太爷出声了:“你进宫是做什么去的?”

    “我收到了一份西南府的万民书,所以进宫了。”

    崔远道忙问:“什么万民书?”

    “长生禁术。”

    “这就对了。”王老太爷手指无意识的叩了叩桌案,“这份万民书出现,陛下必然不能承认,又有乔环在,必定想办法寻个人顶罪,薛行书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个时候却传来薛家报丧情的消息。”谢老太爷在一旁插话,“陛下必然大怒,觉得一切都是薛家所谋。”

    崔远道道:“胡思乱想多了,说不准还会觉得薛行书一早便同陈善勾结。我与薛行书相识多年,薛行书绝非束手待毙之人,所有事情都能说通了。”他说罢,向一旁的女孩子看去,“你的万民书是从哪儿来的?”

    女孩子道:“匈奴那位质子智牙师给的。”

    “那么巧?”崔远道看着她,摇头,“我不信。”

    “就是那么巧。”女孩子说道,“薛家报丧情的事情能那么快传的全城皆知就有那位质子的手笔,几位老太爷打听打听便知道了。”

    “是这样吗?”崔远道偏了偏头,问崔?。

    崔?道:“没错,确实是他们的人做的。”

    “如此说来,这个质子……”崔远道摩挲着手里两枚黑白玉石棋子,两枚棋子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神色有些凝重,“竟是这样的人物,先时倒是小瞧了他!”

    崔、王、谢三家世族确实可以奉任何人为主,谁登上大宝,谁便为君,他们为臣,这天下姓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还在这个位置上就够了。但这任何人却不包括匈奴人,他们到底是汉人,身上流着汉人的血。这中原江山可以改朝换代,却不能被匈奴侵略抢占,这是他们的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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