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你不可以教一下我吗？”王晓武说。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还有，跟女人交往，也要讲一点天分。”

“说得倒也是，看来，我是保不住这份工作了。”

王晓武情绪很低落，主要是担心这再失业以后，找不到工作了。我对此就有一些不以为然，反正是打工，这里工资也并不高，在哪里打工不一样吗？王晓武说：

“小袁你是不清楚，年纪一过了三十五再找工作就有难度了。”

“是吗？”

“你现在才二十四，当然没有这种担心，我今年是四十多的人，麻烦得很。”

“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至少工作经验丰富啊。”

“话是这样的说的，可事实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跟王晓武在一起，也是感受到他的那种消极的思想。生怕失去工作的担心，这也许就是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我区别吧。

看来，以后我要尽量少与这个王晓武来往才行啊。以免受到他消极情绪的影响呢。

一个星期以后，王晓武还是被炒了，因为做的这一期节目让人家四次否定，不能通过，这个责任总要有人来背，于是，只好这个王晓武走人。好在唐成也算够意思，所以也多给了他一个月工资。

我送王晓武下楼去，王晓武情绪相当低落，对我说：

“以后要小心一些唐成，这个人是个小心。”

“我会注意的。”

“小袁，以后多联系啊。”

“多联系。”

我送王晓武一直到地铁口。看着他消失了。心里也有些难受，看来，这在外打工的人都是不容易的啊。以前跟王晓武也聊过，他老家是山东的，在家乡一家报社里当记者，也是不会拍马逢迎，跟领导关系没处好，一来二去也是受到一些排挤。

这才来到深圳打工的，但是打工就是打工，你今天在这里干，明天就可能被炒人。这不，在这里来工作，也是两个月不到，又一次被炒了。

“王晓武是个傻逼。”唐成在会上对大家这样说。

人家都已经走了，这老小子还在背后这样说人，就有些太缺德了。但是人家是经理，掌管着你的生死大权呢，大家也不敢说什么。唐成说：

“私人老板，私人企业就是这样的。你如果工作没干好，就会被炒。”

大家也更加害怕了，平时就算没工作也要装出一付忙碌的样子。就算工作没效率，至少工作态度还可以吧。

“小袁，你过来一趟。”唐成对我说。

我也只好来到唐成的办公室里来，坐了下来，唐成跟我私聊一些话题。

“小袁，这个王晓武走了你怎么看？”

“不容易。”

“为什么这么说？”

“这么大年纪了，工作也不好找哇。”

“说得是啊，所以，老板给我们开这份工资，一定要认真工作哦。”

“好的。”

我对唐成的这些说法也是不以为然。我们出卖劳动力，私人老板付工资，这也是一种公平的买卖，也不存在谁占谁便宜的事。但是唐成总是要搞成施舍，让人感恩。

这种思维本身也是有问题的，但是唐成这个人也不是能听进人意见的，也没必要跟他说这些废话。

“小袁，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吗？”

“不清楚。”

“我打算让你来做这个主编。”

“我恐怕不能胜任。”

“我相信你可以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没有信心，做什么事也很难成功。”

我发现唐成很喜欢心灵鸡汤那一套东西，动不动跟人说这些。这也充分说明让唐成是一个智商不高的家伙啊。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我顶头上司的份上，我肯定会说他两句。

但我这个人也会装孙子。话又回来，在这个社会上混，你不装孙子也不行啊。

“小袁，这一段时间你的工作我也看到了，你写稿子各个方面也比王晓武强啊。”

“是吗？”

“你可以的。”

“好吧。”

反正打工就是这样，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也必须得做，如果不做。领导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走人的。最烦的还是唐成这种领导，人走了以后还会在背后说坏话，说人家是傻逼什么的。

叫我说，这种人是傻逼才对。

我接手这个主编的职务，也就接手了王晓武手头的工作。把他的稿子也要重新改过。前两次据说也是唐成带着见黄玲的，这一次又换了新的总编当然又得见一次黄玲呢。

没见到黄玲之前一直以为是个中年妇女，没想到见到之后，居然是一个比我还小一岁的女人。这么年轻就混到部门主管的位子，可以想见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厉害哦。

后来才知道，这国有企业，也跟事业单位一样，也是存在着很多官本位思想，还有就是这个背景，前头有人拉，后头有人推，这样就很容易上位的。

平时唐成在我们面前也是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说这个骂那个，基本上没有人的工作能上唐成满意的。这一次在黄玲面前，我算是见到唐成那付奴才像了。真是让人作呕哇。

“黄经理，你看王晓武不适合，我们又换了一个主编，以后就由袁江涛来负责这个项目对接。”唐成说。

“哦。”

“你好，黄经理，我是袁江涛。”

“好的。”

我们又坐下来谈这一次杂志的编辑，因为我们是给人家做的企业内刊，一切都是客户说了算了。反正人家也是付了钱的，也该得到这样一份服务呢。

在我跟黄玲交谈的过程中，唐成也是坐在一边，好像不相关似的，我也清楚，这份工作不好干，让客户满意，这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我们之间也互相留了电话，微信，QQ什么的，方便以后好交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后这个黄玲就是我的老板了，我的所有工作就是要让这个女人满意才好呢。

回去的路上，唐成对我说：

“小袁，你一定要把这一期杂志做好哇，上一次王晓武弄了四次人家没通过，真怕你也通不过啊。”

“我也尽力吧。”

“好，我祝你好运。”

因为唐成的家离这里不远，唐成也是要步行回家的，下午就不去公司上班了。我也可以比平时早一点回家去。但是工作还是得我来做。这一期组的好几篇稿子也要重写。

好在我写东西还算比较快的。而且，我也不追求完美什么的，写不好还不能先写一个差一点的版本出来吗？事实上，只要你写出来，就代表你的水平，不存在什么差不差的。

这就是你的水平。

两天后我把稿子拿了出来，听说我这么快就完成这一期的稿子了，唐成也十分意外，说：

“小袁，你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一点哦。”

“还行吧也是加班加点干出来的啊。”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让我看看吧。”

这就是唐成这个人的办事风格，一方面自己水平不够，根本干不了这份工作，另一方面别人干了这份工作以后，他也是对人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我也是无可奈何，唐成要看，只好让他看了。

唐成看了半天，真是逐字逐句在看啊，好在我写完以后，也细细看过三篇，经过多改写的我相信问题不是太大。但是唐成还是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摇头叹息：

“小袁，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啦，不太满意吗？”

“相当不满意。”

“给点意见吧。”

可是唐成除了一些字句上细究以外，基本上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只会摇头叹息，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开会，遇到什么事，也是先开会，好像开会以后，听一听大家的意见，问题就会自动解决一样。

其实不然，在我看来，这个开会也是最浪费时间，最没效率的一件事，在会上，大家都会说，指责别人这不好，那不好，但是最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问题的解决啊。

但唐成要开会，人家是领导也只有他说了算。说起来唐成也是这个项目的经理，实际上却由我这个主编来负责。

“小袁，要不，你再改一下。”会后，唐成对我说。

“好吧。”

“不会有情绪吧？”

“工作就是工作，不会有情绪的。”

“小袁，这个态度非常好。”

我也是无语了。但是是我跟黄玲亲自交谈的，我十分清楚黄玲要的是什么。所以，才按她的要求来写稿子。把以前的几期稿子做了大面积的改动。这些稿子也是以前我们出去他们分公司去做的采访得来的稿件。

我简单地改了一下，又拿给唐成看，唐成说：

“这样不行，还要改。”

这就有些为难人了，我不知道到底要改什么。我以前也在网上写过网络小说，甚至给一些纯文学刊物也投过稿，发表过文章的，也没见过这种改法。

完全不知道这个唐成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谈话就有些僵在这里了。唐成说：

“小袁，你什么意思，不想改了？”

“如果你能指出来哪些地方还需要改，我当然可以改，你如果不能指出来，恕我不能改了。”

“你就这样拿过去，你以为可以过关吗？”

“这个我不敢保证，但是至少这就是客户的意思。”

“小袁，行吧，就按你说的，你把这个拿给客户吧，如果客户过了，你来当这个经理。”

这当然是气话，但是也吓不住我，我袁江涛以前也是当过经理的。当天上午，唐成也看了稿子，下午我就去见客户，也就是这个大公司的黄玲。

在见黄玲之间我也有些紧张，生怕不能过稿子，但是见到黄玲，发现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一个人，大家年纪相仿，这个女人比我还小一岁，应该来说，我们之间也是有共同语言的。看过之后，黄玲说：

“没问题，就这样了。”

“黄经理，这么说来，这一期的稿子就这样过了？”

“对啊质量很高哇，就这样过了。”

“好，太好了。”

王晓武当主编时，也是去了四次，客户这里稿子过不了。没想到我第一次稿子就过了，我也是十分高兴。当然，为了表达对黄玲的感谢，我也说：

“黄经理，我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可以，但是拜托以后不要叫我什么黄经理了。”

“那叫什么？”

“叫我黄玲或者阿玲都可以，好吗？”

“啊，这样好吗？”

“我们年轻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吗？”

“好吧，阿玲。”

这就对了，女人也是嫣然一笑。看得出来，女人对我是有好感的。我袁江涛也是一个情场高手了，当然要懂得哄女人开心。

就目前的状态来说，与其哄唐成开心，不如哄女人开心呢。这个黄玲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一年三百万投入到公司来，只不过是要做一份企业内刊的。

当时我服务的公司也是一家咨询公司，公司还为他们提供一些咨询服务。收费也都是很贵的。但是人家也相信我们咨询公司的专业性，愿意花这个钱来。

一个小小的项目都可以拿到几百万呢，当然，这个项目如果是你来负责的，你就可以成长为项目经理，从中有一部分提成呢，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呢。

据说，唐成作为项目经理，一年除了工资以外，就有二十万的提成呢。前提是这个项目必须完成得让客户满意，客户能付了这笔钱，你才能拿到提成呢如果项目玩死了，你也得滚蛋。

在一家西餐厅里，我跟黄玲正在吃饭时，唐成又把电话打过来了，问我：

“小袁，你怎么没回来？”

“哦还在加班呢。”

“你骗谁？你肯定是提前跑回家了。”

“我跟黄经理在一起，还在帮他写一份策划书。”

“是吗？”

“你怎么不相信人呢。”

我当然是在撒谎，当时是在跟黄玲一起吃饭。我们也是提前离开公司的。黃玲是她所在的那家大型企业的部门负责人。当然可以提前离开喽。我把手机递给了黄玲，让她直接跟老唐说两句。黄玲说：

“老唐是我。”

“啊，真是黄经理啊。”

“是，小袁在我这里，帮我写一份策划书，他的文笔好。”

“好的，好的。”

我说过，老唐在我们面前是凶得狠，但是在客户面前又立刻变了一付样子，简直像个小绵羊一样了。我又把电话接了过来，老唐问：

“小袁，我还在等你消息呢，这一期的稿子过了吗？”

“你放心吧，过了。”

“真的吗？真的吗？”

“这当然是真的，我袁江涛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啊？”

“太好了，太好了，我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的，这也是我的工作啊。”

我想到刚才唐成还跟我说过的，如果这期稿子能过，他马上把经理的位子让我来坐，这当然是玩笑话，我也不会提出来的。说到底，我还是老唐招进来的。

工作干好了，也是我的份内事，如果没干好，我就得担这个责任呢，这会儿叟唐成说：

“小袁，我上午跟你说的那些过头的话，希望你不要计较哇。”

“你放心吧，老唐，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小袁，我早看出来了，你小子果然是个人才啊，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因为我们部门总共也有六七个人。每个月都十分紧张这一期刊物能否过关。只有这处稿了审核过了，大家才像过节一样，因为接下来把电子发出去，直接印刷厂印出来就可以了。

当然，还有一份电子版的，也要放到网上，这些交给公司的技术部门就可以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家可以做到半个月不用做事，天天在办公室里假装努力工作，其实是上网看小说什么的。

我就是在那一年开始学会在网上看小说的，也是看多了以后，发现这些个小说，写得多我写得还要差，这样的小说，我也可以写，这才走上小说写作之路的。

当然，我写小说也有一个缺点，就是想像力不够丰富，只能写自己的亲身经历，这不，把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