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医生见到我们的情况，也非常震惊。

孩子中了毒。

幸亏送来及时。

我们守在手术室外，人人脸色难看。

余生转身找我，他的脸上有不动声色地担忧，“先去让医生看看你的腿。”

我摇头不肯离开。

他拉着我的手腕，“让医生看看，我不放心。”

这个时候，我最担心的人自然是仁波，哪里能顾得上自己。

我想要甩开他的手，想起他在山上丢下慕容安时候的冷酷样子，终是软了心。

我没甩开他的手，却没遵从他的意见。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我忙迎上去。

孩子捡回一条命，但还需要住院观察。

我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余生坚持道：“这边可以找人看护，你先看看腿。”

我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是想带我去大城市治疗，但我肯定不会同意。

我担心仁波，我要照顾仁波。我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

嘉措道：“小雪，赶紧去看看腿吧。”

他的眼睛里有光，是我能够摆脱拐杖迸发出来的惊喜。

我同意了。

藏区小城，医院简陋，挂号很快。

急诊医生戴着老花眼镜，在我腿上拍拍打打，奇怪地问，“小姑娘，你的腿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后，终于开心地笑起来。

余生和嘉措都在笑。

他们的眼睛里都是光。

孩子的病治好，余生送我们出院。

仁波从医院回来，在家修养。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壮，经此一事更加虚弱。

我们给他家里送了些生活用品，又送了一些营养品，他的父母千恩万谢，特别感激我们。

我还等着仁波回学校继续上课，半个月后却听说本来已经康复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瘦弱，渐渐卧病在床，根本站不起来。

这分明是上次治疗的后遗症，我们不敢再往县城医院送，余生建议我把孩子送去C城。

我不同意。

C城，再也不想去。

我对余生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们，就把我送去D城。我要去D城给孩子治病。”

余生目光中闪过什么，眨眼不见。

他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们带着仁波去D城，嘉措跟我一起。

总共三个大人，一个孩子。

沿途，我悉心照顾仁波，到了D城直奔医院。

儿科大夫见了仁波，先责备我们不会照顾孩子，等办理住院问清楚孩子的情况，却又忙跟我道歉。

得知我是孩子的老师，且在偏远山区，顿时对我肃然起敬。

她告诉我，仁波血液感染病毒，县城医院只是治标，不能治本。我们虽然送来及时，能不能保住孩子的命也是未知。

她会全力以赴救治孩子。

余生道：“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要治好孩子。”

D城繁华，不是小县城可以比。

余生想带我出去转转。

我拒绝他，“我要照顾仁波。”

他道：“我请了最好的儿科护工，比你有经验的多，你累了几天，也该休息一下。”

他沉吟片刻，“就算你现在不相信我，但你应该明白，我没有害你的心。”

他想伸手来摸我的脑袋，我避开了。

过去，我不再记得，但现在我的感受很真切。

我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