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住得比较远,并不能帮忙。
白玉兰的下属住在外头,要是被我喊来,一定会照着嘉措打。
白玉兰又是一拳,砸在嘉措的脑袋上。
嘉措明显应付不了。
我急了,四下张望,看到一块空着的花盆。
想也不想,我抱起花盆狠狠砸在白玉兰的后脑勺上。
白玉兰没有被打倒,他怔怔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写满了钝痛,鲜血顺着他的头顶流下来,染红了他的眼睛。
我吓得尖叫一声,花盆掉在地上,碎了。
嘉措一拳砸倒了他。
我不知道他们的打架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嘉措和他都带了伤。
嘉措的鼻梁被打裂了,白玉兰的头被我打破了。
两人站在院子里,灯火照出他们的脸。
两人的样子都不算好看。
白玉兰双目如深渊,沉声道:“索朗嘉措。”
嘉措愕然,片刻,道:“余生。”
余生……
我恍然地看着他,呢喃,“余生……”
他转头看我。
一眼,星光潋滟,情深繁复。
我竟看懂所有的意思。
余生?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的公众号……”
余生,别再动情。
他叫余生。
我叫董情。
我们……也许真的是恋人!
余生在学校住了下来。
嘉措,跟他格格不入。
我有时候问嘉措,为什么讨厌余生。
嘉措道:“我就是看他不爽。”
这个答案像是小孩子给的,带着幼稚。
倒是学校的孩子们,更喜欢余生。
余生每天陪我一起走。
嘉措也陪着我。
上课的老师一下子多了2个。
两个高个子男人会教认字,余生竟然还会画画。
他拿着粉笔,能很快在黑板上画出活灵活现的人像,还能画学校外的雪山和苍鹰。
画得特别像,就跟书上的一样。
他有时候心情好,孩子们央求他,他便拿着铅笔在孩子的书本上描一个跟孩子一模一样的脑袋。
像照片一样。
孩子们崇拜他,渐渐的,我对他也增加了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我似乎开始接受他告诉我的真相。
他说,他一直在找我,却始终找不到我的痕迹。
直到我开始写公众号,他才抓住我的踪影。
我当初的离开非常决绝,他怕我不肯接受他的求和,只好采取迂回战术,跟我兜兜转转。
现在,他已经处理好一切,可以接我回家。
他说的时候太诚恳,双目好像一汪深潭,要把人吸进去。
我总是默不作声。
我还没有想好。
余生为我画相,我从来不需要跟别人一样摆出造型一动不动。
常常是我上完一节课下来,他已经画好了我。
但画中的我,又不全是我。
穿着不一样的衣服,站在不一样的地方,做着不一样的事情,有着不一样的背景。
线条清晰,画面清晰,如果他不曾亲眼见过,一定画不出来。
他还给我看以前的照片,是我各种各样的报纸和新闻照。
我从来没想过,我是那么受欢迎的人。
是个明星吗?
他摸摸我的脑袋,“算是吧。”
他也给我看他拍过的照片,有一张夜晚漫天流星雨的照片,相机记录着原始的日期。
是3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一个人站在海边拍摄的。
他示意我翻看照片背后,我看到手写的几个字。
是他的字。
余生,董情。
字迹泛着微黄,的确是旧物。
我看着他,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