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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坚持了多久,摇晃的世界渐渐平静下来。

偶尔会有余震,但都不那么严重了。

砂石不再掉到身上来,黑暗越来越寂静。

无声的寂静让人压抑,这压抑一直持续了很久。

迷迷糊糊,我感觉似乎再也撑不下去,只觉得口渴难忍,心跳急促。

却听见司徒瑾然那边窸窸窣窣的响,隔了一会儿,竟亮起灯光来。

是他的手机。

我已经没力气多说话,摸索着去找自己的手机。

“别动,小情,你的手机留着吧。”

他将手机的光线调到最暗,轻轻放在我和他的中间。

“手机没有信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照明。小情,再撑一会儿。”

我被他感动,转头看他。

现在才看清楚,他就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也被砂石压着。

我们俩人被卡在乱七八糟的砂石渣滓中,侥幸因为一块水泥板免于丧命。

但也只是免于丧命而已。

我们都出不去,因为头顶早就被填满了。

司徒瑾然看见我满头的冷汗,看见我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不忍道:“小情,按照时间来推断,现在应该是地震的第二天。你一定撑住,千万别放弃。很快,最多明后天,一定会有人找到我们的。”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到明天。

小时候三天不吃饭时常发生,每次饿的心慌,我总跑到井边灌一肚子水,勉强撑一会儿。

现在,我只想喝一口水……

司徒瑾然知道我没力气说话,也知道我的难受。他靠坐在石头上,努力调整了一下蜷缩的姿势,可能稍微能舒服点,这才道:“小情,你一直都很奇怪,我为什么想要娶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黯然道:“如果我说话,能让你坚持的更久一点,我愿意告诉你一件关于司徒家和余家的陈年旧事。”

是一件余家和司徒家的隐秘。

现在,司徒瑾然打算告诉我。

我点点头,小腹的疼痛一直在持续,但我几乎要麻木了。

下半身的没知觉,上半身的寒冷彻骨,让我对他手机的那一点点光,觉出了无尽的温暖。

“听吧。”我嘴唇碰了碰,发出了轻轻的声音。

这黑暗中的寂静,把声音放大,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我心里却在说,听吧,让我把余生的秘密带下地狱。

我可能活不过明天了。

司徒瑾然缓缓道:“我和余生很小就认识……”

岂止是很小,大约在没生出来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余生母亲姓关,叫关恩恩。

司徒瑾然的母亲也姓关,叫关伶。

她们是同父不同母的姐妹。

关伶则是他们外公外室的女儿。

换局话说,关伶是小三的女儿,因为小三的身份和手段都不强悍,始终没能上到明面。

关伶一直隐藏在外,做一个普通身份的姑娘。

关恩恩则掌上明珠一般,被捧在关家,走在上层社会,成为千金一流。

原本,两个姑娘并没有任何交集,也互相不认识。

就因为余生的外婆--关恩恩的母亲,发现了关伶的存在,才掀起了一场家庭战争。

关家正房太太的手段不用细说,轻轻松松解决掉了关伶的母亲,用的手段很残忍,是让关伶母亲怀着身孕被活活打死。

关伶目睹了这一切。

她在那一天,同时失去了母亲和没出世的弟弟。

当时,关恩恩也因缘巧合目睹了这一切,吓得跑回了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