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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黛眉一挑,心道果然是瞌睡碰上枕头!当下也不管顾承洲乐意不乐意,侧身的同时,抬脚就踹了过去。

韩跃不妨有此变故,整个人被踹飞出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随行的服务生脖子缩了缩,余光望一眼顾承洲,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也不好贸然插话。倒是看韩跃的目光里,隐约多了几分同情。

同学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这一脚挨的一点都不冤枉。

宋宁收回脚,视线落到顾承洲脸上,见他似乎没有多余的反应,顿觉索然无味。不等韩跃爬起,她抬手拍了下轮椅的靠背,便推着他继续往里走。

“你站住!”韩跃姿势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吐出一样东西,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门牙,瞬间怒不可遏的追上去。

看她恬静得如高山雪莲一般,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暴力!

“打人种事哪里用自己出手。”顾承洲淡淡丢下一句,跟在后面的面生保镖上前一步,稳稳拦住韩跃,杀气磅礴。

宋宁一愣,顿时咯咯笑出声,推着轮椅渐行渐远,只留给韩跃一道苗条的背影。

韩跃被那面色冷峻保镖一拦,气焰忽然就降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往后躲开。耳边空余如琉璃铃铛般动听的笑声。

顾承洲的底细他是清楚的,但是宋宁从来没在B市地面上出现过,一时半会他也不准到底是那一家的千金。

既然有保镖跟着,身份至少不会太低。自己的牙,估计也只能自己掏钱去补了。只是可恨顾承洲,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攀上这样有背景的漂亮女孩。

掏出手帕抹去嘴上的血渍,韩跃一抬眼,就遇上保镖看死物一样的冷寂目光,脊背不由的僵了僵,悻悻转身离开。

保镖像座山一样在原地站着,直到亲眼看着韩跃进了旁边的院子,脸上的肌肉才松弛下来,步伐从容的顺着顾承洲离开的方向走去。

此时,顾承洲和宋宁已经到了山庄最里面的一处院子。服务生打开至尊贵宾间茶室的灯,又殷勤端上几样干果点心,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宋宁将顾承洲推到桌边,自己则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平静开口:“说吧,带我来这干嘛,泡温泉么。”

顾承洲似未听见她的话,脸上古井无波。

还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宋宁腹诽一句,随手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剥开。她也不着急吃,而是拿来两只干净的骨碟,把瓜子壳和瓜子仁分开放好,看起来十分无聊。

顾承洲见状,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想笑。

刚才在外面,她动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第一次见她,她握个手就把别人吓破了胆,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原来手底下是有真本事。只是世道险恶,太冲动总归不是好事。

沉默半晌,桌上的骨碟中慢慢堆起了两座小山,顾承洲忽然皱了下眉,抬手击掌。

茶室的门动了下,紧跟着保镖冷着脸,像提死狗一样提着一个人走进来,重重丢到地上。

“哎呦……谁他娘的这么不开眼,也不看看老子是谁。”齐天宇痛的呲牙咧嘴,一边骂一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宋宁一听他的声音,心情瞬间变得无比美好。拍掉手上的瓜子屑,她把装着瓜子仁的碟子,往顾承洲眼皮底下一推,转头笑眯眯盯着齐天宇:“几天不见,齐少别来无恙啊。”

敢把歪主意打到她嫂子头上,孰可忍是不可忍!

“啊……”齐天宇心脏一阵猛缩,当时酒就醒了,脸色煞白的往后栽去:“你你你……”

他这次来B市是为了谈一个项目,同行的还有他表哥方睿哲。谈项目是一方面,另外他也实在好奇,顾承洲是不是真的成了半死人。

到了B市后,两人分开进城并约好晚上在此处碰头,谁知方睿哲放鸽子,于是他就找了几个B市地面的好友,聚在一起打打麻将,顺便泡妞。

由于晚饭时喝了些酒,他打了会麻将觉得头晕,就出了白金贵宾间到外面醒酒,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承洲也在。

遇到宋宁这个不露相的真人,他已经够倒霉的了,如今这两人一起出现,他再傻也知道,肯定是霖州的那两件事都败露了。

宋宁看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索性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冷笑道:“留左手还是留右手?提前说了我兴许真的会手下留情。”

嫂子差点一尸两命,今天不把他收拾妥了,难解这心头之恨。

“宋护士真爱开……开玩笑。”一听到卸胳膊,齐天宇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他可没忘握手那次,从手腕传来的剧烈痛楚。

“开玩笑?!”宋宁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了两秒,施施然给自己倒了杯茶,顺道也给顾承洲倒了一杯。

顾承洲接过来平静抿了以口,优雅捻起骨碟里的瓜子仁放入口中,依旧不发一言。

齐天宇就这样被晾在一边,脸色煞白的瘫在地上,后背冷汗淋漓。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顾承洲才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颗瓜子仁放进嘴里,不咸不淡的跟身边的保镖说道:“去吧,我不想听见噪音。”

保镖重重点头,面无表情的绕过茶桌,迈步走到齐天宇身边。

宋宁抬了抬眼皮,好整以暇的转过身去,皮笑肉不笑的看热闹。

那保镖果然训练有素,齐天宇的尖叫还没出声,就被揍得憋了回去。之后哼都没机会哼一声,更别提还手。

趁着齐天宇还有意识,宋宁唇角高高扬起,开口指点保镖,如何在一招之内将人的手脚卸掉。保镖眉毛一抬,暗道宋宁的手法,比起军队教的还要实用,而且省力。

可怜齐天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脚,在一夕之间被人弄脱臼,连个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双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

“找地方丢了。”顾承洲还是那副千年不化的冰山样子,自己控制轮椅往外走。

宋宁随后起身,坦然跟了上去。

刚才在外面被姓韩的当面打脸,她还当顾承洲没脾气,原来他的脾气比谁都大。

不过一想到齐天宇的惨样,她就释然了。男人没点脾气,怎么能叫男人呢。

一夜无梦,隔天宋宁刚醒过来,就听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她心里一惊,立刻从床上跃起,不假思索的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