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无力地说：“凌墨……你、你……”她甚至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死不瞑目。她怎么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爱之人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她甚至到死都还沉浸在凌墨的温柔乡里，最后死在了温柔乡里。

一袭黑裙的小黑，倒在一片血红中，色差的强烈对比却让人感到别样的美。凌墨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把刀扔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出去了。

“对不起了，我的徒儿，谁让你不乖呢？”

没错，这个凌墨就是严讫，他走出去时心里还在想着。他懂易容术，而且这技艺还学的非常精深，就连一个人的身材、声音都可以一点都不差的模仿出来。

想着想着，他的余光瞥到了，不过一瞬，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严讫也不去追他，只是笑，好戏，就要开始了。

那个人俨然是凌匀放在这里的人，用来查探情报的，也用来适当的保护小黑的。他此刻正站在凌匀的面前，半跪着，头低着。

“主子。”他说道，不敢去看凌匀。“小黑姑娘……她死了。”

“什么？”刚才还悠闲坐在那里的凌匀，一下子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小黑死了？怎么会？他当然不敢相信，昨天还救自己出来的人，今天就死了。

“你再说一遍？”凌匀走近那个人，再次询问道。他实在是不能接受小黑死了这件事，希望只是他听错了而已。

“小黑姑娘死了，是凌墨杀了她。”那个人不敢有所隐瞒，一股脑儿全部说出来了。凌匀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小黑死了，小黑真的死了。

他的脑海里回放的全部是小黑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那么好，那么善良，怎么能就这么被人杀了呢？凌匀觉得，漫天的悲伤席卷而来，他快要承受不住。

对了，他说是凌墨杀了她！凌匀突然想起来，过了好半会才问道：“这件事可是你亲眼所见？”他不能相信，虽然他从小在凌墨的光环下长大，可是凌墨对他，还挺好的。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到的，只是……凌墨下手太快，属下没来得及阻止，请主上责罚。”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心想小黑姑娘可是主子的心腹，如今就这么死了，还不知道主子会怎样处置自己呢。

可是等了许久，他却还没等到凌匀的责罚。小心翼翼地抬头一看，刚才还站在这里的凌匀，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此刻的凌匀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已经在车上，准备开车去问凌墨，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相信了七八分，这是他培养的杀手亲自告诉自己的，消息十有八九都不会错的。可人就是这样，喜欢寻求一个心安。

旁边的车子不停来来往往，凌匀却丝毫不受阻碍，保持着一个很快的速度穿梭在车流之中。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他要去问清楚！

这样的开车速度很快就到了凌墨的公司。凌匀抬头，看着这高楼大厦，凌墨他总是这样，拥有最好的，让人嫉妒不已。

凌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怕自己看到凌墨会忍不住大打出手，可是他不能。这里是公共场所，他不能就这么不顾一切，这样不仅是凌墨，他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待平复了心情，他才走进大楼。脸上带着文质彬彬的笑容，他走向前台，问道：“你好，我想找下你们凌总。”

前台显然认识凌匀，带着礼貌的笑容，道：“二少爷，请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凌匀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耐心地等待着。

大约一分钟后，前台的表情带着抱歉的神情，说：“不好意思，二少爷，我们总裁暂时不在。要不您去休息室等候一下，凌总来了，我会通知你的。”

凌匀点点头，心底的怒气堆积在胸口，脑袋也不住地想，凌墨不在，他能去哪？这么早？

莫非……他想起杀手说的话：“是凌墨杀了小黑姑娘！”凌匀的脑袋停止不住思考，难道真的是凌墨杀了小黑？他的心里的怒气又越积越大。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么早就不在公司，说明他肯定去杀了小黑，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凌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成立，就越发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凌墨也是自己的哥哥啊。而且他分明知道小黑对他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对小黑的感情，他怎么能……就这么杀了她呢？

凌匀忍不住回想和小黑在一起的每一个点点滴滴，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好。即使她是严讫的徒弟，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害他们。

凌匀万万没有想到，昨晚的那一面，竟是他和小黑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可笑自己还不懂珍惜，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小黑的温度，昨晚，她拉着自己的手奔跑着，在不那么明亮的月光下，他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分外美丽，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人永隔了。想到这里，凌匀便觉得悲伤无法抑制，此刻的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人。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放他的情感的时候，前台来敲了下门：“凌先生，总裁回来了。”她的身后，走出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正是凌墨！

“凌匀，你回来了，没事就好。”凌墨走到凌匀面前，看着他，带着欣慰地说道。没想到，凌匀这么快就平安回来了，他也不用担心了。

他是真的为凌匀高兴，能从严讫手里活下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凌墨只看到凌匀猛地站起来，双眼发红地问道：“小黑死了……你说，是不是你做的！”凌匀摇着凌匀的肩膀，状似疯癫。

凌墨蹙眉，把凌匀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小黑？一个女子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原来是她啊。是凌匀喜欢的女子。

她死了？凌墨有些不解，也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对于这莫须有的罪名更是莫名其妙，淡淡道：“不是我做的。”

凌匀看着他的表情，淡淡的，不带什么波动。的确，死一个人，对他堂堂凌大总裁自然不算什么。凌匀慢慢冷笑起来。

这就是他的哥哥，他从小到大都需要仰望着的哥哥，除了苏晴，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一副冷冷的，淡淡的表情，让人很是恼火。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比不上他的哥哥，永远也比不上，他永远都只能在他的光辉下苟延残喘。他的武功不如凌墨，又不能将他怎么办。

凌匀无力地想，虽然凌墨已经否认不是他做的，但凌匀的心里，还是执意认为是他做的。于是他再次问道：“不是你做的？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凌匀上下打量着凌墨，一身的风尘仆仆，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匆忙赶回来的，眼角也有些许的疲惫。这副模样，定是去做了什么！

他的话语带着逼问，让凌墨不得不抬眼正视自己这个弟弟了。他已经长的和自己一般高，只是眼里的火光，是凌墨清清楚楚可以看得到的。

这和商场上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眼里的光芒一模一样，狠辣，能在人皮肤上戳个洞出来。这样想着，凌墨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怎么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呢？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这个弟弟，可真是变了。凌墨看着凌匀，只见他依旧紧紧盯着自己，想让他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这样的问题……

凌墨的心揪了一下，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的表现。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谁能相信自己呢？

他又为什么要去杀小黑呢？她与自己无冤无仇，又是弟弟的喜欢的人，他到底有什么理由去杀害她呢？

难道在凌匀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可这些话，凌墨到底还是没有和凌匀说，只是沉默着，半个音节也不曾发出。

凌匀看着始终沉默的凌墨，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他很少这样不回答他的话的，看来，真的是他杀了小黑！凌匀觉得，这就是凌墨心虚的表现，是他默认了。

殊不知，这是凌墨伤心的表现。于是，凌匀生气地指着凌墨，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小黑那么善良，你为什么要杀她！”

凌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觉得这样的凌匀，这样的弟弟真的好陌生。他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凌墨，你听着，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凌匀的哥哥！”凌匀收起了自己的愤怒与悲伤，冷冷地对凌墨说道。然后，夺门而出。

而凌墨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竟无言以对。不是他不想挽回，只是……他没有办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