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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贿赂的北冥鲲正抱着三百年的酒曲屁颠屁颠的给领路。

赢湛走到窗口,对着我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额……”

我们昨天才见过好吗?!

我正一头雾水,绯虞已经被赢湛难得一见的浅笑迷的神魂颠倒,主动开了门。

“帅哥,你们进屋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我像是一个大木头桩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本王与解忧达成协议,不会成亲。”赢湛薄唇轻启,带着止不住的愉悦。

我不解的对上面前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那解忧公主怎么办?”

“解忧的驸马还是我大秦的皇子之一,但不是本王。”

“我怎么听不懂……”我更加莫名了,而且赢湛直呼解忧的名字,似乎一夜之间他们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

一双好似莲花般的玲珑小脚快步走到赢湛身边,解忧公主金雕玉琢的小脸透过窗笑盈盈的望着我,“公子,让解忧向王姑娘解释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不是我这个当事人亲自澄清,她是不会相信的。”

说着,她向我行了个礼,就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和窗,“我们女儿家说一些体己话,不便被外人听见,失礼了。”

我不屑勾唇,外人?

我和你解忧公主才算是外人吧。

门外传来了倒酒的声音,估计是北冥鲲正在设宴款待赢湛。

“你想要解释什么?”我直言不讳。

解忧公主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茶,走到我面前,突然跪下,“与其说解忧要解释什么,不如说解忧是来奉茶谢恩的。”

我早就料到解忧公主不会轻易成全我和赢湛,所以一直冷眼相对。

可她身为公主,居然对我下跪,还双手奉茶,将她珍贵的自尊和骨气都是都抛去一旁,让我不免有些动容。

“你一定要跪着才能说话?”

“请王姑娘先喝了这杯茶,否则恕解忧不能起身。”

“你不会在茶里下毒了吧?”

“解忧不敢,今日解忧真的只是来谢恩的。”

我接过茶,敷衍的喝了一口,“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解忧公主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起身拍拍长裙上的灰尘,“昨晚公子想要杀死解忧,危难关头解忧只能与他打了一个赌。”

“赌什么?”

“赌你还愿不愿意嫁给他。若你愿意,我便成全你们。若你不愿意,他就要和我成亲。”

我的心猛地一坠,心火蹭蹭的就往上冒,“那你谢我干什么?我和赢湛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终身,这场赌局不用比你也知道结局。”

“是,这场赌局解忧必赢。”

“噗!”

我被解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惊的差点被茶水呛到。

这女人哪里来的自信?!

解忧公主环顾了一圈竹屋里简单的摆设,深吸了一口气,“昨日,客栈来人通报说你已经离开,解忧就知道王姑娘与寻常女子不同,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你深知若是公子高抗婚,燕京就会攻打大秦,死伤无数。所以,你为了大义委屈了自己,为了这一点,解忧就算跪你十次也绝无怨言。”

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的情敌看穿。

我感觉鼻子有些微酸,吸进鼻腔的空气似乎变凉了一些,冻的我身体都有些麻痹。

我躲到北冥就是想要割舍一切的纷争,但只要我还活着,这世间上似乎就没有我的藏身之处。

解忧还在源源不断的说着,“于情,是解忧亏欠了你。但是于理,你与公子又亏欠了解忧。既然王姑娘已经决定离开,解忧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让公子彻底对姑娘死心。如此,两国的太平盛世才能稳固,你的牺牲才是值得的。”

“死心?如何死心,你又有办法让秦玉郎对你死心?解忧公主,我们都是当局者迷,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退无可退。”

“不!”解忧公主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还可以让他恨你。”

“呵……”我自嘲的浅笑,“你要我背叛他?”

解忧点了点头,她的眼眶与我的眼眶一样通红通红的有些湿润。

“解忧只求与公子高做一世夫妻,姑娘若是成全,解忧会用余生的所有时间为姑娘祈福,让姑娘与公子高来世再见。”

我沉默了,解忧等待片刻以为我准备拒绝,又想要跪下求我,被我托住手臂。

“做完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

“请说!”

“想办法让赢湛爱上你。”

解忧被我的话惊到了,诧异的睁大了含泪的眼睛,半晌才用力地点头,“好,解忧必尽全力。”

“哆哆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本王能进来吗?”

赢湛的低沉的声线让我浑身一颤,我控制住自己如刀绞般的情绪,挤出一个笑,跑去开门,“来了。”

解忧一把拉住我的手,“解忧这就走了,在大婚之前不会再来叨扰,希望王姑娘言而有信。”

门栓开了,解忧与赢湛擦身而过,将房间留给我们。

赢湛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握住我略显苍白的双手,“你的手好冰,本王要一直将你的手捏在掌心里才放心。”

走了没几步的解忧似乎听见了赢湛的蜜语,脚步有些蹒跚,却信守承诺的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走到院子外,策马离去。

方才我和解忧在房间说话时,赢湛也在屋子外将赌局的事情告诉了北冥鲲和绯虞。

这两人现在都顶着一张坏笑的八卦脸,一左一右的凑在我身边。

“有件事,干爹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今晚,你打算把那小子安排在哪间屋子?”

北冥鲲装模作样的用眼神的余光指了指听话的站在门外的赢湛。

今晚的赢湛,似乎特别温柔。

我宁愿他对我像曾经那样专横霸道,才能狠下心肠去伤害他也伤害我自己。

绯虞插嘴道,“他们都快要成亲了,又不是没睡过,自然要睡同一屋。”

“什么话,都说了还没成亲,人类没成亲之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叫私通,是贬义词!我北冥妖王的干女儿怎能这样随随便便?!”北冥鲲郁闷的直摇头。

“可他们已经睡过了!”绯虞嘟着嘴,埋怨北冥鲲的不解风情。

“啊啊啊!我听不见,麻烦小泥鳅你不要再强调了!”北冥鲲捂住耳朵大喊。

我把这两个吵得快要贴在一起的人拔开,有些哭笑不得,“赢湛今晚和我住一间。还有,麻烦干爹帮我准备婚礼,三日后我要成婚。”

“你说啥?”北冥鲲不敢置信的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

我看了赢湛一眼,胸口疼的不可思议,喃喃道:“我必须比解忧提前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