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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户人家的女子?”陛下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语调也明显扬了上去。

可赢湛还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我,似乎忘了身处何地。

看得我心虚,也看得我不知所措,无地自容。

“寡人问话,怎么不回答?”陛下又拍了拍太监重新送上来的新桌子,吓得文武百官直缩脖子。

“回父皇,儿臣认定的妻子只有莲缀一人。”赢湛这句话明面上是在回答陛下,暗地里却好像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面纱下,我已经面红耳赤,胸口小路乱跳!

莲缀,不就是我告诉赢湛的那个名字么?

原本,我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是希望不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痕迹,可赢湛在陛下面前这么一宣布,史官一定会将王莲缀这个名字记录在案!

我知道赢湛喜欢我,还不惜用锁链、情蛊等手段,想要将我留在身边。

可我从来不敢去想,赢湛居然会当着陛下和解忧公主的面,字正腔圆,声如洪钟的向我表白。

清楚的对我说,他认定的妻子,只有我一人!

我感动的鼻头发酸,但在眼泪即将夺眶而出之前,又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有赢湛的这句话,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你是人,我是鱼,硬是要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你的归宿是解忧公主,而我归宿或许就是回到北冥。

“你是说那个通房丫鬟?哼,王莲缀挟持了寡人的环姬,罪不可赦,抓到了便要除以五马分尸之刑。如此说来,你的妻子已经是个死人了。寡人就是为你做主,迎娶解忧公主!”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金口一开,我立刻俯身叩拜。

赢湛冷冷的看着我蹙眉,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带着审视,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

可很快的,他薄薄的嘴角又勾出了一抹戏虐的笑,仿若已经想好了对策。

“公主确定要做本王的女人?”

他充满了邪魅的表情仿佛盛放的罂粟,让人明知是有毒的,却还会义无反顾的上瘾。

我情不自禁的用力点了一下头,“是,亦如公子的认定,解忧认定的夫君只有公子高一人。”

这一刻,我有点分不清自己扮演得究竟是谁。

也不知是真的为解忧公主着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那好。”赢湛向我靠近一步,温暖的大手将我冰凉的小手攥紧掌心,拉着我一起跪在陛下面前。

“谢陛下赐婚,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也跟着赢湛高呼万岁,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礼部按照黄历挑选出下个月二十八,是适宜婚娶的好日子,陛下一拍定案,将赢湛和解忧公主的婚期订在下个月的月底。

离宫前,公孙环截住了我。

我以为她又要警告或者威胁我离开赢湛,没想到她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这是什么?”我想要打开木盒看看,被公孙环一把按住。

她神秘的凑近我的耳边,“出宫之后再打开,看的出公主对公子高一往情深,我才将这个锦盒托付给你。”

说完,她就带着侍女追上陛下的龙辇,又装出一副和赵姬争风吃醋的样子。

出宫之后,我在马车里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想要知道里面有什么。

打开锦盒之后发现里面只装了一块桂花糕。

公孙环不会那么无聊,特意送我一块干巴巴的桂花糕吧?

我拿起桂花糕左右查看,发现这块糕点的底部有一条细小的裂缝,像是被人扮开来过,然后又重新粘合在了一起。

难道,公孙环把什么东西藏在了糕点里?

我将桂花糕一分为二,惊讶的发现糕点中镶嵌着一颗如绿豆般大小,形状不太规则的金色丹药。

丹药不大,分量却十足,闻着还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气,绝对是大补之物。

这灵气闻着似乎也有些熟悉,好像与饕餮神兽的灵气相似。

想到这,我茅塞顿开,“天啊,公孙环给我的难不成是陛下呕心沥血才炼制而成的不老药?”

她说将锦盒托付给我,实则是希望我能将不老药交给赢湛?!

突然之间,我对公孙环的钦佩上升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或许,她对赢湛的爱,并不输给我。

我将不老药重新收纳进锦盒,贴身藏好。

只是我想不通,她既然那么喜欢赢湛,为何不将这珍贵的不老药亲手交给赢湛,反而要我转交?

只要在皇宫中待过一段时间的女人都会变得深谋熟虑,捉摸不透,公孙环也不例外。

我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觉得困了就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马车在夜间的行驶速度极其缓慢,因为马儿的夜视能力较弱,依靠着微弱的月光大都不敢迈开腿狂奔。

我估摸着以这个速度回到驿站,起码还需要半个时辰,够我睡一会儿。

刚想要合上眼睛,车厢里又飘进了一缕令人遍体生寒的青烟。

烟雾汇聚成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模样,正式许久不曾见面的青婴。

她不知如何修炼,短短几个也就能从一个厉鬼升级到厉鬼中战斗力的NO.1的摄青鬼的行列。

寻常人的肉眼都是看不见鬼魂的,青婴不请自来的目的我不得而知,但她应该不是赢湛派来的,因为她只是站在车厢一角,披头散发的盯着我。

解忧公主是凡人女子,自然也看不见鬼魂。

我被盯的毛骨悚然,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阿嚏!”马车行驶到了驿站,阿莱想要扶我下马车,刚掀开门帘就被青婴撒发出的阴气冻得打了个喷嚏。

“公主,你不冷嘛?”

“冷,快要冻僵了。”

“阿莱去准备热水,大巫说过,只要多泡热水就不容易伤风。”

我和阿莱还有一大推奴仆走进驿站,大巫所在的那只黑瓦罐就等在我的房门口。

大巫见到我身后跟着的青婴,黑洞洞的小眼睛瞪得滚圆,从瓦罐里抽出一张符咒就往青婴的屁股上拍过去。

青婴看见生长在罐子里的大巫早就先起了防备,大巫刚祭出符咒,青婴就化作一缕青烟飘散。

“你怎么让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大巫气急败坏的问。

印象中,大巫似乎对来自阴间的东西都特别反感。

我确定青婴已经走远,才无奈的解释,“她是公子高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