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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飞机,随便抓个人就能假冒公主,未免太儿戏了点!

我满头黑线的站起来,“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们要不再去找找别人?”

岂知我刚想要跳下马车,库尔班就伸出如长臂猿一样健硕的手臂提起我的后衣领重新扔回软绵绵垫子上,然后用巨石般的身体堵住了车厢唯一的出口。

库尔班的力气实在太大,轻轻一推就叫我摔的四脚朝天,我的火气也刷一下冒了出来,“你们找人代替解忧公主也要找个像一点的吧!听闻在和亲之前,陛下就已经欣赏过解忧公主的画像,我要是贸然前往,一定会路出马脚。”

“本将军又不傻,你说的事情,本将军早就有了对策。”库尔班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狰狞的就像是一条八脚蜈蚣,“而且本将军没有强迫你,是在和你谈生意。”

“我和你有什么生意好谈?”我盘腿坐在软垫子上,环抱着双手,心想着反正站起来也会被扔回原地,不如找个舒服的位置慢慢说话。

库尔班挤出一个坏笑,看得我头皮发麻,“姑娘,你的肚子不痛了吧,这可都是我燕京国大巫的功劳。”

闻言,我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肚子,突然发现隔着衣服,似乎能摸到我的肚子上还裹着什么东西。

翻开一小片衣摆,一片有点像是粽子叶形状的细长树叶映入眼帘,树叶上似乎还涂了某种膏药,在我的肚脐处散发出一种浓郁的麝香。

“要是没有遇见我们,姑娘早就被肚子里的虫子咬死了。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嘛?”库尔班自以为聪明的说着,完全忽视了我不断扔给他的白眼。

“报恩的方法有许多,本姑娘才不要以身相许。你留个姓名地址给我,以后我会寄谢礼给你。”我顺手扯断了一块纱幔递给库尔班。

“嗯哼!”库尔班窘迫的清了清嗓子,扔掉我手中的纱幔,“本将军不会写字,也不稀罕这一套,总之你乖乖冒充我们的公主,本将军就让大巫搞定你肚子里的虫子。”

呵呵,我不禁暗笑,虫子不是已经被搞定了么?

我千辛万苦才逃出咸阳,要么脑子坏了才会再跟你们回去,只可惜我还没有找到使用红珊瑚镯子打开时空隧道的办法,否则我现在就想回到现代!

“库尔班将军,你们不用大费周章了,解忧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回来。”

历史上,解忧公主起码能活到秦始皇驾崩之后,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是失踪不是遇难,我为了明哲保身只能泄露一点天机了。

“哦,你怎么知道解忧公主还能平安回来?”库尔班是典型的有勇无谋,性格彪悍淳朴,也比较容易相信别人。

我故作神秘的勾了勾手指,库尔班就蹲下身子把耳朵凑近过来。

“因为……”我神秘一笑,“本姑娘能预知未来。”

我就猜到库尔班听完我说的话,要不就是会因为迷信对我十分虔诚,要不就会对我的歪理大肆嘲笑。

燕京国信奉大巫,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伊斯兰教,库尔班应当也是十分虔诚的信徒,当即就判断出我在信口开河,夸张的哈哈哈大笑起来,“哈,这种话连我大燕京的三岁小孩都不信,你以为本将军会信?切!”

库尔班笑的前俯后仰,我也低下头偷笑。

按照重力学来说,长得高的人下盘都不是很稳,反之身材矮小的人重心才会集中在腿上,我的目的本就是分散库尔班的注意力,等他仰头大笑,我立刻使出一下断子绝孙脚,踢中了他的丁丁!

“哎呦!”库尔班的笑声惊变为哀嚎,疼的倒地不起。

我幸灾乐祸的从他健硕的身体上跨过去,“对不住啦,我会把谢礼寄到燕京国去的,本姑娘这就要走了,将军不用送了。”

“慢着……”库尔班想要伸出手抓我的脚踝,可我好似小鹿,轻盈的跳下马车。

车厢外,一百多号侍卫和侍女老妈子都在路边休息,见到我都楞了一下。

我也被吓得不轻,心想着他们要是一起扑上来抓我,一定会发生悲惨的踩踏事件,一人一脚也能将我踩成肉糜。

我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接着所有穿着燕京国服装的男女老幼都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的喊道,“拜见解忧公主!”

我眨巴着大眼睛,半天才想明白,原来他们见我从公主的豪华马车上下来,都将我当成了解忧公主!

如此推测,解忧公主在泥石流中失踪的消息应该被送亲队伍里的库尔班,大巫等几个头脑封锁了消息。

“呵呵呵,你们,辛苦了。”被那么多人跪拜,这种心情很难描述,有些飘飘然又觉得承受不起,随便说了几句,我就提着长裙子朝着一侧能看见水源的林子撒腿狂奔。

跪在地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他们的公主究竟想要干什么,也没有人敢来阻止我。

我拼了命的奔跑,眼睛就要跑到河边,忍不住心花怒放!

只要老娘能跳进河里,就化身一尾鲤鱼,皆时再也没有人能从五湖四海这亿亿吨的水域中找到我。

可我开心了没几秒,身后就传来一声“咕噜噜”的滚动声。

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一米来高的黑色大瓦罐,那瓦罐沿着我逃跑的轨迹直溜溜的冲我滚过来,如压路机一般从我的身上碾压过去,害我摔了个狗啃泥,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拥抱。

“哎呦,那个滚蛋乱扔垃圾!”

河边的土壤都吸满了水分,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脸从湿润的泥巴里拔出来,呸呸呸的吐着口中黑泥。

那个黑瓦罐滚到我的面前,猛地停住,竖了起来。

我一身好看的燕京公主服装已经变成了土著人的泥巴衣裳,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恨不得再来一下断子绝孙脚,将这瓦罐踢碎。

然而,还没轮到我出脚,瓦罐里先冒出了一颗人头!

“卧槽!”我不自禁咒骂道。

这张脸涂满了白色的颜料,跟日本艺伎似得,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更加恐怖的是,这个人还没有眼白。

“你要是走了,今晚就会被肚子里的蛊折磨死。”瓦罐上的人头说话了,听声音是个小老头。

“你,是人还是鬼?”我悄悄绕开瓦罐,想要靠近河边。

瓦罐人似乎猜到了我的企图,从黑漆漆的罐子两侧伸出一双手脚,如螃蟹走路一般横着挡住了我的去路。

“大巫在此。”

靠,我还以为大巫是那种穿着兽皮头上插着羽毛带着动物头骨面具的那种土著巫师,没料想,燕京国的大巫居然是一个生长在瓦罐里的男人。

这个瓦罐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罐子的开口只有两个拳头的大小,应该是从小就把人放进罐子里养,才能养成这种模样。

在发育过程中,小孩子的身体会和罐子长成一体,原理就和乌龟背着龟壳是一样的,一旦将两者分离,瓦罐里的大巫就会死。

“我说了不会以身相许,更不会去冒充什么和亲公主!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会报答的!”我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就使出身为一条的鲤鱼的绝招“鲤鱼跃龙门”。

一个优雅的起跳外加华丽的720°转身,越过大巫的头顶,跳进河里。

“后会有期!”我浮在水面上开心的挥着手。

正准备潜入水底,化作一尾鱼,站在河边的大巫露出了一个早有郁闷的怪笑,“小姑娘,你肚子痛不痛?”

肚子?

我伸手摸了摸,碰到水之后,粽子叶上的膏药好像被水冲走了,没了药膏肚子里的雌虫又开始在我的五脏六腑里搞破坏。

“疼死了!”我龇牙咧嘴的吐出一个字,双手捂着肚子在水中翻滚。

“疼就上岸,大巫有药。”大巫说着,双手伸进瓦罐里拿出了一片新鲜的涂着黄色膏药的粽子叶。

我忙不迭的爬到岸上,抓过粽子叶就贴在自己的肚脐上。

与此同时,大巫已经将四肢和脑袋又缩回罐子里,咕噜噜的向送亲队伍滚过去。

我拍掉身上的湿泥巴,灰溜溜的跟在大巫身后,心想原来这粽子叶只是治标不治本,等药性过了要是没有新鲜的药,我还是会被蛊虫折磨得死去活来。

臭赢湛,这招太毒了!

若知有今天,我还不如就带着那条脖子里那条链子来的痛快。

马车处,库尔班胯下的疼痛稍有缓解,就是走路姿势变成了小马步加外八字,他本想狠狠修理我,但看见我摔了一身泥巴,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笑了一半,还不忘双手捂住裤裆,就怕我再来一脚。

由于我离开时还没说“起身”,那些燕京国的老老少少此刻还恭敬的跪了一地。

“你们起来吧。”我抬抬手。

“谢公主。”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从地上爬起来。

其中一个扎了14根小辫子的少女,去另一辆马车上取了一件干净衣服神色匆匆的向我跑过来。

“公主,您不能这样,让奴婢给您更衣。”

“这是燕京公主的贴身侍女,叫阿莱。”大巫站在我身后幽幽道。

我浑身一抖,赶紧和这个奇怪的老头拉开距离。

等阿莱伺候我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见我站在铜镜前左照又照,阿莱悄悄的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