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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Lee猛地抓住我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元宵,这个声音像不像蒋秘书?”

蒋文虽然长得矮小,声音却是非常有特色的女中音,非常有辨识度。

我不敢置信,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RoseLee握住我的手,稍稍镇定了些,“不,不会是蒋秘书,她现在应该和林社长一起去参加晚宴才对。”

“可是,我刚才并没有在奔驰车里看见蒋秘书,蔷薇姐,你看见没?”我不安的问。

“我好像也没看见。”RoseLee为难抿紧嘴唇。

“啊啊啊!”回档在电梯里的尖叫爆发出一记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利程度,吓得我和RoseLee也一起尖叫起来。

等我们镇定下来,骇然发现电梯里女人的呼救声一同消失了。

我顿时乱成一团,不知是蒋文不需要呼救了,还是她已经没办法呼救了?!

我和RoseLee对视一眼,发现自己太紧张心脏跳的很快,“声音好像是从我们脚下传上来的。”

“你是说地下三层?怎么可能,自从林夫人被夹断的人头掉进地下三层的管道之后,林社长就派人把那一层封了,还在有管道的地方特意建造了一个房间锁起来。”

RoseLee身体不由自主的瘫软,靠在电梯里,等电梯到达地下二层停车场时,连迈出去的力气都没。

我实在放心不下蒋文,甚至觉得林社长身上也充满了黑暗的谜团。

“我想下去看看,万一真的是蒋秘书……”

“别去,你担心她的话就报警!”

RoseLee那些睥睨天下的勇气似乎只能用来面对镜头或者舞台,碰到现实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就会特别避之不及。

也不能怪她,RoseLee是大明星,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宝贵的很,我身为她的助理,最大的职责不是多管别人的闲事,而是满足她的各种需求,照顾好她的身体和安全。

纠结了两秒,我扶着RoseLee走出电梯,打通了110,接电话的人是墨白,他答应立刻就来。

“警察说要来吗?”

“墨白接的电话,他说现在就来。”

“那就好。”RoseLee微微舒了口气。

我把她送到车子旁边,“蒋秘书可能有危险,我要去看一下,蔷薇姐,你先开车回去吧。”

“不行!”RoseLee拉住我,把刚刚跨入车门的高跟鞋收回来。

我的眼神不容质疑,时间也很紧迫,我扮开RoseLee抓住我手臂的手,“没担心,警察很快就来了,我不会有事情的。”

RoseLee内心挣扎了两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眸突然变得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到达下地三层的电梯被封锁住,就好像设置了一个警告的结界,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我们只能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走到文化大楼里的最底层。

被封锁后,这一层空旷的令人感到恐惧,数百个画着黄线的停车位里空空如也,RoseLee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沉闷的回荡在空气中。

她紧紧拽着我的手,惊惧却又莫名倔强的跟着我继续走。

我自然天真的以为她是担心我才要和我一起下来。

蒋文的呼叫声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毫无头绪的在地下三层寻找着。

直到我们找到了那个被几片塑封板封闭起来的下水道处,类似简易房的门上还非常用心的用一根拇指粗的锁链紧紧锁着。

我试着拉了一下锁链,非常严实,房门纹丝不动。

房间里也很安静,似乎什么人都没有。

我正觉得疑惑,RoseLee表情惊悚的指着地下两道用高跟鞋的黑色鞋跟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印记。

她吓得花容失色,我也紧张的满头大汗。

没有人会无聊到用炭纤维的高档高跟鞋在地面上摩擦损耗,能解释这些痕迹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蒋秘书是被人拖进简易房的,所以她的双脚挣扎的时候才会在地面上留下鞋跟的印记。

如今,我们已经能确定,蒋文此刻就在这个被锁住的简易房里!

rose虽然怕的发抖,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保安开门。

可保安打开锁链后,简易房的大门还是推不开,竟然有人把门从里面反锁住了!

我立刻联想到,或许抓走蒋文的人并没有离开,他就在这扇门后!

“蒋文,你在里面吗?”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大哥保护,我胆子也大起来,用力的拍门!

门后没人回答,我又高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乖乖束手投降,别伤害蒋文,杀人是要偿命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说完,我贴着门,侧耳细听,门后还是没有回答,蒋文也没有回答。

但是,一种非常细微的“沙沙”声却极其诡异的传入我的耳膜。

像是有人在门后面扫地,又像是在拖动什么东西,听得我心惊胆战。

当初建造简易房是为了防止再有什么“东西”被已投入下水道……

蒋文的身形非常较小,比我还要矮小半个头,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不说,门后的人想要对蒋文做什么,但那人如果要毁尸灭迹,这处被封闭的下水道无疑是最适合的抛尸地点。

更要命的一点,蒋文的呼救声已经消失了足足有五分钟了!

“Rose小姐,里面被反锁了,我们保安部没办法打开。”保安看到RoseLee这么大一明星,紧张的不得了,从他面红耳赤的羞涩样子,可以看出并没有说谎。

RoseLee不知所措,“要不,等警察来吧。那个墨警官,应该会有办法。”

“等他们来,人都死了!”救人心切,我一把敲碎挂在墙上的救生箱的玻璃,把里面的斧头拿出来,狠狠往简易门上砸。

身旁的人都被我疯狂的举动惊呆了,也没人来阻止我。

在这里建造简易房,本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建造的材料比较劣质,我用力砍了十几下,门把手的地方就被砍出了一个大洞。

“元宵,你、你别进去!”RoseLee想要走过来拉我,却先一步被那个保安拉住了。

我投给保安一个安吉的眼神,他代替我履行了保护RoseLee的职责,“你们别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被我砍坏的大门。

做好准备,要是房间里的人冲出来,我就用手里的斧头狠狠招待他!

“乓——!”房门被踹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叫人窒息的地下三层显得震耳欲聋。

RoseLee害怕的紧紧闭上眼睛,我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眨动一下。

透过大门,乍一眼看去,简易房里除了从顶端通往地下那些交错复杂的粗大管道,看不见有人。

我紧了紧手里的斧头,进入房间。

角落里,一个被黑色的蓬蓬长裙遮挡住的小小身影瘫坐着。

这套复古的系带黑色蕾丝长裙,就是我亲手为蒋文穿上的!

蒋文穿着肉色连裤袜的白皙双腿无力的贴着在地面,高跟鞋的鞋跟都被磨断了,两只手却死死扣紧了盖在头上的黑色裙摆,地面上还晕开了一滩不断扩大的暗红色液体。

即使,被硕大的蓬蓬裙的挡住了脸孔,看见这一幕,我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那个保安小心翼翼的往放房间里看,发现房间里没有凶手这才大着胆子走进来。

“蒋秘书怎么了?”

我侧身,把角落里蒋文卷缩成一团的身影呈现出来,难过的说不出话。

如果我可以更早一点来,这件事或许还会有挽回的余地,蒋文也不会……

不明就里的保安看见蒋文,大着胆子走过去,应该是想要把蒋文扶起来。

可他刚掀开蒋文遮住脸孔的蓬蓬裙就吓得怪叫着摔在地上,“啊!鬼,脸!”

受惊过度的蒋文听见了这句话,才呆滞中豁然回神,抖手抹了把自己满是血的脸,也吓得昏了过去。

我掀起蒋秘书的裙摆,将她的脸重新盖住,才对几乎吓尿的保安说:“快叫救护车。”

蒋秘书,没死,但是她的脸已经没了。

就跟在下水道里被发现的那几十具被啃掉脸皮的腐尸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