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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璐这一跤,直接从23层摔进了22层楼道转角的垃圾桶里,不仅手腕骨折,脑袋上还开花了。

救护车赶来时,她脖子上还缠着一条香蕉皮,浑身臭不可闻,医护人员带着口袋都拧眉嫌弃。

这件事情虽说是意外,毕竟也算是发生在文化大厦的事故,林社知道了前因后果以后承诺为陆璐支付所有医疗费,算是林氏文化对时代杂志的友好表示。

RoseLee也发了一条微博,非常官方的解释了一下坠楼事件,还装作不做小心的提了一句,心爱的玫瑰花被某人‘不小心’用烟头烫伤等等……

要知道RoseLee的粉丝那可都是超级狂热的,这条微博一出,陆璐居住的病房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得安宁,这招借刀杀人我给满分。

蒋秘书负责把陆璐和时代的其他记者送去医院安顿,免去了一顿应酬的午饭,我和RoseLee决定去文化公司的食堂祭拜五脏庙。

下午两点多,过了午饭时间的食堂里空空荡荡的,但RoseLee还是习惯性的要了一个包厢。

我不客气的啃着的一份全肉披萨,RoseLee为了保持苗条身材,午餐只吃了半颗洋白菜和柠檬水。

看着RoseLee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我突然对嘴里的咀嚼着的披萨感到非常有罪恶感。

小少爷今天不知为何一路上都跟着我们,还大大咧咧的跟进了食堂包间,RoseLee不阻拦,其他人也不敢将小少爷驱赶出去。

此刻,小少爷长满肥肉的狗脸上无精打采的,趴在我们脚边昏昏欲睡,似乎方才我从它脸上看见的诡异笑容只是一瞬错觉。

“元宵,吃完饭去楼下便利店买一箱巴黎水和一个八寸蛋糕回来,招待下午会见的影视公司的人,那个导演特别爱吃草莓蛋糕。”RoseLee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买招待品这些小事以前都是小强哥负责的,现在都需要RoseLee来指挥安排,而我只能像个算盘珠子似得,RoseLee拨一下我才能有转动的方向。

“好,把你送你休息室就去买。”我也拿起纸巾擦嘴。

RoseLee摆摆手,优雅的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我的掌心,“以后公账就刷这张卡,没密码。你也别送我了直接去买吧。”

“也行。”我拿了卡,急匆匆跑下楼。

便利店就在公司楼下,可店里只有从法国进口的巴黎水,却没有蛋糕售卖。

我只能顶着晌午毒辣的太阳,跑去一公里之外的蛋糕店买蛋糕。

然后再独自把一整箱12瓶的巴黎水和一个八寸的草莓蛋糕扛上23楼RoseLee的专用接待室,做完这一切,我已是汗如雨下。

RoseLee正在休息室逗小少爷玩,见我一脸狼狈,递给我一件崭新的汗衫,“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待会影视公司的人看见你这么狼狈可不好。”

起先我还没发现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暴晒中比早上黑了好几度,脸颊上还被晒脱了皮,头发也被汗湿的黏在额头上,活像只桑拿鸡。

我最这镜子苦笑,要是用这张脸去参加丑人大赛,几乎都可以不用化妆。

RoseLee换上了某一线品牌的新品,美丽不可方物的迎接着影视公司的来访。

相比之下,我觉得RoseLee就像高贵的白天鹅,我却是躲在角落里的那只丑小鸭。

若RoseLee以后真的成为我的情敌,我大概一点守住城池,打败敌人的可能性都没有。

RoseLee给我的那件名牌汗衫是荧光骚粉色的,据说是今年的流行色,但这种颜色穿在被晒黑的我身上,说不出的乡气,就像个初来乍到的外来打工妹。

这样的我,站在RoseLee身旁更加没有可比性,只能让我自惭形秽。

我心里隐隐作痛,察觉到一丝RoseLee对我的敌意,但我为了两千一人的薪水,只能容忍。

走出卫生间,一个娇小丰满的身影从我身前走过。

蒋文领着大包小包,胸口还抱着一大盒写着“海参”字样的礼盒,艰难的前进着,她走的很专心,压根没看见我,也没看见那盒掉在地上的长白山人参礼盒。

我捡起礼盒追上去,主动帮她分担了一些礼盒,蒋文那张热的红扑扑的小脸才从高高的礼品盒下露出来。

“谢谢。”蒋文会心一笑,从近处看,我发现她长了一张和实际年纪不符的娃娃脸。

一般来说,能做到社长秘书这个职位至少也要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二十七八岁的熟女才能担任,可蒋文的那张脸,水嫩的像是个刚满二十的女学生。

看上去,比我还要小两岁,让我非常在意。

“那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陆记者没事吧?”

“这会儿应该在做手术吧,林社长给了时代杂志一笔不少的封口费,出不了什么乱子。”

“这样就好。话说你拿那么多礼盒,是要陪林社长去送人吗?”

闻言,蒋文放慢了脚步,神秘的压低了嗓音,对我八卦起来,“不是送人,我怀疑这些人参燕窝都是社长自己吃的。”

我瞄了眼蒋文手里十来个礼盒,狐疑,“这么多够正常人吃几个月的了,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蒋文高深的瞪大丹凤眼,“不会搞错,自打我来上班,每天都要按照清单去购买不同品种的补品,但是到了第二天我再来上班的时候,就发现礼盒里的补品全部都已经被吃光了。”

我撇撇嘴,不知如何解释林社长这种不正常的现象,难道真的有人能把人参当饭吃?

“你等我一下。”蒋文把礼品放进林社长办公室后,叫住我,“这件衣服虽然是最新款,但是颜色不怎么配你。我给你一件适合的。”

蒋文说着,拉着我走进她的办公室,也就是之前艾达使用的那个办公室,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连衣裙给我。

“这是我的旧衣服,如果你不嫌弃。”

我心怀感激的接过,“太好了,我的衣服汗湿了,正愁没适合的替换。”

白色的布料衬托的我整个人都明亮了一些,肤色看上去也白润许多,让我多了几分自信。

“快去忙吧,刚才我在车库看见影视公司的车子已经停好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和RoseLee洽谈了。”

简单的相处中,蒋文的和善体贴让我心头一暖,就像一个大姐姐对我照顾有加。

我点点头,感激一笑,就往RoseLee的休息室快走。

看着蒋文年轻的就跟高中生似得脸孔,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将秘书,您能悄悄告诉我您到底几岁了吗?我总觉得自己年纪比你大,好奇的不得了。”

蒋文笑的灿烂,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姐姐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儿子都上小学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去工作。”

我一路小跑到达RoseLee休息室时,影视公司的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享用着我辛辛苦苦买来的巴黎水和草莓蛋糕了。

RoseLee则靠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一本剧本。

看见我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RoseLee精致的眉梢诧异的挑起,没和我说话,继续默读剧本。

身为助理,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艺人的保姆,最大的工作就是站在一人身后端茶递水。

只是,我这一站足足站了4个多小时,RoseLee每次看见我似乎都不易被人察觉的流露出一抹不悦。

她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难道真被我猜中了,RoseLee是故意给了我一件荧光粉色的衣服想叫我出丑,而我破坏了她的计划?

一直到晚上八点,影视公司的人才和RoseLee握手告别,离开。

我饥肠辘辘的收拾残局,把桌子上那些被吃了一半就扔下的草莓蛋糕收进垃圾桶,心想这些人真特么浪费粮食。

“终于能下班了。”RoseLee伸了个懒腰,拿起包包疲惫的说,“走吧。”

由于赢湛和衣服的关系,我对RoseLee不得不产生了一些芥蒂。

但想到早晨跟着RoseLee进入文化公司的那只鬼,我又没办法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地下二层的停车场拿车。

晚上的地下,阴气最重,万一碰到点什么就麻烦了。

我陪着RoseLee来到停车场,RoseLee突然拉住我,“元宵,我的外套忘记在休息室了。”

“好,我去拿,很快下来。”我重新走回电梯,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休息室把RoseLee的外套拿下来。

我之所以跑那么快,就是担心RoseLee再被什么脏东西缠上。

可当我上气步接下气的拿着外套跑回停车场,RoseLee还是被鬼缠上了。

而且,那只鬼,还是我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