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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摸摸的看得起劲,完全没有察觉一个巨大人影慢慢笼罩在我的头上。

一只大的离谱的手突然捂住我的巴掌脸,另一只手把我拦腰抓起扛在肩上,眨眼的功夫就带着我掠过七八十道门。

我来不及尖叫,那人已经将我从肩膀上放进一张柔软的沙发里。

抓我的人长的跟包公一样黑,一米九的个头看起来凶悍而又阴沉,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杀气,还给我冲了一杯热可可。

“孔张!你丫吓死我了!”愣了半天,我才回神。

不明白孔张抓我的原因。

孔张先对我挤出一个赔礼道歉的微笑,然后用他黑乎乎的手指了指另一张沙发上蜷缩着的人影,做了个“虚”的动作。

沙发上的人猫成了小小一团,看起来的特别疲惫,垂在背后的两条麻花辫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景千夏。

“大师兄,师父的药用光了。”牛翻天揉着眼睛,疲惫的推门而入。

我看见,这里的门是用藤条编织成的,门后是一大片类似花圃的地方,放了一套沙发茶几,还栽种了数不清的罕见植物。

孔张的脸上一向都是挂着温柔无害的表情,此时看见牛翻天竟然破天荒的比划手指责骂了他。

牛翻天嘟起小嘴,紫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委屈的瞪了我一眼,“哼,都是你这扫把星害我!”

“我?我怎么害你了?”这小屁孩每次看见我都一脸不快,好像我欠他钱似得。

牛翻天扬起小脸,一副无畏的模样,似乎想和我理论。

但孔张很及时的往牛翻天的怀里塞了一大包草药,将他推出门外。

“哼!等师父出关,我再找你算账!”牛翻天抱着草药一溜烟跑开了。

草药是用报纸随便包的,牛翻天跑动的时候,从报纸里掉出了以一些草药,孔张不以为然的捡起来放在茶几上。

我一看,差点没一脚把茶几踢翻,所谓的草药竟然就是手指,那种我泡药浴用的人的手指!

见我脸色发青,孔张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写了张纸条给我。

第一句就是:别怕,这不是活人的手指,是种出来的草药,可以吃的。

写完,孔张就把茶几上的那根手指塞进嘴里,跟啃萝卜似得嘎嘣脆。

我持续蒙圈中,孔张又写了第二章纸条:千夏为师父护法,已经两天没睡了,咱们不要吵醒她。还有牛翻天他刚才为师父护法时,跑去别处偷懒了,所以你才能闯入师父的房间,我已经让他反省了。

我点点头,轻声问道;吴言老道干嘛要对着两只乌龟……那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我问的也有些语无伦次。

孔张写道:抱歉,这是师父的秘密。

我表示理解,又问:你吃的那根手指真的是从泥土里种出来的?

孔张露出一个自豪的微笑,写道:我带你看。

“好。”

我跟在孔张身后,走向这扇门内的深处,期初我以为这里只是一个花圃,或者是药园子,可越往里走看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越多。

像是老鼠、蝙蝠、黄蜂等,通过孔张的改良都可以依靠末尾的根茎生长在泥土里,还有大片大片的金鱼草在我们走过的时候竟然还会窃窃私语。

而走到最深处,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睁不开眼睛。

遮天蔽日的苍蝇在眼前乱飞,草丛里躺着一具又一具排列整齐的尸体,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应该都已经死去很久了,连穿着的衣服都被泥土腐蚀,可皮肉却没有腐烂,反而非常新鲜。

一具小女孩的尸体特别吸引我的注意,因为她的眼睛还会不时的眨动,可鼻子和口腔里爬满了蠕动的蛆虫。

我看的头皮发麻,几乎就要作呕,惊恐的后退了几步。

“他们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孔张写道:这些是“尸花”,本体是已经死去的尸体,经过我的培植,尸体会吸收土壤中的养分,以植物的形态继续存活。

我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连同面前的孔张都有些吓人了。

孔张似乎迫切的想要向我解释清楚,写道:它们已经从尸体变成植物了,而且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生长速度极快。

我刚看完纸条,孔张就切掉了那个会眨眼的小女孩尸体上的手臂。

我吓得惊叫连连,就差没抱头鼠窜,早就把不能吵醒景千夏的忠告抛之脑后,

然而,景千夏也确实被吵醒了,如幽灵般从我背后出现,代替孔张解释道:“别叫了,你看看,那个女孩的手已经又长出来了。而且,你仔细看看这条手臂,皮肤下的不是血肉,而是绿色的果肉。”

我接过那半条断臂,轻轻一捏,从断口处就流淌出一些绿色的粘液,气味清新甘甜,和猕猴桃的味道有点像。

孔张换了一只马克笔故意把字体加粗,似在强调:很好吃的!

然后双手捧着本子,满是期待的等着我品尝。

“尸花可是我大师哥的得意之作,曾经有个洋人吃过,说味道有点像是一种叫做血腥玛丽的鸡尾酒。况且这尸花是唯一能祛除妖砂印的灵药,你吃一口试试,百利而无一害。”景千夏也劝我尝试。

我根本不知道血腥玛丽是什么味道,面前的二人盛情难劝,我只好对着那只断臂舔了一口。

“我呸!原来血腥玛丽就是血液的味道!”

太恶心了,虽然颜色长得跟个猕猴桃似得,吃在嘴里却和生吃猪肉没啥区别。

我吐了半天,孔张一脸无辜的递给我一张纸巾,捡起被我让在地上的半条尸花手臂,感伤的走到墙角。

景千夏把我拉到一边,有些嗔怪:“你就不能给大师兄几分面子嘛?再说,要是没这些尸花你身上的妖砂能那么快洗干净?”

我擦干净嘴巴,勾住景千夏的肩膀,“扶我一把,吐得没力气了。”

孔张的听力似乎很好,听见我们的悄悄话,背影看起来更加感伤。

景千夏直接把我送出了三千世界结界的外面,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我想起文化大厦里发生的案件,死皮赖脸的拉住她。

“你等等,文化大厦出人命了你知道吗?”

“知道,新闻里都跟播了几天了。”

“那你还那么淡定!你老实告诉我,从下水道里捞出的那些尸体是不是你们用黑匣子喂养的那个东西做的?”

“一定不是。”

“你凭啥肯定?”

景千夏被我问烦了,索性把话说开了,“我们在文化公司喂养的那是一只不食荤腥的妖精,抓住它之前咱们谁也不能叫它的名字,更加不能说它坏话。这是我师父的生意,你还是别问那么多了。”

“可是文化公司发生了那么多命案,你们也不管?”

“一来,师傅闭关已经够咱们忙的了,没空。二来,文化公司的那个林社长并没有委托过我们处理人命案。不扯了,这段时间舍下不留客,你和小深快走吧!”

景千夏对厨房吆喝了一声,吃的肚皮滚圆的小深一脸满足的游出来。

她把我们推到别墅门外,干脆的关上门。

“娘亲,嗝~~”小深打了个饱嗝。

我对这只小吃货简直没想法了,估计景千夏的冰箱应该全被吃空了。

“没车了,只能走路回家。”顶着一轮下玄月,我和小深往回家的方向走。

大约凌晨两点多钟,马路上除了我再无旁人,我就由着小深游在我身边。

小深又打了个饱嗝,不知从身体的那个部位掏出一根香蕉用尾巴递给我,“这是小深特意留给娘亲的,最粗最大最好看的一根!”

这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我咋越听越怪呢?

“娘亲不饿。”

“好吧。”小深又把香蕉藏进鳞片下。

我发现在月光下,小深墨色的鳞片似乎折射出一些微微发亮的暗红色反光,看上去尤为妖异。

小深用尾巴挠了挠额头,“娘亲,是不是小深长大了,没小时候可爱,娘亲不喜欢小深了?”

我抬手在小深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不许瞎说,就算小深长的比喜马拉雅山还要大,娘亲也喜欢!”

刚才敲的那下,我发现小深的额头中似乎长出了一个硬硬的凸起物,有点像是犀牛头上的尖角。

而且小深自己也不断的用尾巴去挠尖角长出来的位置,似乎非常痒。

“喜马拉雅山是什么呀?”

“它是世界上最高大最雄伟的山脉……”

听我唠叨了半天地理知识,小深从最初的兴奋好奇转变为昏昏欲睡,最后扯开话题道:“娘亲,不如让小蛇载着你飞回去吧?”

“差点忘了我家小深是一条会飞的蛇!”我正好走的脚酸,想着以后要是出门有小深那么帅一条大蛇托着我,那是多么拉风的一件事情。

“我变!我变!我变变变……怎么变不出了?”小深试了好久,圆滚滚的身子都没能离开地面,沮丧的就要哇哇大哭。

我赶紧安慰:“别担心,可能是你刚才吃的太多了,没准消化一下就能飞了。”

没错,我就是在哄小孩,现在咱们可是走在大街上,要是小深这么破喉咙的一哭,左邻右舍一定打着灯笼来看这条百来米长还会说人话的蛇精!

哄了一路,才把小深劝好,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家里的灯全暗着,赢湛似乎还没回来,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

小深在外婆的房间卷成一团,没一会就睡熟了,我苦笑了一下,这才几天小深就养成了在外婆房间睡觉的习惯了。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行为,或许我比自己以为的更加依赖某个妖孽。

身上的药水味道还没洗干净,我用肥皂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两遍,才跨进放满温水的浴缸里。

平静后的水面映照出我一脸堪比怨妇的表情,让我莫名的恼火!

“赢湛你个大笨蛋!”

我一边搅乱水里自己的模样,一边下意识的臭骂。

水里一只略显冰凉的大手温柔的握住我的脚踝,紧接着赢湛帅的人神共愤的脸孔从浴缸的另一段冒了出来。

他浑身沾满了水,无比性感的亲吻着我光滑细腻的小腿,声音蛊惑,“想我了?”

我被吓了一跳,如触电一般从水里站起来,“你怎么出来的!?”

“我说过,只要你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赢湛靠在浴缸上,欣赏着我不着寸缕的酮体。

从我胸前划过的水珠滴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赢湛伸出舌,将水珠舔进口中,似在品味我身体的滋味。

“变态!”我连忙捂住胸口,逃回水里。

赢湛把我抓进怀里,玩弄着我的头发,“害羞什么,你还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