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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师傅赠品T恤下,两条毫无瑕疵的光洁长腿随意靠着门框,干净的脚掌踩在地砖上没有穿鞋,赢湛一看就是副刚刚睡醒的慵懒模样。

我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尴尬的就快要石化,赢湛一点都没有避嫌的意思,墨白也一点都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你怎么会在王小姐家里?”墨白脱口而问。

赢湛睥睨而笑,“在下住在此处。”

空气中顿时激起两道视线的交锋,无声无息却又硝烟弥漫。

墨白下巴微昂,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被点燃了什么,迈动修长的大腿跨进我家门槛,“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还那么客气买早餐来。”我礼尚往来的恭维一下。

话没说完,侧脸上就被落下一道冷冽的眸光,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向视线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赢湛带着傲慢却不失优雅的表情,靠在沙发上,似乎并没有看过我。

“你喜欢油条、大饼还是肉包,豆浆和粥也还是热的。”墨白把点心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可能是不知道我的口味,各种点心都买了几只。

我早上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只选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我也喜欢喝粥。”墨白弯起眼角,也选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赢湛依旧靠在沙发上,狭长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晲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赢湛,你想吃什么?”我放下勺子,把点心都推到他的面前。

“恩?”赢湛俊眉斜挑,不悦的挤出一个鼻音。

我知道他是不满我直呼他的名字,可我的户籍上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未婚女子,怎能当着外人的面叫他夫君?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点时间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赢湛的脾性。

我悄悄从桌子底下握住赢湛的手,撒娇一般摇了摇。

赢湛扔给我一个“下不为例”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个妖孽,能不能别一清早就笑的那么魅惑,叫人意乱情迷?!

我低着头,专心的吃我的粥,隐藏着脸颊上冒出的两片红云。

“喝粥。”赢湛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字,呛得我的差点喷了一桌。

“咳咳咳!”我捂着嘴咳嗽。

墨白递给我一张纸巾,清澈的眼睛迎上赢湛深幽的双眸,“赢先生喝豆浆好吗,粥,我只买了两碗。”

“我可以和元宵同喝一碗。”赢湛扬起一抹胜利者的笑意。

墨白情绪复杂的看向我,我无奈的挤出一抹笑,不舍的把已经喝过两口的粥推到赢湛面前。

“喏,给你。”

“你喂我吃。”

“啊?”

“我是伤患。”

赢湛无辜的看着我,绝美的脸上演技十足,我恨的咬牙切齿,他绝对的是故意的。

虽说他被小深咬的遍体鳞伤,可那些伤早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昨晚还能抱着我做仰卧起坐,今天怎么会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墨白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清秀澄澈的脸上布满疑云。

不过,看到他那种表情我却有些安心,是疑惑而是不愤怒,说明墨白和我想的一样,在机场向我表白只是想要找个借口逃脱赢湛的控制。

他对我最多只是朋友,没有其他的情愫,就像我对他一样。

我白了赢湛一眼,端起碗,盛了一小勺粥送到赢湛嘴边。

赢湛薄唇轻启,将粥咽如腹中。

“要不要吃点其他点心?”我心疼自己那碗粥就要见底,试探的问了下。

“随便。”

听赢湛这么一说,我立刻拿起一根油条送进他嘴里。

好像只要是我给他的食物,他都能来者不拒,吃相文雅,没有难听的咀嚼声。

一整根油条吃下去,嘴角都没沾上油渍。

墨白见赢湛吃的津津有味,也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咬了口,似乎觉得味道并不太好,又悻悻的放在一边。

一顿饭吃的安静却不平静,吃完我让墨白在客厅等我片刻,我去房间换衣服。

赢湛也跟进房间,毫无掩饰的当着我的面脱下T恤换上他一成不变的墨色长袍。

“过来。”赢湛修长的臂弯一勾,将我收入怀中。

“干嘛?”我衬衫穿了一半,还没钮扣子。

赢湛将一条墨色的缎带交到我掌心,“教你绑腰带的绳结。”

说着,赢湛用掌心包裹住我的小手,耐心的一步一步将腰带系成了一朵酷似莲花的结。

“好美,这个结叫什么名字?”我惊叹,对自己第一次绑的腰带结爱不释手。

赢湛凝神想了片刻,眼底划过一抹落寞,“不记得了。”

我替他整理好衣领,“以后终会记得。”

“别等以后了,不如你来赐名。”赢湛揉揉我前额的刘海。

“我来起名字啊……”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有了!你看这个结的造型酷似莲花,点缀的你这身墨色的衣裳都有些生气了,就给它起个名字叫莲缀吧。”

“莲缀,莲缀结……”赢湛将这两个字反复念了好几遍,盯着腰间的结目光变得悠长。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心里有些沮丧。

赢湛摇摇头,莫名的在我唇上轻吻,气息有些不稳,“甚好,就叫莲缀结。”

等我们换好衣服回去客厅,墨白已经把餐桌清理干净,“可以出发去警局了吗?”

“要不要一起去?”我征求赢湛的意见。

赢湛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木牌套在我头上,却没有贴身存放。

小深安分的躲在木牌里,在赢湛的身边乖的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小深会保护你,还有,今晚不用等我。”

“你也要出去?”

“会友,你知道怎么找我。”

赢湛送我走出大门,趁墨白去开车的间隙,咬了下我的耳廓。

“啊!”我下意识的惊呼。

赢湛捂住我的嘴,将指尖的桃木香气沾染到我的双唇上,低笑:“要是想我的话,就叫我的名字。”

“拉倒吧,我才没空想你。”

我窘迫的逃出他的臂弯,钻进墨白开来的那辆老爷警车。

反光镜里,赢湛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成一个黑点,我被他搅乱的呼吸才渐渐平复。

老爷车里播放着悠扬的爵士乐曲,墨白不是多话的人,却会偶尔跟着英文歌词哼上两句。

他专心的听歌,开车,几乎没怎么把视线投在我身上,我对他更加放心了,心情也跟着明快的曲调变得轻松起来。

快到警局时,车子驶进了一个大水沟猛烈的颠簸了一下,把墨白挂在脖子里的那枚金色的佛牌颠了出来。

我好奇的问:“你的金牌上雕刻的是哪一位神仙啊?”

墨白率性的将金牌取下放进我手里,“是妈祖娘娘,从家乡请来的护身符,这个也不是金牌,是用金砗磲做的。”

佛牌上雕刻的是一位女子,身穿的绫罗绸缎,头戴黄冕,矫首昂视,器宇不凡。

据闻,妈祖是沿海地区供奉的仙人,可保佑出海的渔人们请安归来,亦可保渔船满载而归。

“砗磲是大海里的一种贝类吧,这么说,你的家乡在海边?”

“算是吧。”

“那你怎么一点都没晒黑?”

“我家的位置,背光,警局到了。”

墨白腼腆的扬起唇角,把妈祖护身符重新套进脖子。

警局里,罗飞看见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还主动要请客我吃午饭,可我已经被墨白的早午餐喂饱了,只能推迟到下次。

自从破获模特学校跳楼案件后,罗飞就摇身一变,成为了组长,天天忙得焦头烂额。

但他架子也变大了不少,差使墨白做事那叫一个理所应当,也就是墨白脾气好,每次都笑着答应,换做别人早就怒了。

所谓的问询非常的公式化,罗飞把早就排列好的问题挨个问了一遍,就让我签字结案。

“罗组长,那件事你要不要问一下王小姐?”墨白的目光落在罗飞办公桌角上的一份文件上。

罗飞不自然的拿起另一份文件将那份文件遮住,“你很闲吗?很闲的话去把电梯杀人案的报告写一下。”

“我只是公事公办,王小姐是最适合的人选。”罗飞一本正经的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被他们的谈话勾起的兴致。

见我发问,罗飞只能把那份文件抽出来,递给我。

“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觉得这份蛙人的工作不适合你。”

“蛙人?”

“就是水下捞尸队的成员,不算政府编制,只是兼职,一具尸体一千块。”

“哦哦~我需要考虑一下。”

回想起昨天在地下管道里的场景,我立刻泛起一阵凉意。

外婆以前经常会说这样一句话,有些钱能赚,有些钱赚了没命花,我上次差点没命花了。

“我就说不适合你了。”

“接受与否是王小姐来决定的,但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她。”

墨白严肃的反驳罗飞,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警务人员,让罗飞好不尴尬。

我的预感果然没错,表面上看起来他们这组是罗飞说了算,实则墨白随便一句话就能让罗飞妥协。

而且,墨白说的话,大多非常符合情理。

问讯结束,墨白想送我回家,罗飞却阴阳怪气的把他调去了写电梯杀人案的报告。

我看了下时间,走出警局时才下午四点。

我无聊的走在大街上,脑子里胡思乱想。

赢湛那句晚上不用等他是什么意思?

是不用等他吃饭,还是不用等他睡觉,还是今晚不回来的意思?

我边走边想,失落之余还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

小深见我失魂落魄的,奶声奶气的问我:“娘亲,咱们是要到哪里去啊?”

“回家。”

“可是咱们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诶?!”

我只是随便走走,竟然走到了一条陌生的马路上。

此时,临近晚上的饭点,道路两边各种小吃摊都摆出来了,菜式丰富,琳琅满目。

小深是个吃货,以他现在的体积一天两个灵果都不够塞牙缝的,闻到了刚出锅的辣子鸡的味道,就馋的直咽口水。

但它也没忘记,上一次贪吃的闯了什么大祸,大概是怕我骂它,索性忍着。

我几乎就能猜到小深现在可怜巴巴的表情,心情不由自主的开朗了些,或许是和赢湛这个变态暴君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学会了欺负人。

但我可没打算欺负自己的宝贝干儿子,“饿了,吃饭。”

“好!娘亲,小深要吃鸡!”一听吃饭,小深的声音都拔高了,恨不得从木牌里钻出来,把这条马路上的大排档全都扫荡一遍。

只可惜小深现在已经不是小蛇了,我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它崭露头角。

加上囊中羞涩,就只能选了一个不起眼的摊位,点了两份炒饭。

“娘亲,小深要吃辣!”

“好,师傅,多放点辣子。”

“来喽!”老板把两盘红彤彤的炒饭放在我面前,似乎很诧异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吃两大碗炒饭。

我趁老板不注意把一晚炒饭直接倒进木牌里,小深早就迫不及待的在木牌里张大了嘴巴,啊呜啊呜的吃着。

喂完小深,我才自己吃了一口,立刻被辣的嘴巴肿成了两条香肠。

“小深,娘亲这碗也给你好吗?”

“好哒!娘亲对小深最好了,么么哒!”

“那到底是娘亲好,还是爹爹对小深好?”

“恩……爹爹和娘亲一样好,但是小深更喜欢黏在娘亲身上。”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难为小深为了一口饭马屁拍的那么好。

闲来无事,我也不想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又点了一碗冰镇绿豆汤就坐在摊位上发呆。

这条街不仅摊贩多,还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大概到了六七点,一些穿着时髦暴露的妙林女郎就像退潮后沙滩上的蛏子,一个一个都冒了出来。

我无聊的看着她们花枝招展的走进不同的酒吧,突然,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闯入我的视线。

这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瘸脚的男人,先后走进一家名为“罗密欧”的夜店。

我揉揉眼睛,看着那两个穿着夸张的重金属朋克,辨识度极高的背影。

高大的那人,长了极为粗矿,下巴上的胡子浓密的就像羊毛;瘸腿的那人,长了两只特别罕见的龙虾手!

这两人不正是在机场被警察带走的毛胡子和龙虾仔嘛?

他们不应该还在蹲监狱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罗密欧”这个店名一听就是夜店,而且应该还是一家以服务女性为主的牛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