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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极其贪恋人肉的味道,一点点人血都能令它兴奋。

我似乎明白赢湛为何会突然舔吻我的嘴唇,他是在用他的气息来掩盖我嘴角被打出的一丝血气。

也因如此,瘦猴成为了我的替死鬼。

“现世报啊。”赢湛低声念道,带着某种理所当然的叹息。

瘦猴在凶兽的嘴巴里,像口香糖一样被嚼的粉碎,他的血顺着凶兽的唇齿滴到下巴,看得我一阵作呕。

我惴惴不安的看向赢湛,刚才在他脸上隐约露出的笑意已然不见,宛若昙花一现,又好似只是我眼花了。

凶兽吃完瘦猴,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把整张脸都舔了一边,然后又视线现扫向我们。

我害怕的瑟瑟发抖,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赢湛鄙夷的把他伸直的大长腿收回了一些,距离他脚尖不远的地上,龙虾仔憋红了脸,吓尿了裤子。

空气中弥漫出的尿骚味成功引起了凶兽的注意,却没有引起它的兴趣反而从那两只滚圆的眼珠子里流露出了与赢湛一样的厌恶、鄙夷的情绪。

我想起黑伞中提到过的,童子尿也是一味中药,具有生津解渴,止劳润肺等功效,同时童子尿泼在妖魔鬼怪身上也具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龙虾仔常年被囚山林石洞,手部畸形智力也受到影响,连家人都嫌弃他也不会有女孩子愿意靠近。

虽不能分辨出龙虾仔的具体年纪,但我大致可以确定龙虾仔应该还是处儿。

换言之,龙虾仔的这泡尿,极有可能就是可以用来救命的童子尿!

凶兽吃掉瘦猴的几分钟里,赢湛身上的烧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不过,他可以快速凭借鬼气快速恢复受损的身体却没办法修补被烧坏的衣衫。

大概是怕我看见他身上的伤疤会难过,赢湛还趁我不注意,用障眼法把伤疤都抹去了。

还在我的腰间捏了一把,示意我悄悄把毛胡子靴子里的那把洛阳铲递给他。

做完这一切,凶兽也选定了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我!

它黏糊糊的长舌头不偏不倚的向我席卷而来,赢湛冷冽的眸子里也透出一股杀气,掌心一送就把我推倒,长舌在我头顶三寸的位置扑了个空。

凶兽再想把舌头收回,愕然发现长舌少了半截,这才感觉到疼,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赢湛悠然的站起来,阴晴难辨的俊脸上勾出一抹嗜血的弧度,手中的洛阳铲上一些紫色的粘液滴滴嗒嗒往下落。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都没看清事情发展的经过,赢湛就把凶兽的舌头割了下来。

断舌在地上好似一条硕大的蛆,痛苦的扭曲着。

凶兽大吃一惊,痛的哇哇大叫,惊惧之下竟又使出了隐身的招数。

可这一回就连我就能看破它的绝招,断舌处不断渗出鲜血,无论凶兽走到哪,从他嘴里流出的血液都会暴露出它的位置。

“躲起来。”赢湛叮咛了句,踱步走向凶兽,步履优雅的就好像再散步。

我知道赢湛不会再给凶兽逃走的机会,但凶兽有十几米长,搏斗起来锤头甩尾的难免波及无辜。

我好手好脚的可以逃跑,毛胡子他们却只能听天由命。

环视洞穴,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只能先把龙虾仔裤子上的童子尿收集起来,涂抹在毛胡子等人的脸上。

另一边,赢湛已经用洛阳铲在凶兽的身上大展身手,每次挥铲必定削飞凶兽身上的一块皮肉。

而且,我发现赢湛瞄准的都是凶兽的脖子部位。

若换成是蛇,赢湛攻击的部位应当是七寸,也就是心脏的位置。

但我对于变色龙完全没有研究,不知道变色龙的心脏是不是也长在七寸上。

变色龙被打的抱头鼠窜,疼的连隐身都顾不上,卷曲的巨尾疯狂的拍打着经过它身边的每一片岩壁。

岩壁受到撞击落下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赢湛固然是毫发未伤,不能行动的毛胡子他们就惨了。

一个个被石头砸的跟猪头一样。

“额!”不知是被石头砸痛,还是毛胡子有话要说,他挤出一个鼻音,眼睛又忘不远处的一块岩壁上直翻。

我狐疑的看过去,发现那块岩壁上竟然有一个半米来宽的裂缝!

那裂缝上窄下宽,用手机光源照过去看不见尽头,应当把大伙都藏进去。

打定主意,我就拖着毛胡子的手往裂缝里拖。

可他太重了,我上次没能拖动他,这次自然也不可能。

赢湛发现了我的困境,掠到我们这里,连着抬了几下脚,就把毛胡子几人都揣进了缝隙里。

凶兽见状想要扑过来咬我们,我赶紧主动往裂缝里逃跑,“别踹我,我自己过去!”

裂缝里很窄,我们只能列成一排站着,我最后一个进去,站在最外侧,惊醒胆战的看着赢湛和那凶兽搏斗。

几个回合之后,凶兽脖子上的鳞片全部都被赢湛挖掉了,有些地方还露出了白色的骨头。

赢湛一把扔了洛阳铲,飞身骑在了凶兽脖子上,手指嵌入巨兽露出的脊椎处那么一夹。

一条深青色的经脉就从脊椎里被揪了出来,我看的目瞪口呆!

儿时听闻哪吒闹海抽了龙王三太子的龙筋做皮带,没想到现在竟能看上现场版的。

赢湛一边抽出那巨兽的筋,一边绕在手中,不知是不是也想带回去做跟皮带。

抽到最后,凶兽整个身体都痛苦的拧成一团,像是被压缩过一样。

抽完筋,赢湛优雅的从凶兽脑袋上跳下来,在他身后,凶兽如一座失了重心的大山,轰然倒地。

等被扬起的金沙尘埃落定,我小心翼翼的从缝隙里跑出来。

找遍了蛇坑都没找到外婆的身影,外婆一定就在凶兽的肚子里。

“你吃了人,也别怪我剖开你的腹。”

我捡起赢湛扔掉的洛阳铲,就往还没断气却动弹不得的凶兽肚子上卯足了劲去戳。

可这般洛阳铲完全不给面子,刚才在赢湛手里还好用的很,切肉跟切豆腐似得,怎么到了我的手里,连半片鳞片都刮不下来?!

我急得满头大汗,越发感觉自己的无能。

赢湛都已经把凶兽杀了,我都没办法破开它的皮肉。

“长了一千年的鳞甲就和活了一千年的古树一样坚硬。”

赢湛夺下我手中的洛阳铲,把我推到一边。

然后抬脚就往凶兽的腹部踹去,只一脚,那个被嚼的粉身碎骨的瘦猴就从凶兽的口中被踹了出来。

赢湛又踹了第二脚,凶兽大嘴一张又把失踪的买卖提大叔也吐了出来。

可吐完这两句尸体之后,无论赢湛如何踢凶兽的肚子,都再没有从它那张血盆大口里吐出人来,只吐出了一些消化过的盲蛇。

凶兽的肚子已经空了,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完全瘪了。

我简直就要崩溃了,一脸绝望,莫非外婆已经被消化了?

“找不到是好事,或许还活着。”

我眼眶酸胀的不行,眼泪模糊了视线,“一定还活着,就连吴言老道都说我外婆是个厉害的女人。”

就算我是在自欺欺人,也不想现在就认命。

藏人的缝隙里,毛胡子哼哼出的回音此起彼伏,带着某种惊惧导致的颤音。

我擦干眼泪,从赢湛的怀里退出来,“先出去吧,他们需要治疗。”

“好。”赢湛手指一勾,缝隙里的人就都被拉扯出来。

“变色龙靠吃有毒的盲蛇为食,体内应该具有抗蛇毒的物质。”我吸了吸鼻子,开始发挥学了五年的医学知识。

赢湛想了一下,捡起地上的半截断舌,把舌头上的粘液挤进毛胡子的嘴巴里。

片刻后,毛胡子的嘴角开始抖动,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化,惊惧的扭头看向那个漆黑的缝隙,“那里面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