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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顶之巅,圣洁雄伟的白棺两头,赢湛和那全身笼罩在金斗篷中的男子各据一方。

他们的气场截然不同。

一个邪魅冷酷,烟波流转间便能吓得那些个鬼魅魍魉屁滚尿流;另一个神秘伟岸,气息难辨。

但在这两个人身上都不约而同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让旁人见了都不由得产生敬畏。

我便是那个旁人,躲在赢湛身后还是被他故意散发出的冷峻气息震慑的瑟瑟发抖。

等了半天,他们谁都没有先动手,也没有人开口。

我不禁怀疑这两人是否已经在暗中较量,比方说武侠片里普通人看不真切的无影脚,又或者是仙侠片里凡人感受不到的灵气碰撞。

顷刻之后,赢湛忽然卸下防备,脚步挪移,把我暴露在金斗篷男子的正对面。

卧槽,什么情况?!

难道在我看不见的过程中赢湛打输了,所以把我拱手让人?

我恨不得在他那蓄着云烟般长发的后脑勺上捶一个毛栗!

说好的保护我,不让我一个人的呢?

都是放屁吗?

可事实证明,我猜的没一个正确。

我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向赢湛发射求救的视线,“什么情况?”

“你自己去看。”赢湛的语气好像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白棺约有五米,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我还是不争气的膝盖发软,但我不想被赢湛看扁。

“你让我一个人去?”

“恩。”

他悠哉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欣赏着我脸上丰富的表情。

“去就去,谁怕谁啊!”

我给自己打气,迈开打颤的双腿逐步靠近。

走了几步,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白棺和金斗篷的男子脚下都没有出现影子。

再看看自己脚下,一个在金光反射下被拉长的黑影稳稳的踩在脚下。

这说明金子折射出的光线和普通光线一样,都能照出人和物体的影子。

赢湛是鬼自然是没有影子的,可隐藏在金斗篷的下的人应该就是被秦玉郎复活的那个秦朝的皇子之一的公子高,他既是个活人又怎会没有影子?

还有那副白棺,铸造的如此高大雄伟,为何也不见落下影子?

提着一口气,我终于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靠近公子高之后,我更加害怕了,不止脚软整个身体都开始发软,脚下一崴竟整个身体向白棺压下去。

可我却没有压在坚硬的白棺上,一双从黑袍中探出的双手适时接住了我。

“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想要反驳几句,赫然发现赢湛和我此时站着的位置太逆天了!

他的身体站在白棺中间,而我横倒在他的臂弯里,也应该接触到白棺才对,可我们什么都没有碰到,好像这副白棺只是一个不存在的缥缈幻象。

我简直看傻了眼,不敢置信的对着白棺伸手摸了一把。

果然,我的手完全不受阻碍的从白棺的中间挥过去,白棺真的只是一个假象,用科技能解释的话那就是有人把白棺的照片投影到了这里。

再看站在白棺后纹丝不动的公子高,无疑也是一个逼真的幻影。

怪不得赢湛放心的放我自己去,他早就知道了真相,故意看我闹笑话。

而我也如他所愿,吓得屁滚尿流最后还主动扑进他的怀里!

“这个秦玉郎搞什么鬼,放个假的公子高来吓唬我?”我一百个不爽的嘀咕着。

赢湛慵懒的绕着白棺踱步,“蛇坑里有一只凶兽就足够吓唬人了,没必要再搞这些虚的。我看这白棺和公子高不久之前应当确实是被摆放在这里,可能因为这座金山的存在,从而影响了这片区域的磁场,磁场发生改变后就会保留下曾经长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人或物的投影。”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如拍拍他的马屁,待会还要麻烦他带着毛胡子等人离开,若真靠我一人,那还真就只剩下等死的份了。

我也在金山上绕行一圈,这里真实存在的只有我和赢湛还有遍地金沙。

原本,我满心期待的以为外婆会在金山之上,可寻遍了金山,也没发现有关外婆的任何蛛丝马迹。

能找到外婆的最后希望都被扑灭了,我顿时心如死灰。

蛇坑里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寻找过了,要是外婆或者一定会被找到,就算只剩下尸体也能发现。

王字记号表明外婆确实进入了蛇坑,但她又在蛇坑中尸骨无踪,便只剩下那个我一直都不愿接受的结果。

外婆被洞穴里的凶兽吃掉了!

想到这,我颓然的跌倒在地上。

这一次,赢湛没有扶住我。

我发呆了许久,才从痛苦的思绪中回过神,发现赢湛的表情好似在看见白棺上雕刻的某个图案后变得凝重。

“赢湛,我外婆可能……”我憋着想哭的冲动,声音沙哑。

赢湛这才收回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安慰的轻抚我的背脊,“会找出王婆尸骨的。”

“恩。”我撑着他递来的手掌,站起来。

估计赢湛的意思是杀了那只吃掉外婆的凶兽,剖开凶兽的肚子把外婆的尸骸取出。

说话的时候,赢湛又看了一眼白棺上的某个图案,璀璨的双眸有沉了下了几分。

我有些在意,视线也追着赢湛的视线落在白棺上。

在看见那个充满了血腥、屈辱和让我心疼的阴面雕刻后,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我用力扯开赢湛的衣领,对照着他胸口上的那个和白棺雕刻的一模一样的印记,视线忍不住氤氲。

U字形的印记,在古代只能用烧红的马铁蹄烙印出来,这是君主赐给奴隶的印记,是终其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屈辱。

赢湛给我看过,不知谁在他胸口留下过这样的马铁烙印,巧合的是,属于公子高和解忧公主长眠的白棺外也有这样的马铁烙印。

我猜不透这两个烙印之间究竟存在着某种关联,但说只是巧合却又过于牵强。

是什么人胆敢在皇子皇妃的棺材上烙下奴隶的标签?

那个人和赢湛又是什么关系?

君臣,主仆,还是胜利的将军和苟活的战俘?

暴露在墨色的衣裳下,围绕在马铁烙印附近的还有数不清的鞭痕和割伤,我只看了一眼,鼻子就发酸了。

“来蛇坑的目的是寻找王婆,不要为其他事耽误。”

赢湛淡定的拉好被我弄乱的衣裳,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全部遮掩起来。

“这才不是其他的事情!这是你的事情!”我拿出手机,随着白棺按下快门。

“这是做什么?”赢湛握住我的手。

“我要查出当年的事情,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曾经……就算你伪装的很好,我也知道你有多意。”我努力不哭鼻子。

赢湛似乎不领情,别过脸让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几千年前的事情,别说的这般笃定。”

我又被他横抱起来,如惊鸿之羽,顺着金阶落地。

他托在我的腰间的大手,却似乎比以往都要温热一些,也都要温柔一些。

我学着他的模样,将他散在脸颊上的一束青丝别进耳后,“就算是被掩埋了千年的记忆,我也能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去找到。”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得到了他太多的好,也亏欠了他太多。

出于对外婆的承诺,我不能回报他我的情感。

拼凑他的曾经,恢复他的记忆,才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寻找凶兽之前,赢湛决定将毛胡子他们都搬出蛇坑,在洞穴里耽误了那么久,洞穴外早就天亮了。

白天外面没有蛇,我们大可以安心的把毛胡子他们扔在路边。

他自觉地把几个人像是背沙袋一样,一个叠着一个的单手抗在左肩。

这几个人的重量相加少说也有千余斤,赢湛却一点都不觉得吃力,还能腾出一只手与我相扣。

“恩——!?”

大概是我们走的太干脆,一点金子都没有拿,毛胡子竟然从急得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调。

我扯了扯嘴唇,心想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来毛胡子中毒之后也没有学乖。

“那些金子有毒的,拿了必死无疑。”我解释。

毛胡子这才停止转动他转的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换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们回到发现凶兽的瀑布,再往回走就要重新进入炙热的洞穴通道。

高温瀑布依旧蒸发出一种足以将人热晕的热气,我们尽量贴着岩壁远离高温瀑布,走到半路上,赢湛猛地停下脚步。

我没有注意,一头撞在他的后背。

赢湛的耳朵轻微的收动了下,随即目光看向冒着滚烫热气的温泉。

拉着我的手掌紧了紧,低声道:“静声!”

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没有了我们行走发出的脚步声,整个空间里就只剩下哗哗的瀑布流水声。

但是,再仔细聆听,瀑布声中好像还夹杂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水声,像是谁在用小勺子在拨水。

我瞪大了双眼,想要找到那种突兀的水声的来源。

可四周一目了然,除了我们再无他人。

顺着赢湛的视线,我看见温泉的边缘凭空扩散出一圈又一圈诡异的巨大涟漪!

赢湛抽走我腰间的匕首,朝瀑布走过去,“带着他们躲起来,凶兽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