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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我浑身湿透的躺在的地上,先是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肚子,接着那双冷凉的大手又游移到我的左胸,使劲按压。

这感觉怎么和鬼压床这么像?

睁开眼,就看见逆光的角度下,一张微微开启的薄唇对准我压下来。

敢吃老娘豆腐,我一个激灵猛地朝那张嘴甩出一大耳光子。

那人也是个练家子,察觉我的掌风,微微侧过身就优雅的避开了。

“王元宵,你又想谋杀亲夫啊?”赢湛抓住我乱动的双手,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上露出一抹愠意。

我眨眨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在赢湛那张俊脸上涌出怒意之前,我好像还看见了那双宛若夜幕般漆黑的瞳孔中聚起的担忧。

又是他救了我!

我想起外婆说过的话,在这个世上只有赢湛可以保全我的性命!

“咳咳!咳咳!放开我,谁同意当你老婆。”我一边咳出胃里的水,一边倔强的反抗。

“难道你不是?”他松开我,眼底浮现冷意,挑高了一侧剑眉,压低嗓音。

“绝、对、不、是!”

“你觉得,我凭什么屡屡都要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切,谁要你救!”

我赶紧从他怀中逃脱,感觉他注视着我的视线深邃的令人眩晕,却也冰冷的几乎把人冻结。

其实我心里是感激他的,可一想到被他吃干抹净的那件事,脑子里就只剩下把眼前男人大切八块的冲动。

赢湛走近我一步,我不自觉紧张起来,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却又戏虐的笑。

“喂,你干嘛这样笑?警告你,我现在可是有法术的,啊啊——!”

我话还没说完,后衣领就被他单手提了起来,那动作潇洒的就像在提起一只小鸡。

伴随着赢湛低沉的笑音,河面上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又把我丢进了河里!

清晨的河水还没吸收到太阳的温暖,冷的像一条冰川,而我就似一只不会游泳的落水狗使劲在水里扑腾。

“算你狠,有种别让我上来,不然我一定和你拼命!”

“你拿什么和我拼?”

赢湛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我,还用他穿着云靴的脚玩弄着河岸上一颗小石子,好像在警告我,要是再敢废话就会一脚把石子踹过来。

我深度怀疑,这人要是活在古代,一定就是历史书上写的暴君!

摆在现代,也绝对是暴力分子!

说道我的水性,那是和我的车技不相上下,都是半会半不会。

大学里和舍友一起去热带风暴,人家都游到十几米远的地方,我还在原地打转,虽说不至于沉下去,却也游不起来。

扑腾了好一会,才抓到了河岸上垂下来的一根柳条,我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柳条就会断掉。

“喂,快拉我上去!”我冻得直哆嗦,愤怒的吼道。

赢湛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更甚,“你叫我什么?”

见他嘚瑟的模样,我知道自己栽了,这货摆明了是在惩罚我不肯承认和他的关系。

“赢湛!”我莫名的心慌意乱。

“叫的不对~”他靠在河岸边的围栏上,墨发飞舞的就像漫天的柳条占据了我的视线,还有他眼中炙热,仿佛烙铁一般印进我的心间。

王元宵啊王元宵,你特么原来有被虐倾向啊?都快被淹死了,还有闲心在这发(浪。

我脑中跳出了两个奇怪的思想,一个使劲的骂我花痴,另一个则为我找借口,抱怨赢湛怎能长了这样一张胜似妖孽的脸孔。

我胸口扑通扑通直跳,脸红到耳朵根,不敢再对视他的眼睛。

“快说,你应该叫我什么?”赢湛的口吻很冷很霸道,却无端端蕴出了一种暧昧勾引的味道。

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没憋出一个屁,就怕自己不争气的沦陷。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晨光下赢湛挺拔的身躯像是被勾上了一抹金边,连眉眼间细小的动作都能散发出一种撩人的抚媚。

突然,我看见赢湛脸上的神色停顿了一秒,这才发现,他是在盯着我的鼻子看。

擦!鼻血!还是我的!

尽管赢湛用修长干净的手指捂住嘴,我还是从他的指缝见听见了嘲笑声。

“笑屁笑!我这是被冻出来的鼻血!不想守活寡,就快拉我上去!”我抹了把鼻子又羞又怒。

听闻“守活寡”二字,赢湛的脸上露出了略微凝重的表情,却还是没伸手拉我,好像是在蓄意等在着什么。

我气的嘴都要歪了,赢湛难道是想冻死我不成?

就在我开始怨念的时候,一个滑溜的东西突然卷住了我的脚,想要使劲把我拖下水。

我惊惧的大叫,手上一用力,柳条断了!

被拖进水底后,才看清了缠绕在我小腿上,那个足以让我脊椎发凉的东西。

就是一路尾随,想要致我于死地的那张人皮!

人皮在水里灌满了水,长得像某宝上售卖的那种老式充气娃娃,透明的皮肤里还飘着几根酱绿色的水草,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赢湛看见人皮一点都没有吃惊,似乎很早就预料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后退一步,抬脚把之前玩弄的那颗小石子踢飞。

此时,人皮大约在水下一米的位置,顺着水纹的流动,歪歪扭扭很难瞄准。

可赢湛踢出的那颗小石子却不偏不倚擦着我被抓住的小腿边上飞过!

人皮被打断手臂,抓在我小腿上的力气消失了,我挣扎着再度回到水面。

赢湛大袖一挥,把我从水里卷入他强壮的臂腕。

“别怕,在我身边你不会有事。”赢湛此时的语气温柔的好似一团云,让我倍感安心。

我惊慌失措,紧紧抓住了他。

赢湛又向河里踢了几枚小石头,每踢一次,水底的人皮都会发出一种刺痛耳膜的尖细惨叫。

几分钟后,水面上冒出了几个气泡和一小片酱绿色的漂浮物,渐渐变得安静。

“那玩意,死掉了没?”

“死不了,这是活人皮,碎了还会再长。”

我听得一阵恶心,活人皮的意思是说活剥的人皮,还是皮被活剥来后还活着的人?

“那它为什么要害我?”

“因为你在阴人眼里,看起来很美味。”

“不正紧!”

我红着脸别过头,察觉赢湛好像在隐瞒些什么,他把我横抱起来,我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外婆说过赢湛是阴魂来的姑爷,死人怎么可能有心跳。

“放我下来。”

“不想死就别乱动。”

赢湛就这样一路抱着我走到火车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买票就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回我家方向的火车上。

还选了一个火车上最豪华的贵宾仓,整个过程中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直到他把我小心的放在卧铺上,我才愕然发现了他不让我自己走路的原因。

原来,我的脚踝上还粘着一双人皮的手。

而且,那双手好似吸血蚂蟥,正使劲往我的皮肤里钻。

“以后在遇见活人皮,要用火烧。”

赢湛像是做示范一样,从拳头里挤出了几滴黄色的液体淋在人皮上,然后点燃了火车上给贵宾准备的火柴。

“轰!”人皮遇火即燃,眨眼烧成灰烬。

我赶紧抖动双脚,把人皮烧成的灰拍掉。

“你滴了什么上去?”我好奇盯着赢湛干净的掌心。

“我身体里的尸油。”

“你不是一把骨灰嘛?!怎么还会有尸油?”

赢湛好笑的看着我一惊一乍,“谁告诉你,我被火化了?”

“可是那个骨灰盒……”

赢湛的表情变了,似乎被问到了痛处。

火车开动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一缕缕阳光随着车身的移动不规律的投进窗户。

有几缕落在赢湛脸上,让他瞬间拧起了剑眉。

我凌乱了,皱眉都那么好看,好让不让人活?

拉上窗帘,赢湛脸上的痛苦之色才稍稍减缓,闭着眼平躺在我坐着的那张卧铺上,豪不防备。

“赢湛,你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要说几遍?我是你拜过天地的夫君!”

他一个侧身,张开修长的双臂圈住我,力气之大,让我无法推拒分毫。

果然是个暴君!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诶诶,打住!”

我开始有些了解赢湛了,他只会回答他愿意回答的,如果遇上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就会用暴力解决,比方说现在又把我压在卧铺上,很不安分。

我无法了解他,就像无法识破笼罩在身边的种种谜团。

赢湛把脸埋在我的胸口,肆无忌惮的欣赏我想要发怒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嚯啦——”贵宾间的门被拉开了,检票大妈突然闯了进来。

我顿时郁闷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压在我身上的赢湛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并且没有挪开他放在我屁股上的手!

“放手!你难道都没有羞耻心的嘛?”

闻言,赢湛贴近我,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孔在我眼中放大,挺拔的鼻梁摩挲到我的鼻尖,打乱了我的呼吸。

我深深的跌入了他的眼,宛若跌入了深深的湖水,他吻了下来,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检票大妈在门口站了几秒,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们,她重重关上门走出去,“检查过了,这排包厢里没人!”

赢湛坏笑了一声,贴着我的耳廓,“你那么好奇我的真面目?何不去看看你家供桌最上一层的红布里到底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