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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元宵节出生,家里就给我取名王元宵。男朋友知道后,约定了会在今年我过20岁生日那天取走我的第一次。

“家里要我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学校,约定要延期了。”男朋友发来抱歉的短信。

“没事。”我忐忑的回复,脸红一片。

男朋友不知道我用手机定位了他的坐标,知道此刻他正坐在从老家驶向学校的大巴上。

想到这,我心跳的更加急促。他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当夜,我捧着自己的生日蛋糕去男朋友宿舍履行约定,却发现他正和我们班的校花非常激烈的滚着床单。

“狗男女!”我毫不留情的把燃着蜡烛的生日蛋糕拍在校花花容失色的脸孔上。

虽然这已经是一月前的事情了,但由此带来的滚滚天雷依旧如影随形的折磨着我。

校花名叫李珂,是我在读医校校长的独生女,典型的白富美。我得罪了她就等于为自己的前途提前宣判了死刑。

果不其然,在分配医院去实习的时候,校长毫不留情的把我分配到了一个各方面都不招人待见的地方——西山医院。

西山医院紧邻西山殡仪馆,第一天去那里报道的时候就听老护士叮嘱,千万不要睡在寝室左侧的床位。

仅仅一墙之隔,墙壁那边却是殡仪馆的停尸间。

也因西山医院地处不祥,来看病的人寥寥无几,我实习期的多数时间都只要坐在预检前台装装门面就行,到了晚上更是黑灯瞎火,只有一个人值班。

直到有一天夜里,我趴在前台打瞌睡,睡梦中我感到一双冰冷的手掌慢慢探入我的领口,霸道的探索着我那两座未经开辟的小土丘。

随后我浑身都紧绷了,像是被冻僵一般,有点麻痒也有点异样。

一双冰冷的唇准确的控制住我的唇,摄取着我的羞怒和颤栗,留下满口不说出的异香。

令我感到恐惧的是,我竟一丁点都无法反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朦胧中我看见压在我身上的好像是一具半透明的轮廓,脸上没有五官。

我开始意识到,这或许不是梦,我很有可能被某个脏东西占了便宜!

感觉到我有些发抖,上方的男子放开我红肿的唇,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性感在我耳边低语。

“不想死,就自己动!”

这句话说足以让我羞怒致死,而事实却不是我想的那样。

控制我身体的力量极速退去,我豁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找不到方才那个窃玉偷香的男子,我并没有坐在前台,而是被泡在一缸子液体中。

我一下惊悚了,涌入鼻腔的刺鼻味道应该是一种专门制作尸体标本的药剂——福尔马林。

“救命!”我破喉咙的大喊。

外面像是一个开豁的房间,能清楚听见我那声“救命”像水纹的涟漪般回荡在密封的空间里。

然而,没人回应我,甚至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一个极为不祥的念头出现在脑海,我好像被人被关进储存尸体用的解剖台里了。

我努力说服自己,身为一个实习医护人员,遇到危险应该淡定,要想办法自救。

我试着到处推敲,发现正上方的铁板没有卡死,用力就能推开。

惊慌失措的爬出来,我一头撞在另一块铁板上,昏暗的光线中,一只散发着腐臭的手悬在我眼前。

这是一具躺在解剖台上的年轻男尸,已经腐烂的的手腕上还绑着标签:殷汝康。

我大叫着向一旁退去,又撞到了一具尸体,同样是男尸,也同样姓殷。

空气里弥漫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根本掩饰不住满屋的死气,我做了无数次深呼吸,慢慢站起来。

视野所见,整个房间都躺满了正面朝天,浑身裸露的男尸。

我身处在尸堆中央,刚才爬出来的解剖台旁还放着另一个关合的解剖台。

此时,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几下滴水的声音。

另一个解剖台上的铁盖被缓缓推开了。

一双被泡的发胀的眼睛从解剖台铁板下反射出吓人的反光,紧接着一只手伸出来。

这只手的主人明显已经死去多日,浮肿的手背上看不见任何血管,手腕上挂着一枚与其他尸体不同的暗红色标签,写着:新郎,秦玉郎

我保持着随时准备逃跑的动作,却在无意中看见自己手腕上那枚红色标签后如遭雷击。

标签上赫然写着:新娘,王元宵!

新娘怎么会是我?!

先不说眼前令人咋舌的诈尸现象,单从我和尸体手上成对的标签就能猜出,一定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卖了冥婚了……

眨眼间,男尸已经完全从解剖台里坐起身来,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看见我,男尸那张肿的比猪头还大的脸上划开了一道诡笑,嘴角裂开到耳朵根。

我忍着即将被吓尿的惊惧,连滚带爬去推解剖室的大门。

可是大门被紧锁着,怎么都推不开。

男尸向我逼近,发出诡异的狞笑:“咯咯咯咯咯,从没有人能逃掉。”

“啪!”不远处的窗口不知被谁扔了一块石头,引起我的注意。

解剖室在二楼,距离地面大约六米,这个高度跳下去应该不会有事。

想到这我不顾一切的纵身向窗台跃去。

窗玻璃碎了一地,却没有任何一片砸在我的身上。

我奇迹般的安然无事!

男尸似乎不能走出停尸间,只能站在二楼窗口,狠狠的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呸!呸!呸!”我向二楼用力吐口水,听老人说遇到邪门事一定要吐口水才能驱邪。

吐完口水,我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回家,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西山医院处地偏僻,去车站的一路上压根都见不着人。笼罩在黑暗中的车站,仿若夜间收留游魂的驿站,静静的等着来客。

末班车十一点就没了,我看了看表,凌晨一点二十分。

我回不了家,也万万不敢再回西山医院,离车站不远的一间宾馆引起我的注意。

宾馆老板是个自来熟的小老头,见我气喘吁吁,忙烧水泡了一壶龙井茶。

见着活人,我安心不少,送入口中的热水也让我找回了一丝生气。

“小姑娘,你是西山医院的护士吧。咦,你手上挂的是什么?”

老板发现我手腕上的标签,上面红色的毛笔字像是用血蘸写的,至今还能让我感到一股子钻心的寒意。

我赶紧扯下来扔进垃圾桶。

“同事恶作剧,闹着玩的。”

老板有些诧异,拿了条毛巾让我擦干头发,似乎对我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非常忌惮。

“西山殡仪馆这几天不大太平,你们还是不要玩那种吓人的游戏了。”

“什么不太平?”

“你不知道?这里附近有一个殷家村,不知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村子里所有的男丁都死光了!公家人来查过好多次都说是村里的男人自己把裤腰带挂在树上吊死的,这不半月过去了还是悬案,那些尸体在真相查明前也不能火化,就全部送去了西山殡仪馆里。”老板面露恐惧的向西山火葬场的方向看去,压低了嗓音。

我一听,浑身的鸡皮疙瘩刷刷冒出来了。

刚才在停尸间躺着的那些男尸手上的标签都姓殷,八成就是殷家村的那帮吊死的男丁,可从解剖台里诈尸的叫秦玉郎的男尸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出现在存放殷家尸体的房间里?

还有进入我春梦的那个男子,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好像不是要轻薄我,反而是想要救我……

老板一直陪我聊到天色破晓,我才敢独自回房洗去满身的福尔马林,然后做第一班公交赶回家。

从西山到我家足足要坐17站,我身心疲惫,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靠在座位上打起瞌睡。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车子突然猛地急刹车,“砰”一声发出惊天动荡!

“撞山了!”不知谁尖叫了一声!

刹那间,车厢中所有的乘客都像在弹射座椅上被弹射出去,猛的摔在地上。

“哎呦!”

“我的腿!救命!”

惨叫声在车厢中此起彼伏,我只是摔了一跤顶多算是轻伤,其他乘客却没那么幸运,许多人都骨折、流血不止。

医护人员的责任感让我立刻为伤者做紧急处理,将伤者扶下车后,我走到车头想去看看伺机的伤势,骇然发现车头已经完全陷入山体之中,伺机肩部以下都被挤成了肉泥,只剩下面部还保留完整,不自然的垂在方向盘上。

我知道这人九成是没救了,还是要最后确认以下。

“伺机师父……”

我一边叫他,一边把手探向他的鼻子下方。

突然,伺机的脑袋向我转了过来,同时眼睛嘴巴都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弧度,对我咯咯一笑,用力咬住了我的手!

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我昨夜才听过,就是停尸间那具男尸发出的!

“啊!”我惊叫着想要甩开,没料想伺机咬的太紧,我一用力连带着把司机的头一起扯了下来。

伺机的脑袋滚在地上,留下一片血色的轨迹。

低头一看,手上出现了两排流着黑血的牙印,我吓得几乎就要昏倒,身后一个熟悉的温度扶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