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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瞬间就涌出了眼眶,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艘独自飘荡的小舟突然看到了岸边的灯光一般激动。

我连忙冲了上去,正想开口询问那红蝶骨驭炎此刻人在哪里之时,那红蝶却突然像失了力气一般飘落在地。

心脏陡然紧缩,仿佛被一张强有力的手掌给牢牢抓住一般。

我立马扑.倒在地,捧起那只红蝶。

可那只红蝶却只是在我的手心中扑朔了几下,随即停止了动作,连带着它身上散发出的红色光芒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你别死啊!你快告诉我驭炎在哪里?你再动一动,不要躺在这里!”

我急得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可那红蝶却还是一动也不动彻底失去了生气。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眼前天旋地转,好似才刚握在手中的火苗骤然熄灭般绝望。

突然,我看到了这红蝶翅膀上有点点的水迹,而在这水迹之下还有些许被烧焦的炭黑。

刚才一路走来,我并没有看到有水塘,而这栋楼也早已废弃,估计是不会有水了。既然如此,这蝶就是从其他地方飞来的。

要么就是骨驭炎带着这只受了伤的火蝶来到了这里,要么就是这火蝶在有水的地方和他失散了。

我立马将这火蝶放入口袋中,转过身去朝着空荡的走道大喊:“驭炎,你在这里吗?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听到了就快回我句话!”

走廊内一片寂静,除了刚才呼唤的回音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

这时,我的心越发地焦急,好似被切成一片片放在炭火上煎烤一般难受。

火蝶是骨驭炎鬼气凝聚而成,可如今这只火蝶竟然被火给烧焦了翅膀,这根本就是莫大的讽刺。若不是骨驭炎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让火蝶受损。

我的心思越想越纷乱,立马便迈开脚步急匆匆地往楼下跑,一心只想着要赶紧找到骨驭炎。

就在我跑下了三层楼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懵了。

眼前并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出口,而楼层数字那里竟赫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肆”。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耳畔尽是“嗡嗡”的声响。

我记得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走上过四楼,就连火蝶我也是在三楼遇见的。可为什么我已经走下了三层楼,却会身处在四楼?

不,这不可能。这楼内一个怨灵也没有,更没有怨气,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邪门的事情。

我立马抓紧手中的电筒快速地向楼下走去。

这次我特意留了个心眼,每到一层楼都会注意一次楼道口隐约的数字。

第一次我看到的是“叁”,再接着往楼下走去看到的是“贰”。

走到这里,我的心脏早已经被高高地提了起来,胸膛里好像有一个小僧人不停地敲打着一般忐忑不安。

如果下一层楼我看见的是数字“壹”,那我就能从这栋楼里走出去了,如果不能或许我会死在这里面也不一定。

我一只手紧按着自己不断狂跳的胸口,另一只手扶在了楼梯的把手之上。

曾经我听宋铭说过,如果遇到鬼打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扶着墙或者是身边其他直线条的建筑物,这样鬼就没法办通过障眼法迷惑人心,鬼打墙自然就迎刃而解。

我深呼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我的心脏就会高悬一分,眼看着就要走到最底层,用手电往数字上照去,硕大的“肆”字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墙上的那个字不是“肆”而是“死”,它预示着我会像住在这里的房客一样最终只有死这一个结局!

顿时我就崩溃了,所有的理智和镇定都在这一瞬间崩离分析。我疯了似地往楼下跑,每一步都用力地踏出重重的声响,试图让那声响提醒自己还活在这人世间,我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也不知道我到底往楼下跑了多久,我甚至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跑到了底下,已经到了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中,周围都应该是些牛头马面或者是一些面色惨白的鬼怪们。

可是周围却一片寂寥,空荡荡得什么也没有。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就只剩下那诡异的风吹声不停地呼呼作响。

突然,我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刚才我上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甚至我走到三楼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怎么突然就遇到了鬼打墙呢?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契机,所以才会导致我进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圈子中。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停地思索着,脑子里忽然有一道亮光闪过。

是火蝶!自从火蝶出现之后一切事情都变得诡异了。

我立马从口袋中掏出那只火蝶,谁料手心中的火蝶竟然以一种极为迅猛的速度变得扭曲变形,而后好似被融化了一般成为一滩化脓的血水。

当即我就被吓坏了,疯了似地将那滩血水往地上甩去。

那滩血水立马化形成一个猩红色而又扭曲的身体飘荡在我的面前,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眶面对着我。

它分明是没有眼珠的,可不知为何我就偏偏觉得它在凝视我,仿佛是一头饿狼在打量今晚的美食。

“咯咯咯——”

突然,整个走廊内都爆发出了一阵如雷鸣般剧烈的笑声。这笑声就像是戏曲中白脸的奸笑,又像是冰冷却无形状的水流缓缓地侵入我的心肺,冷冻刺骨。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立马转身撒着腿丫子就要逃命。

谁知道两旁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一道有一道猩红色的血迹,而那血迹又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聚形,直至最后凝聚成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血人挡在我的面前,阴森地望着我。

它们个个张牙舞爪,明明是没有形态却又可怖至极,浑身掺着殷红色的鲜血,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淌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脓血。

顿时,我的双腿就没了力气,整个人往后一倒,“噗通”一声就重重地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