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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我误会了你们,那你们就先别跪着了。”

我连忙上前伸手试图扶起黑白无常。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他们两个,他们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赶忙站了起来,又刻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娘娘要不得,您是千金之躯又阳寿未尽,可万万不能触碰我们两个。”白无常低着头着急地说。

这我就不明白了,骨驭炎是鬼,黑白无常也是鬼,为何我碰得骨驭炎却碰不得他们两个?

莫不是他们因为我刚才那顿脾气而惧怕了我?

我原本只是希望阴间的鬼不要因为我是活人而低看了我,可从来没有打算让他们以后畏惧我。

虽说他们习惯了封建主意那一套,但我却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怎么能让他们对我感到害怕?

当即我便解释道:“刚才我冲你们发火是因为在电梯里真的吓坏了,误以为是你们在背后捣鬼。但我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不是你们的错,我自然不会污蔑你们。所以你们不必这样畏惧我的!”

黑白无常随即对视了眼,脸上不由地划过一丝疑惑。

“娘娘,您是主子,我们是奴才,我们对您只有敬畏,并没有畏惧。”白无常躬身道。

我真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官腔,分明我们都同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哪里有上等下等之分?历史上那么多次纠纷矛盾就是因为阶级发展的不平衡导致的。

“你们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奴才的。再怎么说你们好歹也是地府的官差,我只是个无业游民,至于骨驭炎顶多是你们的上司罢了!”

我的话才说出口,黑白无常立马又跪了下来,身子趴得低低地。

“娘娘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这可是要夺魂削骨的大罪!”

嘛耶?我不过只是理性地分析出了现状罢了,怎么就成了夺魂削骨的大罪了?

我疑惑地看向骨驭炎,他却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我,缓缓道:“你呀你,刚才那些话你可千万别当着祖奶奶的面说,否则以后有你好受的。”

这下我觉得自己更委屈了,难道提倡平等有错吗?难道贵族真的就比平民高贵多少吗?

骨驭炎估计是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道:“为夫之前就与你说过,世间万物都有其独特的规律,既然阴间延续了等级制度,必然是有他一定的道理,即便是有弊端,但也一定是眼下最好的制度。”

“如今的阴间祥和太平,如果贸贸然改变长久以来鬼族习惯的等级制度,必然会发生大乱。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必为夫不说,你也能猜想得到吧?”

听了骨驭炎这话,我忽然觉得内心清明了起来。

以往只知道封建主义制度是腐朽的,却没想到它也曾在一定程度上推动过历史的发展。我只一心想着要更进步的制度,却全然没想过这适不适合阴间眼下的状况。

骨驭炎见我已经明了,便不再多说,而是扬起手示意黑白无常起身。

“方才你们说在此寻找丢失了的亡魂,这又是怎么回事?”

黑无常迈步上前,低头道:“回禀王爷,小的们奉命来此带走一缕亡魂,谁知路过此地他却伫足在此不愿前进。我们念及他生前行善积德的过往,特意批准他再此逗留一夜,次日凌晨四点之前必须跟我们回地府。谁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什么亡魂这么大胆,竟然还敢在黑白无常眼皮子底下溜走。

虽然黑白无常在骨驭炎面前一脸的怂包样,可他们也是在阴间当了上千年的鬼差,对付亡魂的手段只会多不会少。

不过,我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刚才我被困电梯,如果不是黑白无常在捣鬼,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失踪了的亡魂在背后搞事。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认识吗?

而且从黑白无常的话中来看,他应该不是恶鬼才对,又怎么会做吓唬我的事情?

会不会是他原本想借助电梯逃跑,不小心遇见了我,而我身上又带有骨驭炎的鬼气,所以他害怕了?

眼下看来,这或许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不过现下也没找到那缕亡魂,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还不能就此定论。

或许是因为骨驭炎不是阎王的缘故,他听到亡魂丢了倒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仿佛只是听到黑白无常说丢了颗大白菜一样无所谓。

“亡魂的事先放一旁,反正他也跑不远,等会儿再找就是了。你们两个先随我进屋,我有事想要和你们说。”

说完,骨驭炎便拉着我的手往我们的房间走去。

路过灿阳房间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他的房门是虚掩着的,留了一条手指大小的门缝。

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灿阳本来是托付黑白无常看着的,可他们两个却因为阴间临时的调配没办法帮忙。

可殡仪馆这种地方阴气重,又多的是阴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灿阳,只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所以我们俩也就没带着他,而是把他留在了房间里,叮嘱他绝对不能离开。

灿阳虽然年幼,但因为是人鬼子的原因,神识发育得很好,更是比一般的孩子长的快懂事得多。而且骨驭炎还特地在他房间里设下了结界,我也就没多担心他。

但现在他的房门竟然没关上……

我不安地走上前,轻轻地推开灿阳的房门。房间里摊了一地的玩具,桌子上的吃食更是被糟蹋的乱起八糟,衣服更是铺了一床,俨然是一个灾难现场。

可是我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却没有见到灿阳的踪影!

当时我就慌了,连忙揪着骨驭炎的衣衫道:“怎么办,灿阳不见了!”

我急得就快要哭出来,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好的念头。

骨驭炎虽然着急,但显然是比我冷静了许多,揽着我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别的鬼气,灿阳应该只是自己溜了出去。没事的……”

我轻轻地点着头,不断地在心里祈祷着灿阳不要出事。

“嘭——”

这时,隔壁我们的房间突然出来了一道突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