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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靠在骨驭炎怀中微微地点头,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然抬起头来盯着骨驭炎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今晚想干嘛?你又要夜闯殡仪馆?”

我一想到上次来殡仪馆时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头皮发麻,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可骨驭炎这家伙竟然还要拉着我来。

虽然我心里是很好奇那幅画背后藏着的秘密,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我心里承受极限了。我担心今晚再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会受不住当场就晕过去。

“驭炎,今晚我留在酒店里看灿阳,你自己来成不?”我试探性地问。

我的话才说完,骨驭炎平展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阴着脸摇头道:“不行。我已经托黑白无常照顾灿阳了,你就乖乖地跟着便是了。”

骨驭炎说的倒是轻巧,我心里却发怵得厉害。

大家都说见得鬼多了,自然也就不害怕了。可这句话似乎在我身上却一丁点儿体现也没有,自从回了人间之后,我对恶鬼什么的倒是越发地害怕了。

可骨驭炎坚持让我跟着他,我又哪里能有反抗他的权利呢?无奈我只能默默地点头。

这时,骨驭炎忽然拉起我的手,含情脉脉地凝着我,低喃道:“你是不是觉得为夫一点儿也不考虑你的感受,其实为夫只是不放心让你自己呆在酒店里。”

“灿阳毕竟是我儿子,又有黑白无常照顾着,我心里还算有底。可是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针对你,昨夜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怕了,我必须要将你带在身边,时刻保护着我才能安心。”

我没想到骨驭炎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自己一心自顾着害怕,却从未想过原来他比我更害怕我会出事。

看着骨驭炎坚定的眼神,我心里的恐惧忽然就消失了,身体里更是莫名地多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

彼此达成一致之后我们俩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和鹏鹏爸妈道了别。

累了一早上,我浑身上下都疲乏的很,连晚饭都没吃,倒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

睁眼一看,骨驭炎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运动服,正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我。

我顿时一惊,连忙从床上弹了起来,着急忙慌地披上外套,促声问道:“几点了,我是不是耽误时间了?”

这时,骨驭炎突然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袋烤鸡,又递了瓶可乐到我面前,道:“不急,我今天偷偷地看了下殡仪馆保安换班时间,凌晨两点才换班。你先吃点东西,我们现在去正好赶得上。”

若是换做平时我肯定抱着烤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可现在我心思全在鹏鹏爷爷藏着的秘密上,压根没心情吃,随意吃了几块肉,又喝了几口可乐便跟着骨驭炎出了门去。

凌晨的殡仪馆比白天看起来要阴森得多,加上今夜又是满月,惨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两旁婆娑的树影宛若鬼魅一般可怖。

我和骨驭炎缩在殡仪馆保安室附近的花丛中,看准了两个保安互相交班的时机,我立马就溜了进去。

保安室不算大,也就不到三平方米的小屋子,里面除了张躺椅和一张桌子就什么也没有。可这狭小的保安室却堆了不少的东西,里面更是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烟味。

我努力地憋着气,硬着头皮在桌子上翻找,终于给我摸到了殡仪馆灵堂的钥匙。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溜出去的时候,交班的保安突然回来了。

我可从来没有做贼的经验,听到保安室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整个人都慌了,心脏更是“砰砰”地直跳个不行。呆滞地在保安室内晃了晃,又躲到了窗边的帘子后,尽量地将身子瑟缩在角落里。

“咔吱——”

随着一道木门推动的声响传来,一股浓郁的酒味随即在保安室蔓延开来。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瘦老头手握着电筒晃晃悠悠地往里走,边走着边嘟囔道:“这群死兔崽子,就知道欺负我这个糟老头子,每次都让我守夜。都是群没胆子的家伙,怂包!”

“世上哪里有鬼?就算有鬼劳资也不怕。鬼在哪里,快点给劳资滚出来!”

那老头才嚷嚷着喊完,骨驭炎突然现身在他面前,双手环抱在前胸,冷漠地看着他。

“是你在唤本王?”

骨驭炎身披黑袍,眼眸带血,脸色苍白如雪,淡淡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子洒在他的身上,乍一看竟还有一种吸血鬼的既视感。

那老头当场就吓懵了,握着电筒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电筒的光束正好洒在骨驭炎身上,可他身后的墙上却没有映出影子。

那老头自然知道没影子意味着什么,立马就跪在了骨驭炎面前,不停地磕头央求着。

“我一时喝醉胡言乱语惊扰了大神,还望大神不要怪罪饶了我这个没脑子的。求求大神千万别杀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不能死,我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骨驭炎眼神淡漠,脸上更是连一丝波澜也没有。

我正打算站出去劝骨驭炎两句,可还没等我行动,那老头就两眼一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看见这一幕,我当即就冲了出去,着急地问:“他他他……不会死了吧?”

骨驭炎冷睨了我一眼,淡淡道:“为夫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吗?方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他,顺便把你给带出去。谁让他喝醉酒胡说八道。”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话,我却莫名地觉得他好笑又幼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老头只是不爽被安排自己独自守夜,喝醉了发发牢骚罢了,可他却认真地生气了。

骨驭炎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再次开口辩解道:“我才管不着他是为什么胡说,总之这话入了我的耳就是挑衅,怎么也得回敬一下。”

他脸上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表情,但我却觉得傲娇得可爱。

“嘭——”

就在我准备拉着他赶紧离开保安室的时候,灵堂的方向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