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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驭炎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眼神看向我。

在我记忆中他望着我的眼神永远都是柔情带水的,即便是当初我不告而别,又假装不认识他的时候,他看着我都是那种带着深切思念的幽怨。

可他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得要命,甚至还参杂着一种深深的恨意,好似恨不得将我扒皮剥骨一般。

一阵冷意从脚板底窜上脊梁背,顿时我便觉得浑身凉飕飕得厉害。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瑟瑟发抖地盯着骨驭炎,小声地开口问道:“驭炎,你怎么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样我会害怕。”

可骨驭炎眸底的冷意却丝毫不减,脸上的杀气更是愈演愈烈。

我心底的恐惧越发地强烈了起来,直觉告诉我骨驭炎不对劲。

当即我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骨驭炎为什么会用这种恨毒了我的眼神望着我。

明明昨夜我们还恩恩爱爱地享受着鱼水之欢,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难道做了什么错事吗?

可这也不对啊!从前无论我做了什么,不管对错,骨驭炎第一时间都会护着我。

临睡前他才在我耳边说着我是他的唯一,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想了又想,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骨驭炎额头上的青筋越发地凸起,眼里更是泛起了阵阵猩红。

他这样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往他杀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可如今他竟然用这副表情望着我!

“驭炎,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

我鼓着勇气上前一步拉起了他的手,轻声地询问着。

可他却没有回答我,而是咬着牙冷冷地注视着我。

那一瞬间,我在他眸底清楚地看到了杀意!

我不知道骨驭炎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我很确定,他现在想杀了我!

此时,我再也管不了昔日的恩爱和往日的欢愉,心里只想着要保住我的小命。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立马转身就往另一侧逃去。

这时,骨驭炎一个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脸上的冷意越发的浓重。

我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对视,只觉得仿佛刀割一般生疼。

骨驭炎是我最爱的人,他怎么能这样仇视着我?

泪水瞬间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我瑟瑟发抖地开口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骨驭炎冷凝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你竟然敢动我的女人。”

我先是一愣,脑子顿时像是被灌进了浆糊一样乱糟糟的。

骨驭炎怕不是脑袋坏掉了,他的女人不是我吗?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他是不是疯了。

可看着他眼神坚定,目光冰冷的模样,似乎他真的是认真的。

我突然害怕了起来,他刚才说的是,你竟然敢动我的女人。

如果这句话是对我说的,那他口中说的“女人”又是谁。

不不不,夏晴你不要胡思乱想。

骨驭炎不是说了吗,他心里只有你,他是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我连忙否定掉那个可怕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就像是一个快速生长的种子一样在我的心里迅速地生根发芽,牢牢地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注视着骨驭炎的双眼开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骨驭炎冷漠地望着我,从嘴里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刚才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我当即便怔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做了一个梦。

难道那个梦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如果那个梦真的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捣鬼,为什么骨驭炎知道了我被困在梦中不来救我,反而现在又来质问我是否做了个梦?

数不清的疑惑一层又一层地将我的心重重包裹。

或许这一切想不通的问题只有骨驭炎才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我是做了个梦,那又怎么样?”

顿时,骨驭炎眼眸中的冷意又深了一分。

看来我做的那个梦真的藏有蹊跷。

骨驭炎再一次开口问道:“你梦里梦到了什么?说。”

他几乎是用命令的神态对我说出的这句话,语气更冰冷的是在对一个陌生人。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难受得就像是被放在了刑具上一点点的凌迟似地难受。

可我又不得不面对他,因为我想弄清楚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个昨夜还和你耳鬓厮磨的人,今天就冷眼相对。

不过,他刚才问到了我的梦。

这很奇怪,我的梦和他态度如此反常有关系吗?

对了,女人!

骨驭炎话里的女人难道是说梦里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一阵莫名的寒意遂然逼上心头。

骨驭炎难道认识那个白衣女子?他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那个白衣女子是骨驭炎的女人,那我又算什么?

我不敢往下深想,害怕自己会想到更多令我不安的事情。

可是我又不得不去想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那个女人和我长得如此之像,如果她比我更早认识骨驭炎,那我对于骨驭炎来说到底是什么?

骨驭炎口口声声对我说的爱,是真的吗?

他此生的唯一又真的是我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活人女子吗?

或许,我根本就只是一个代替品,一个影子而已。

越想我越恐惧,瞪圆着眼珠子直直地盯着骨驭炎缓缓地开口道:“我梦到了在鹏鹏在看到的那幅画里的景象。”

“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条没有波澜的暗流河、茂盛却无人打理的稻谷田、了无人烟的村庄、还有那座断桥。”

我一点点地将梦里见到的景象告诉骨驭炎,而他的脸色却慢慢地怪异了起来,眼眸地更渗透出了一似我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骨驭炎到底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我,他在画中的那片土地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回忆?

我不断地在脑中思索着。

在我说出梦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一刻,骨驭炎的脸色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