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骨驭炎的脸顿时便沉了下去,厉声道:“灿阳,父君数到三,如果你再不伸出手来,父君就把你打到屁股开花!”

灿阳身子顿时一震,吓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害怕地将小手从背后缓缓地伸出来,又慢慢地打开。

我还以为灿阳偷拿了别人的什么东西,却没想到他手上藏着的竟然是一个圆形的白色小光斑。

顿时,我便松了一口气。

我真担心灿阳小小年纪不学好,仗着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就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如今社会变了,新鲜好玩的东西也比我小时候要多得多,他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告诉我们,只要不是太离谱,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他。

但有一件事是绝对不能做的,那就是偷!自我小时候起,周围的人最恨的就是贼,特别是那几年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如果抓到贼,是会直接被人砍断手的。

可我正庆幸着灿阳没犯错时,骨驭炎的整张脸却全都黑了下来,眼眸中更是渗着猩红色的怒火。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当即便提着灿阳的双腿,倒着他的身子,重重地往他的屁股上打下。

只听见“啪啪”几声响,灿阳白花花的小屁股上立即浮现出了几个红色的巴掌印。

灿阳立马就“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看着那几个红得都快能渗出血来的巴掌印,又听着灿阳凄惨的哭声,我当时那叫一个揪心。

当即我就急了,连忙上前抓着骨驭炎的手制止道:“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打孩子。你看他屁股都要给你打烂了!”

骨驭炎生气地看了我一眼,又把我的手重重地甩开道:“不打他能行吗?他藏在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先是一愣,又小声地问:“刚才那个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光斑而已嘛?”

骨驭炎气得连眉毛都已经开始抽搐,青筋毕露地看着我说:“那才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光斑,那是鹏鹏的魂魄!”

“什么?”

我当时就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听到了什么。

可等我再看向骨驭炎气急败坏的脸后,终于意识到灿阳这次是犯了多大的错!

怪不得鹏鹏会突然摔落在地,而且救护车赶到也不超过半个小时,怎么可能救不回来。原来是因为灿阳把他的魂魄给带了出来!

可灿阳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想伤害鹏鹏?

我心里的不安开始逐渐增强。灿阳才这么小,万一他真的有什么歪念头,长大了可怎么办?

耳畔忽然回响起宋铭的警告,如果灿阳真的会祸乱六界,到时候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是骨驭炎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越想我就越觉得心慌,着急地抓着灿阳的小胳膊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鹏鹏的魂魄给抽出来?你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情绪也逐渐趋向崩溃。

骨驭炎连忙将我揽在怀中,轻声安慰着我。

“晴儿,先别着急。我们先听听灿阳怎么说,你现在这么激动也没什么用,万一伤了身体就更糟了。”

我当然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再怎么激动也于事无补。可是我真的害怕,生怕灿阳行差踏错,到时候我就再也没有理由护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灰飞烟灭。

灿阳早就被我的反应吓得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只知道不停地抽泣着,害怕地看着我说:“我没有想做坏事,我真的没有。”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把鹏鹏的魂魄抽出来?”我再次询问道。

“我只是想他能够陪着我玩,所以才想着把他带走,我真的没有想做坏事。”

灿阳半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攥着,因为害怕他的小身板更是不停地颤抖着。

听着灿阳说的话,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分明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只是见到灿阳把鹏鹏的魂魄藏了起来,我就现在内心认定他是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我总是说宋铭对灿阳又偏见,可实际上我自己对灿阳又何尝不是充斥着深深的偏见。

身为灿阳的妈妈,我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更何况是其他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对灿阳的看法呢?

如此想着,我心里的愧疚之情越发地浓厚。

抱着灿阳就哭了起来,“对不起,灿阳,妈妈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可是你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行为吗?就算你想和哥哥玩,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如果你把哥哥带走了,那他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你想想,如果让你再也见不到父君和娘亲,你会高兴吗?”

灿阳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奶糯地说:“不高兴,灿阳不要离开父君和娘亲,灿阳要永远和父君娘亲在一起!”

我冲着灿阳笑了笑,但心里的那一抹阴郁依旧没有散去。

“既然灿阳知道离开爸妈会不高兴,那现在你知道错了吗?”

灿阳如捣蒜般重重点头,将手中鹏鹏的魂魄放了出来,道:“哥哥,你回家吧!灿阳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那白色的小光斑随即从灿阳的手中飘了起来,可它只是在附近转了几圈,又飘回了我们身边,不断地徘徊。

我望着那小光斑心里也是着急,开口问骨驭炎道:“这可怎么办,鹏鹏是不是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骨驭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能早点发现,他的魂魄兴许还能自己找到躯壳钻回去,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我焦急问。

我只要一想到刚才鹏鹏一家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心里就觉得万般难受。那种沉重的愧疚感仿佛是雪崩一般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骨驭炎的脸色越发地凝重了起来,低声道:“只不过他的躯壳如今离他实在太远,而他年纪又太小,根本记不住回家的路。若想他魂魄自己归位,怕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