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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这糟老婆娘,晴晴脑袋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大半夜炕上少了个大活人你感受不到吗?”

我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阿爹骂骂咧咧的声音,心里的担心像是冬日的白雪一般越积越厚。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村民们的声音更是近在耳边。

阿爹才刚骂完,村长就沉着嗓子劝慰道:“老夏就别再骂夏婶了,俗话说儿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晴晴不见了她心里也着急。”

“着急,现在踏瑪的知道着急了,睡得和死猪一样。女儿起身了她都不知道,要不是老子起来撒夜尿,怕是要明天早上才发现!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阿爹的声音越骂越大声,脚踩过树叶的细碎声响也越来越清晰。

直觉告诉我他们离这里不远了,可能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往我们这边走来。

“那里好像有声音!”

远处不知道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快速地向这边传来。

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那群村民们见到我时鄙夷和厌恶的眼神。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在这个村子有了一处容身的地方,再我找到别的可去之处时绝对不能让这群村民把我当作妖怪一样对待。

可骨驭炎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越着急地让他放了我,只会让他越发地疯狂。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而已。

情急之下,我只能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钻心的痛瞬间涌上心头,泪水瞬间冲了出来。

“痛,好痛。”

我皱着眉头呢喃道。

虽然我看不到自己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骨驭炎那一刻的迟疑来看,我就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这时,一道手电亮光扫过我的身上。

当即,我就用手挡住了自己光溜溜的前胸。

夜这么深,死坟地中的雾又那么大,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准确无误地找到我在的方向。

“汪汪——”

一阵狗吠打破了死坟地中的寂静。

怪不得这群村民速度这么快,原来把黎婆养在祠堂里的阿黄给牵了出来。

阿黄虽然看着是一条普通的土狗,但我总有一种错觉,它好像认得出我不是村子里的夏晴。

村子里无论是谁走过它身边,它永远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可我只要远远走过,它就会立马站起身来对我狂吠。甚至有一次,它差点把身上的铁链子都给扯开了。

“村子里的人来救我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吗?你就不怕会被我阿爹阿妈乱棍打死?”

我知道骨驭炎肯定是不怕这几个普通村民的,但现在村民们毕竟人多势众,我猜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吧?

“呵,区区凡人也想阻挡本王,痴心妄想!”

顿时,死坟地中便刮起了一阵呼啸的狂风。

可这阵狂风似乎是活的一般,隔着四五米的地方便绕过了我和骨驭炎。

所以在我眼里看到的景象就是周围的树木全都东倒西歪的,但我和骨驭炎却丝毫不受狂风的侵扰,反而是大汗淋漓。

狂风卷起地上的黄土和落叶,将我们围在其中。

呼呼的风声就像是发电机一样噪杂,闹得我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外面的一切我都看不到,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透不进来。

我心里担心的要命。

阿爹阿妈的年纪不年轻了,而且阿爹的腿还有风湿,这么大的风,他们可怎么受得了。

忽然,我发现绑在手上的发带竟然松了。

连多想一秒都不曾,我当即便要推开骨驭炎的身体。

可惜我的手还没触碰到他,就又被他一把抓住了。

这时,骨驭炎突然将我抱起,左手托着我的臀部,右手紧揽着我的腰,不停地动作着。

这姿势太特么羞耻了,我好几次都想要将他推开,可他却不断地撞击我身体的隐秘处。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他吸走了一般。

但我又怕他扶不住我,只能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腿更是紧扣再他的腰上,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考拉似的。

“晴晴,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骨驭炎眼眸微闭,轻声地在我耳边呢喃。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迷醉的状态,就像是喝了好几斤的二锅头一般脑子是又热又涨,根本没注意听他到底说什么,只一个劲地答应他。

“汪汪——”

一阵狗吠声响起,瞬间便将我从迷醉中拉扯而出。

低头一看,阿黄正咬着骨驭炎的大腿死死不放开。

“哪来的畜生!”

骨驭炎眼眸一凝,阿黄就被他狠狠地踢飞了出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道惨烈的哀嚎声,而后就再也没听到阿黄的叫声了。

或许是因为大黄的打扰,骨驭炎再也没兴趣和我继续下去,轻轻地将我放了下来,手却还是依依不舍地抱着我。

我是见识过骨驭炎有多狠厉的,可我没办法接受他对一条土狗都这么狠。

“你疯了吗?它只是一条狗?”

我推开骨驭炎的身子就开始朝他大喊,边喊着边开始穿自己的衣服,准备冲出狂风圈看看阿黄的伤势怎么样。

上衣的扣子都还没扣上,我却瞟到骨驭炎小腿上不断往外渗的血迹。

一定是阿黄刚刚咬的那一下。

手忽然就抖了一下。

他穿的是黑色的靴子,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脚上受了伤。

骨驭炎这双靴子我在阴间时就见他穿过,鞋面起码有半厘米那么厚。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看到了渗透出来的血迹,可想而知阿黄这一口咬的有多深?

没想到阿黄这条狗看着小小只,发起狠来竟然这么凶恶。

心脏莫名地抽痛起来。

我想要开口关心下骨驭炎腿上的伤,却又想到刚才自己死咬着说不认识他,现在又表露出关切,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骨驭炎脸色越发地苍白,额头更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记得外婆曾经说过鬼是最怕狗这一类的纯阳牲畜的,更何况阿黄还是自小在斜阳村的祠堂中长大的,想必更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