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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驭炎墨色的长发垂泻于背后,身上穿着一件玄黑色的长袍,腰间别着的腰带上绣着密密的金线勾丝祥云图案,脚踩一双白玉底子制成的黑色长靴,两侧是几乎不可察的藏银绣纹。

风呼呼地在我耳畔吹着,胸膛中的心脏更是砰砰地至跳动。

眼眶顿时便泛红湿润了。

我以为那日望乡台一别会是我这一生中和他最后一次相见,却没想到今日还能再此处见到他。

骨驭炎好像瘦了,肩膀也没有之前看着的那么厚实。想必与祖奶奶的冲突过后他也受了不少的苦。但他既然能够安然地站在我面前,也就证明了上次之事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

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抱住骨驭炎,把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受到的委屈全都告诉他。可是我却不敢上前,甚至连直面他的勇气都没有。

“夏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告而别!”骨驭炎背着脸,沉着嗓子对我说。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我也能听得出来,他因为我的突然离开有多生气。

我当即就想开口解释,告诉骨驭炎事情的真相。我不是故意要不说一声就离开,只是当时的情况我的确无从选择。

难道真的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和祖奶奶斗一个不死不休吗?

可话都已经快到嘴边,我忽然想起离开阴间之时,靖瑶叮嘱我的话。

她说,生死簿上已经记上了我的死亡,如果我承认自己是从前的夏晴,鬼差会将我重新抓回阴间,打入无间地狱。

更重要的是,骨驭炎若再和我有不清不楚的瓜葛,只会进一步的惹怒祖奶奶,到时候别说是罗刹鬼驭接班人的头衔,可能连他王爷的地位也保不住。

想到这里,我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这位大哥,你在说什么不辞而别?我长着么大就从来没有见过你。”

“还有你身上穿的这一身是个什么东西?你不会是在拍戏吧?还是说你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哪家的公子哥吗?”

“不管你是谁,我都好心劝告你一句,这林子里有脏东西,夜也晚了,早点离开才好。我要回去睡了,就不和你废话了!”

说着,我扭头就走,下意识地把步子迈得老大,恨不得背上能够长出翅膀来让我飞回家去。

可我还没走两步骨驭炎一个闪身就挡在了我的面前,一双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我的双眼,冷声问:“你抬起头好好地看看,你是当真不认得本王吗?”

他的眼眸中渗着浓厚的怒火,可在那怒火之下又饱含着深深的委屈。

我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有多难受,可是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拥相抱,耳鬓厮磨,反而要故作陌生。疏离至此,我的心也是刀剜一般的疼痛。

但是我既然已经答应过靖瑶会离开骨驭炎,不再成为他未来的滞碍,那我便会信守承诺,绝不再与他有多一分的纠葛。

我强压住内心真实的情绪,哈哈地笑了两声,又抬着眼眸对着他说:“本王?你特么不会真的是穿越过来的吧?竟然还是个王,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哪个朝代的王?”

此时,骨驭炎的脸已经难看到像茄子一样灰紫。

可我却还是恨着心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继续往下说:“不过你就算是穿越过来的王也没有用,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什么王啊帝啊的通通都没有用,所以少给我摆一些贵族架子,老娘不吃这套!”

说完,我立马越过骨驭炎的身子就开始往树林外走。

骨驭炎当即便拉住了我,死死地掐住我的手腕,用力地好似要将我整只手骨都给拧断似的。

剧烈的疼痛随即涌上心头。

我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痛,你弄痛我了!”

骨驭炎先是一愣,立马便松开了我的手,可眼眸中的神色依旧是霜打似地冰冷。

“痛?原来你也知道痛,本王还以为你这个冷血的女人根本不知道疼痛为何物。”

我的手腕疼得厉害,脑袋一热就开口道:“我又不是死了,当然知道痛。”

骨驭炎冷笑了声,轻蔑地看着我说:“你也知道自己还活着,为何任由那群混账把你的名字写到轮回账之上,还要故意演那样一出戏给本王看?当本王的女人就真真这么令你难受吗?”

听到他这么问,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他狠狠地踩在脚下又碾了好几次一般生疼。

和他在一起怎么会难受呢?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过往。

但我却不能把心中最真实的情感告诉他,只能继续装傻嬉皮笑脸地对他说:“我说这位大哥,你可别这么逗了成吗?还本王的女人,你怕不是清宫剧看多了?我懒得理你,现在我要回家睡大觉了!”

我怕他再拦住我,迈开步子飞一般地往前跑。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我的眼睛当即便对上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眸。

心顿时一紧。

我还没反应过来,头皮便觉得撕扯一般的疼。

身子猛地便向前倒去,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那道黑影动作特别快,拉着我的头发就往前拖。

粗糙的沙砾磨在我的皮肤上,浑身生涩地疼,哽在眼眶中的泪水瞬间便飙了出来。

“救命,救命!”

我疯狂地哭喊着,用尽身上一切的力气拉扯身旁的草木,试图停止那道黑影的拉扯。

这时,一道缨红色的光芒在我面前闪过。

只听见“啪啪”的一连串枪响,面前的黑影瞬即被打穿了好几个小洞孔。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找死!”

骨驭炎腾空一跃,单手便将面前的黑影高高提起,用力一掐便生生地将它的脖子给拧断了。

我望着骨驭炎脸上那双渗血的眼眸,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

大口地喘了好几口粗气后,连忙站起身拔腿就跑。

此时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离开骨驭炎,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