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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晴儿,你快醒过来!”

身上的力气就要殆尽之时,我隐约地听见耳畔有人在哭喊着我的名字。

这哭声掺杂着浓浓的悲痛,我觉得心脏一阵揪疼。

到底是谁在呼唤我?是谁这么舍不得我死?

可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想了,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得厉害,好像自己的魂魄要和身躯分离了一般。

突然,一道刺目的亮光照入我的眼眸。

眼珠子一阵生疼,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刚才迷路的树林子里,一群村民正焦急地望着我。

我顿时一懵,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脑子里却像是被倒进了浆糊一般怎么也想不明白。

刚才我不是在地宫里吗?我不是快要被女鬼掐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好端端地躺在了树林子里。

难不成这只是一场噩梦?

见我醒来,夏妈连忙将我抱入怀中,紧紧地按着我的后背,好像在抱多重要的宝贝似的。

“晴儿,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夏爸却满脸怒火地冲着夏妈责怪着,“晴儿跑到这里来就应该怪你,让你陪着她一起,你偏不!她脑子还糊涂着哩,万一摔到这山窟窟里去,你哭都没地方哭。”

夏妈本来就哭得厉害,被他这么一责难,更是委屈,泪水像是泄洪一样往下淌,满脸懊悔地抱着我哭道:“都是阿妈对不起你,阿妈应该好生看着你才对。你自己跑了这么远有没有受伤,让阿妈看看。”

夏妈虽然表现得对我很关心的样子,但我心里也很清楚,她着急的只是她自己的女儿,并不是关心我。

如此一想,我便刻意地将她推开,疏离地开口道:“没事,我没有受伤。”

夏妈顿时一怔,含着泪握着我的手说:“晴儿,你可不能再乱跑了,如果再出什么事,你让阿爹阿妈可怎么活!”

看到他们两个这么伤心,我心里不免也渗出一丝悲凉和凄惶。

骨肉分离之痛有多难受,我心里也清楚的很。

我甚至都不敢去想灿阳,就怕自己会承受不住那一份思念,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这时,一个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周围的村民见状纷纷给她让开了个道,毕恭毕敬地说:“黎婆,您来了。”

黎婆的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皱纹,目光更是凌厉地不像一个老人家该有的感觉。

她一手持着拐杖,一手拿着一个像八卦盘一样的东西,瞟了我一眼便蹙眉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赶紧抱着她离开!”

黎婆估计是村子里有声望的老人家,她的话一出村民们便准备要带我离开。

阿青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青壮年理所应当地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将我横抱而起。

我想到村子里的人之前拿我和他开玩笑,不想让他又再多的误会,连忙摆手道:“不用你,我自己可以走。”

说完,我便撑着身子,勉强地站起来。

正打算要走的时候,脚腕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我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哼,皱着眉头望向自己的脚。

此时我的右脚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乍一看像是绑着一个紫色的馒头似的。

阿青一看,当即便走到我面前,弯下身子道:“不想让我抱,我背你总可以吧?”

看着他的背影,我顿时犹豫了起来。

才经历一场情伤,骨驭炎给我带来的痛还未退去,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别的感情。更何况我对阿青根本就不了解,又谈何会有感情,只是怕他还有村子里的人会多想。

黎婆见我吞拖着不动作,沉声道:“要想活命赶紧走!”

村民闻言,也都开始催促起我来。

我架不住他们的劝说,只能乖乖地让阿青背着。

阿青不愧是村子里最老实的小伙子,一路上竟也没对我毛手毛脚,即便是背着我也是紧握着拳头,不碰我半分。

不由地,我竟对他生出几分好感,觉得若是能和他成为朋友,日后离开这里也有好有个帮手。

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却一直没有看到林子的尽头,反而还觉得越发地阴冷。

大头叔跟在我和阿青的身边,冷不丁地冒了句:“这丫的不对劲啊!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四点了,如今怎么地天应该也冒亮光了才对,怎么老子觉得这天比半夜的时候还要黑!”

这话一出,村民们也都开始觉得奇怪。

“是有点不对头,就算天不亮,也不该这么冷,我怎么觉得像过冬了一样。”

“对对对,我这手脚冰凉得厉害!”

朱大嫂是除了夏妈和黎婆之外唯一一个跟来的女人,听着村民们这么讨论着,脸上顿时露出了惧怕的神色,忙道:“你们这群家伙干活就不见这么带劲,这时候就一个劲瞎哔哔。大晚上的冷一些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个都特么给老娘闭嘴!”

男人们听到朱大嫂这么说,也都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自己说出口的话会变成现实。

可我们又走了将近十多分钟,我明显地感觉得阿青已经快没力气了,一个劲地喘气。

再这么走下去,别说是背着我的阿青,连那些上了年纪的村民都要受不了。

不得已,我只能提议原地休息一下。

但我才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黎婆立马打断了我:“休息什么,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东西!走,一刻也不能停,直到走出这个林子为止。”

周围的村民纷纷叹气,却没有一个人敢忤逆黎婆的话,只能继续往下走。

可越走,我心里的感觉就越怪异,总觉得周围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

错觉,这一定是我的错觉,树都长一个样,有什么熟不熟悉的。现在有这么多村民陪着我一起走,不要总是自己吓自己。

我安慰着自己不要再乱想。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黎婆突然停住了,脸色煞白地扭过头,说:“糟了,这里我们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