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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换好一件干净的衣服从房中走出,乐云就焦急地跑到我跟前道:“娘娘,你知道鹿转魂是什么吗?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福晋的话呢?”

骨驭炎制止我也就罢了,平时什么事都顺着我的乐云竟然也阻止我,这鹿转魂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可乐云正要解释给我听的时候,靖瑶却出现在了我身前,用一种深不见底的眼神望着我,笑道:“鹿转魂的道具已然准备好,晴妹妹请吧?”

道具?

乐云这话让我更迷糊了,鹿转魂难道不是和普通的驭兽表演一样只需要我和阴阳鹿相互配合就好了?难道还加了其他更高难度的道具。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隐隐渗透出不安来。可在靖瑶面前,我却硬装做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淡然道:“既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那便不好再让祖奶奶和众鬼们多等,我现在就去。”

往舞台前走的每一步,我都有种走在钢索上的感觉,好似我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等我到了舞台时,却发现上面除了那头阴阳鹿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心里的不安顿时化成了恼怒,想着靖瑶不会是故意耍我来着,想让我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表演出一台戏?

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当即便扭过头对靖瑶道:“你刚才去找我的时候不是说道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那道具呢?你不会是想让我用空气来为大家表演鹿转魂吧?”

靖瑶倒也不恼,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当即便有十来个鬼兵拖拽着一群身穿囚服的亡魂往舞台上走,在离我将近十米的地方像丢垃圾一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那一个个脸色煞白,阴森可怖的亡魂,我顿时就懵了。我现在可是要表演驭兽,又不是要表演驭魂,把这么多亡魂带上台来做什么?

我心里的不悦更加浓厚,冷冷地看着靖瑶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故意把那么多亡魂带到我面前是想吓唬我吗?”

靖瑶闻言,连忙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道:“晴妹妹这话说得可真是伤我的心,你我都是王爷的枕边人,自然都是姐妹,姐姐我又怎么可能故意要吓唬你呢?更何况你连阴阳鹿这样的极品神兽都敢驭使,我若想吓唬你定然不会找这么些不顶用的亡魂上来。”

她的话听着和我亲近无比,但却字字句句与我疏离千里,望着她那张和菲菲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总是会有那么几分难受。

可我也很清楚,现在不是回顾姐妹情的时候,在靖瑶的心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作是姐妹,若我因为她这三言两语就心软,到时死的肯定是自己。

我抬眉望着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道:“福晋既然没有这个打算,又是为何要抓这么多亡魂上台呢?今日是鬼节大典,众鬼的节日。虽然这些都是待罪的亡魂,但今日毕竟还是个节日,你有何必为难他们?”

靖瑶顿时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用那双带水的眼眸看着我道:“天啊,晴妹妹,你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刚才你说的听说过鹿转魂,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心陡然间“咯噔”了一下。

“鹿转魂我的确听说过,只是了解的不深而已,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要表演的鹿转魂和这些亡魂到底有什么关系?”

靖瑶脸上随即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道:“阴阳鹿乃是阴间极品,身上带有独一无二的勾魂麝香。而这鹿转魂则是其与驭兽师相互配合,夺人魂魄的大·法。原本只是一种刑罚手段,但因其过程无比绚烂,继而被加入驭兽表演中。”

夺人魂魄!

心顿时就停了一拍。

这些亡魂已经死了,若是魂魄再被夺走一次,岂不是要魂飞魄散?我平时可是连蟑螂都不怎么踩死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泯灭良知的事情?

当时我就急了,瞪圆着双眼对着靖瑶质问道:“刚才你怎么不说这个表演是要夺人魂魄的!这些亡魂虽然在人间做错了事情,但在地狱经过劳教依旧还有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可若是现在他们被夺走了魂魄,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靖瑶脸上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意,继而又顶着一脸的无辜娇滴滴地开口道:“晴妹妹真是冤枉我了,这如何是姐姐我狠心呢?鹿转魂这个节目是你自个答应要表演的,怎么能算作是姐姐我心狠呢?要说心狠,那也应该是妹妹你才对。”

顿时我便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虽然靖瑶一直在对我使用激将法,但骨驭炎也一直在阻拦我。是我自己太意气用事,明明看出了她心怀不轨,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她挖好的坑里跳。

可我想着靖瑶心狠,最多也就是对我罢了。毕竟我可是一个要和她抢男人的情敌。可那些亡魂有什么错,我万万没想到,她恨我恨到不惜去牺牲这么多的亡魂。

又或者说,这些亡魂在她心底其实不过就是毫无价值的草履虫罢了。若是能够让她的计划得逞,别说是这十几条亡魂,哪怕是上百个,她也在所不惜。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不完成这段表演,我就真的着了靖瑶的道了。可我如果真的表演了这鹿转魂,不就代表有十几条亡魂要因为我而灰飞魄散吗?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祖奶奶突然发话,沉着嗓子道:“鹿转魂怎么还不开始,若是不行就下去!”

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心突然倾向了罪恶的一边。

此时,我的耳边就像是有一个小恶魔在怂恿我一般。他不停地催促着我让我上前,反正那些也是待罪的亡魂,能不能挺过地狱的折磨还是未知数,不如我给他们一个了断,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永别于世。

如此想着,我的脚不自觉地就往前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