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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个亲娘欸!刚才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不让我进去,现在我被吓得双腿发抖就让我进去,这老太婆到底存的什么心?她莫不是想要和菲菲变着法子捉弄我吧?

“祖奶奶叫你呢,还不进去?”菲菲看笑话一般望着我说道。

我倒是有心进去,可这双腿就是不听使唤,连动弹一分都不得。好似它们清楚即将要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正拼了命的阻止我。

可老话也说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老太婆若是存心想要折腾我,就算今天没成功,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但如果我咬着牙挺过去了,结果又可能不一样了。如今她不喜欢我多半是因为菲菲在她身旁吹耳边风,而且对我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若是她能够和我多接触一些,指不定对我这个孙媳妇又没有那么的厌恶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又用力地抖了抖自己的双腿,才咬着牙推门进去。

祖奶奶的房间倒和一般老人家的房间没有多大的区别,摆设古朴自然,还有一阵清幽的檀香味。

可令我疑惑的是她明明叫我进来,可到了屋内却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进来。”

沧桑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我的耳畔。

瞬间我便打了个冷颤,惶惶不安地往房间内走去。

说实在的,我一进门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转身拔腿就跑。这屋子实在是太过诡异,分明外面热得要死,就差没把我变成烤乳猪,可屋内却冷得要命,我的衣服足足有三层厚,都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走进里屋后便看见祖奶奶独自坐在床边,身旁也没个奴婢伺候着,衣服是睡觉穿的底衣,头发也乱糟糟的遮住了半边脸。

我真的很好奇祖奶奶的容貌,可每次她都将自己躲在帘帐后,好不容易有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我一定不能错过。

可面对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太婆,我还是怂得厉害,好几次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她,还没到半秒就迅速低下头来。

“过来伺候我洗漱。”祖奶奶开口道。

我顿时一愣,吃惊地问了句:“伺候你?”

祖奶奶的脸瞬间便黑了下去,抬头怒瞪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身子陡然一震,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下我终于看清了祖奶奶的长相。

一双深凹的眼睛,眼眸却是如血一般的红色,鼻子高挺,可嘴巴却小如鸡嘴,脸上的皮肤更是像老树皮一般皱皱巴巴的。只是这么一眼,我就恐惧得不行,吓得连忙低头。

“吱呀——”

门忽然开了。

转身一看,竟是菲菲走了进来。

她前脚刚迈进里屋便关切地对祖奶奶开口道:“祖奶奶,您这是还没有梳洗呢?让孩儿伺候您吧!”

祖奶奶立即摆手道:“不必,什么人做什么事,你只管伺候驭炎即可,我这老婆子多得是丫鬟伺候。”

说着,她便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马丹,这老太婆变着法子骂我呢!谁特么是丫鬟,她一个未过门的妻子就叫做福晋,我这个正经拜了天地的就是使唤丫鬟?还有没有天理了!

此刻我才明白刚才她让我伺候她洗漱梳头是什么意思。这老太婆原来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可纵使我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也深知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她不仅仅是骨驭炎亲奶奶这么简单,还是传说中罗刹鬼驭的掌事,连骨驭炎都惧怕她,更何况是我呢?

为了保住这条小命,我还是连尊严都不要了,紧咬着牙齿缓缓上去前,捧起水盆端到祖奶奶面前。

可祖奶奶动也不动就这么冷眉冷眼地望着我。

当下我更懵了,不是让我伺候她洗漱吗?动也不动是怎么回事?

菲菲站在一旁掩嘴轻笑:“你还真是没教养的野丫头,连怎么伺候人都不会。”

憋屈已久的窝火顿时涌上天灵盖。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顶着一张菲菲的脸我就真的会对她一再容忍!兔子急了也咬人,她真当我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当时我便抬起水盆,打算往她身上泼去。

可在我看到她的脸时,以往的那些美好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汹涌喷出。

心顿时软了,手也不由地放了下来。

在我以往的二十几年中,欠菲菲的实在是太多了。可在她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如今我俩会变成这样,或许都是上天对我的报复。

我深呼了一口气,又将心头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下去,半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对祖奶奶说:“请祖奶奶洗漱。”

但祖奶奶并没有如我心想的那般动手,反而重重地将我手中的水盆打翻在地,冷冷地说:“带你来的奴婢没有告诉你我必须要用人血洗脸吗?”

我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又试探地问了句:“祖奶奶刚才说要用人血洗脸?”

可没等祖奶奶回话,门外便有一婢女弓着身子匆匆地走进来,双手捧着一盆血水跪在祖奶奶面前求饶道:“老太夫人饶命!是小奴忘了准备新鲜的血水,请您看在小奴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网开一面,放了小奴一马。”

祖奶奶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却用一种极其阴狠的语气开口道:“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原不原谅之说。”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跪在祖奶奶面前的奴婢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便化作一滩乌黑的脓血,再也没有生气。

我差点没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晕过去,胸口直发颤。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已经有两个鬼婢女在我面前灰飞烟灭。

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可在这两个女鬼面前,我哪里有逃跑的能力,除了老老实实地呆着,就没有更多的活路给我选择了。

当即我便蹲下身子,忍着心中强烈的恶心,将血水端到了祖奶奶的面前,轻声道:“祖奶奶,您要的血水已经在这了,请您洗漱。”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乖巧听话,明显错愕了一秒才又缓缓将头埋到血水中。

可就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我却看到了她露着白骨的后脑勺。